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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涼意消退,無崢的意識深處卻迅速浮起了一種被侵略的感覺。

  這時,與這種狀況相對應的,是杜含章腦海里好像長了一隻「眼睛」,他能感受到無諍的念想變化,牴觸、憤怒、試圖逃脫……

  這種感受非常奇妙,仿佛無諍的大腦是一個書店,一個商鋪,而他是個可以自由進出,也有權利查看書目或商品的顧客。

  杜含章感知完畢,回過神,看見無崢目眥欲裂地盯著自己,一直很欠揍的臉上,這次終於顯露出了崩潰。

  之後探查記憶的過程中,無崢表現的異常痛苦,余亦勤心裡不忍,起身出去了。

  二十分鐘後,審問以無崢的昏迷宣告中止,杜含章連出了兩道門,最後在走廊的圍牆邊找到了余亦勤,這人背對著門,不知道在看什麼。

  杜含章走到他旁邊站定,余亦勤從餘光里看見他,側過頭說:「有收穫嗎?」

  杜含章:「有,我看到向他拋出橄欖枝的人了,果不其然,也是當年尾隨你那個裹在霧氣里的人。」

  余亦勤不太意外:「無崢應該不至於連對方的真面目都沒見過,就將報復的希望寄託到他身上,你看到他的臉了嗎?」

  「看到了,」杜含章看著他說,「是你以前的老對手。」

  後面不用他說,余亦勤已經知道是誰了。

  搞了半天,原來藏在無崢背後的人,居然是魔族的開路先鋒——林鏡。

  魔族習慣以成能力為名,由此顧名思義,林鏡是個鏡魔,能力是複製、製造空間和假象,為人驕傲又難纏,當年還說放眼三界,只有餘雪慵配當他的對手。

  然而這種狂妄的人,作風一般都很囂張,林鏡當年也確實直接,雖然說話愛拉仇恨,動不動就是「我看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但為人還是磊落的。

  余亦勤乍一聽有點難以置信,他和林鏡立場不同,但作為對手,他還是欣賞對方的,他感覺以林鏡的做派和自尊心,根本不屑於藏頭露尾。

  可是杜含章也不是胡說八道的人,余亦勤沉默了片刻後說:「偷襲我,魔化無崢,林鏡做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麼?」

  杜含章也是沒想到,他所背負的殺人嫌疑,會在這一天得以洗刷,他有點唏噓地說:「他想打開荼疆的封印。」

  余亦勤愣了一下:「荼疆的封印不是早就裂了嗎?」

  就在十二年前,也就是杜含章涉嫌「殺害」所有同行人員那次。

  「沒有。」杜含章搖了下頭,「荼疆的封印還是完好的,當年所謂的『裂縫』,不過是林鏡為了引起恐慌,故意製造的一層假象,他將假象覆蓋在真的結界前面,再從偽造的裂縫裡鑽出來,當時兵荒馬亂的,即使有察覺的人也死了,假戲就這麼被做成真的了。」

  余亦勤:「所以當年與你一同上山補陣的同事,也都是他殺的了?」

  杜含章「嗯」了一聲,為當年的慘劇沉默下來。

  余亦勤頓了幾秒,越發困惑:「當年我打開城門之後,林鏡允我先帶你去療傷,處理完畢後再來與他商談城中死陣的疑問,他說,他不知道這件事。」

  杜含章目光一動,覺得古怪:「這麼大的事,他作為魔軍的先鋒主帥,會不知道?」

  「我也想不通。」余亦勤說,「我安置好你,得到消息趕往酉陽城的時候,賀蘭柯已經趁著戰中,集結了天下能人異士,釜底抽薪地封住了荼疆的出口,魔族的先鋒隊伍孤立無援,三界又為酉陽城的慘劇而士氣大振,林鏡孤木難支,我聽說是被砍掉首級,挫骨揚灰了。」

  「然而他並沒有死。」杜含章說,眼下還活躍得像個流量明星。

  很難想像賀蘭柯居然會犯這種錯,居然讓魔軍的統帥逃過了一劫,但想想他終究只是個人,無法事事親力親為,會出現紕漏也正常。

  余亦勤點了下頭,心說看這個架勢,林鏡似乎徐徐圖之了很長時間,以至於這千年以來的時間裡,人界都沒有魔族的蹤跡。

  一個潛藏的魔族並不可怕,但他如果有將其他群體魔化的能力,那就足夠令人忌憚了。

  余亦勤說:「林鏡在哪兒?無崢這裡有眉目嗎?」

  杜含章:「有幾個見過面的地點,陸辰已經派人去查了。」

  余亦勤:「找到了告訴我一聲。」

  杜含章一個「好」還沒出口,右邊的走廊里突然傳來了陸陶的聲音。

  「老闆,余哥,看見我哥沒有?」

  余亦勤循聲轉頭,看見陸陶像個蹩腳的旱冰鞋滑手,跌跌撞撞地往這邊飄來,但他腳底下沒有輪子,這個垃圾特效純粹是阿飄的一階技能。

  「在裡面。」杜含章從余亦勤身後露出眉眼,反手朝審訊室指了一下。

  陸陶應著「好咧」,胳膊舞得像倆船槳,東倒西歪地進了屋。

  余亦勤看他眉開眼笑的,登時覺得年輕真好,煩惱短暫,不過他還沒感慨完,半空中一隻禿鷲就飛投而來,落進走廊里,拉伸成了女生的形貌。

  他倆站得挺近的,胳膊都快貼上了,古春曉覺得有點礙眼,不過沒表達出來,她也沒有資格,畢竟余亦勤都不介意。

  古春曉壓下心裡的不悅,對余亦勤說:「你店裡去客人了,你回去招呼不?」

  余亦勤腦中毫無人選,只能問道:「誰到店裡去了?」

  古春曉其實跟段君秀不熟,但對方長得帥,她單方面宣布熟了,她說:「我們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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