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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眾》作者:常叄思【完結】

  文案

  小時候我們喜歡與眾不同,長大後卻害怕和別人不一樣。

  攻是個媽癌晚期的搬磚總裁,受是個有記憶障礙的手帳boy,兩個患者每天在鋼筋水泥里相互嫌棄,最終找到了人生的真諦→_→

  主角:邵博聞,常遠 ┃ 配角:何義城、邵樂成、謝承、詹蓉

  【

  第1章

  作者有話要說:  好久不見,十分想念!這篇應該蠻難看的,施工背景,輕度懸疑。

  感覺藍翔駕校出來的老司機估計都開不動這篇文里的挖土機,猶豫了很久還是想寫hhh,大家看不下去不要硬撐,等我越過了這座山,去山清水秀的世界裡約起~~

  努力的查漏補缺了,但不可避免會有bug,大家普通的提起我積極的改起,沒有存稿,慎重跳坑,謝謝女神們一直以來的寬容美麗大度才華,mua!

  危言聳聽一直在繼續。

  邵博聞無動於衷的扔掉菸頭,敲了敲車身,打斷了穿耳的魔音:“卡。”

  他在問自己人要錢的時候,就特別像個霸道總裁。

  邵老闆的右手中指有些畸形,第一指節向後翹得厲害,敲在車廂上幾乎沒什麼聲音,可是喋喋不休地司機謝承心裡咯噔一響,滿臉肉痛的捂住褲兜,開始做最後的掙扎。

  “親哥!老大!作為你兼職會計的項目經理,我很負責的告訴你,咱們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能不能遵紀守法的干工程,只拍馬屁不送禮?”

  邵博聞摁下安全扣,只當他在放屁:“那親哥以後只誇你不發工資,行不行?”

  “我操良心呢,”手邊要是有磚,謝承估計得拍他頭上:“我為了誰!”

  想他一個造價專業的高材生,不能跟幾億幾千萬一起玩耍,卻天天為保住幾千塊的購物卡操碎老心,也是出息得夠嗆。更可怕的是這麼窩囊的日子過了小三年,他竟然從沒想過撂挑子走人。

  如果不是邵老闆怎麼看怎麼沒有的人格魅力在作祟,那就只能解釋成他自己是個抖M。

  畢業那年他只想進世界500強,如今滿腦子都是如何保住兜里的餘糧,謝朗台沒工夫細思恐極,因為親哥接了句話,讓他心虛得只想跪下。

  “良心,”邵博聞想了想,表情有些似笑非笑:“應該是被你們拿去揍總包了吧。”

  揍人一時慡、要錢火葬場,他們背著邵博聞把上一個項目的總包毆成了豬頭,然後這豬頭讓他們半年的辛苦成了海市蜃樓。

  因為近年農民工的話題敏感,這一架打下來他們還上了新聞,坊間傳言凌雲建工的員工全是地痞流氓,邵博聞伏低做小打開的市場於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這半年以來他們都在坐吃山空。

  謝承噎了半秒,不由得心虛得別開了目光,乖乖掏出購物卡雙手奉上,諂媚道:boss,您要的購物卡,一打,5000、1000、500各4張,從上往下,請您一定要……”

  邵博聞抽掉卡,嫌棄地在他後腦勺上打了一巴掌:“知道了,見機行賄,念了八百遍你煩不煩。”

  打完他就下車了,站直的背影肩寬腿長,也難怪去建材市場扛袋水泥都能碰上人請他去當模特。

  謝承留在車裡嚎:“誒!!!說了幾百遍,別摸我頭!”

  他發量不多,難得燙出個效果滿意的韓式捲髮,臭美得不得了,一天到晚見了鏡子就照,車玻璃也不放過。

  邵博聞懶得理他,自顧自走到攔住去路的藍鐵皮大門前停了下來,摁了門鈴,透過供人進出的柵欄門,P19一期的工地現場便露出了冰山一角。

  如今S市CBD里的地是拿一塊少一塊,P19地塊雖然位處邊緣,但勝在面積可觀,按功能分了商業、住宅和辦公三期。

  午時陽光強烈,邵博聞得眯著眼睛才看得清,一期在建的五層商業樓對著貨道,汽車吊正伸著長臂往樓頂運材料,如同蟻穴的腳手架後的外牆看似已經接近封頂,但是不經看,一細看他就惆悵。

  如果說幕牆是建築的時尚外衣,那麼一期穿的應該是1959年的洞洞裝。

  整理好髮型的謝承溜達過來,見他嚴肅就生理性的忐忑:“聞哥,這活咱幹得了嗎?7月28號竣工,咱現在還沒進場,別到時候泰興的屁股沒擦乾淨,還把自己撂台上了。”

  泰興是P19一期裝飾工程中的勞務分包,不久前剛因為施工質量嚴重不達標被勒令退場,經朋友牽線搭橋,凌雲介入了這個項目。

  事後便宜會計比對完商務經費和工程款,得出了一個大逆不道的結論:邵總他窮瘋了。

  邵博聞心想好干還有你屁事,但作為老闆,他必須深藏憂傷:“你不干多的是單位來干,別人能幹,你憑什麼幹不了?”

  “不是!”謝承苦著臉:“工期緊得投胎都他媽來不及,再怎麼搶一天也只有24小時,說能幹的肯定都是糙台班子,閉著眼睛瞎干,我們可是有素質的隊伍,對吧邵總。”

  這年頭不趕工期就是燒錢,邵博聞當然知道緊張,但他還知道謝承不知道的,那就是華匯背後的投資商榮京置業,是個很少拖欠工程款的真土豪。一般遇到這種業主,哪怕只建一個廁所,也有得是單位爭到頭破血流。

  門房裡出來一個大爺,看見他倆擠在門口,眯著眼睛朝這邊走了過來。

  邵博聞朝人笑笑,無情的說:“沒錢還談什麼隊伍。”

  謝承張了張嘴,半天沒能反駁:“瞎說什麼大實話!”

  說明來意後兩人在門衛處登了記,接著直奔項目部。

  距離項目例會還有一個小時,這段時間是邵博聞故意來找總承包駐現場的項目經理王岳“敘舊”的,這大腿得抱好了,干起活來才能順利。

  至於業主那邊,凌雲就是搭上這班車進的P19,該買的票早就打點好了。

  王岳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臉膛幽黑、面相嚴肅,對他們雖然冷漠,但還不至於趾高氣昂,就是身高比邵博聞更不友好,兩人一站起來,謝承立刻心塞的退了出去。

  接下來是領導說話時間,因為板房搭就的會議室空調還沒開,王岳說外頭熱,讓他先去隔壁的監理辦公室“涼快”一會兒。

  這好意難能可貴,邵博聞給了個眼神,讓項目經理自己去體會。

  謝承心神領會,比了個V告退,移步隔壁敲了半天門,才浪費感情地發現監理辦公室里根本沒人。他不敢隨便進去,就給邵博聞發了條簡訊,說他到現場學習去了。

  項經辦里的邵博聞跟王岳握完手,落座後感覺手機在兜里震了震,他翻出來看了一眼,邊扯皮邊回了條消息。

  [回來我發現你那幾根毛要是沒貼在頭皮上,工資扣5000。]

  這麼扣可不得了,謝承嚇得趕緊去門衛那裡借了個安全帽。

  一期的商業樓在平面上是個接近C形的建築,謝承沿著道路拐了個彎沒走多遠,就一頭扎進了小路上。

  小路是人為踩踏出來的,寬約半米、垃圾遍布,加上新生的地皮,路況十分複雜,但因為這裡有些小樹蔭,所以大家走得堅定不移。

  凌雲沒活乾的時候跑了項目經理,謝承才被填上來,他之前做的成本這塊,上現場的經驗不多,很多血淚史都不懂,只顧著東張西望,渾然不覺腳下危機重重。

  過了休息時間,走動的人逐漸多了起來,謝承遊蕩到拐彎處,正逢兩個大哥抬著一捆鋼筋迎面而來,路窄得無處可讓,他只能橫向發展,左邊是雜糙堆,右邊是生土泥巴。

  前幾天剛下過雨,土質還帶著水痕,一腳下去能吃二兩土,謝承下意識就要往左邊去,誰知道才蹭了一步半,左邊肩膀忽然被人從背後扣住了,一股朝右的推力平穩襲來。

  “這邊,”推他的人在身後說,聲音不大,沙啞得厲害:“糙里有釘子。”

  這人出現得突兀,謝承被嚇了一跳,他目光從糙堆里飛快涮過,就見地里半露半藏的躺著一些廢棄的木模板,帶沒帶釘子看不清,但絕對有地雷。

  他瞬間放棄抵抗,順從的下到坑裡去了,前頭抬鋼筋的工人朝他感激的笑笑,接著視線一偏,邊走邊說:“常工,吳總滿場子找你吶。”

  謝承扭過頭,就見身邊站了個白頭盔,青年的模樣,樹蔭里的光斑落了些在他臉上,眼底微微透著亮。

  ——

  常遠從設備井裡爬出來沒走多久,就發現小道上晃著個陌生面孔。

  這個工地上多的時候四五百來號人,他不可能每一個都記得,但這小青年一副墊著腳脖子到處瞎看的架勢,很明顯是個新手,他尾隨了一陣,覺得很有必要把他清出去。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打清場牌,別人就抬腳準備往糙里踩了,他只能快步上來摁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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