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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就是東家言、西家語,越去細究會越亂七八糟。

  余亦勤簡單粗暴地說:「鏡子就是鏡子,以前照人還嫌不夠清晰,沒有那麼智能。」

  「可照妖鏡不是上古神器嗎?」遲雁有時候也是個較真的人。

  「是,」杜含章笑著接話,「它是神魔小說里的上古神器,材質是銅,但青銅器出現才三四千年,是沒法到上古去當神器的。行了,越扯越沒邊了,我開玩笑的,我哪有什麼照妖鏡?」

  「組長,沒你這樣的,」遲雁臉上露出了嫌棄,「這麼嚴肅的場合,咱能擲地有聲一點嗎?」

  「我儘量。」杜含章笑著應完,話鋒又一轉,「但這兒不都是自己人嗎?」

  余亦勤抱有疑議對他挑了下眉:「是嗎?」

  「是不是你心裡清楚。」杜含章語焉不詳地點了下他的心口,正經起來說,「不說了,我去看看。」

  余亦勤擋開他動手動腳的手,心裡也有點想去,不過杜含章把遲雁交給他了,他點了下頭,還是好奇:「你的工具到底是什麼?」

  杜含章從掌中芥里取出一個東西,攤在手上說:「這個,渾儀。」

  他口中的渾儀離開芥子,在三秒之內恢復了原狀。

  余亦勤看它像個奇形怪狀的地球儀,通體鏤空,大小接近於大號的地球儀,材質像是青銅,外環內圈上刻滿了符號,從節氣、月份到方位一應俱全。

  如果余亦勤認識曆法,就能發現這是一部完整的太初曆,可惜他不認識,只能繼續看皮毛。

  它的基座是個十字,四條龍從四個端點上豎立起來,抱住了中間的兩個垂直相交的圓環,圓環裡面還套著圓環,看著複雜又古老。

  渾儀是什麼?又要怎麼用?效果怎麼樣?

  這些余亦勤都不知道,但那位已經說了兩遍「去看看」,還問東問西顯得很沒譜,余亦勤沒再問,說:「看見了,你去吧。」

  所謂事不過三,杜含章這次真走了,只是走了兩步他又想起了一件事,側回身問道:「你怎麼不讓我小心一點?」

  余亦勤心想就目前這混亂的關係,讓他怎麼關懷備至。

  不關懷杜含章又在問,關懷吧也很怪,像是在討好他,余亦勤左右不是人,頓了兩秒,只好拍了個平靜的馬屁:「我信得過你的本事。」

  杜含章笑了一聲,看不出信沒信,單手提著渾儀的側拉環,轉身往空氣里刨了三塊木簡。

  余亦勤看見它們自然跌落的途中消失了,不過失蹤之前周遭的空氣扭曲過,和盛夏柏油馬路上方的熱氣很像。

  木簡消失後,杜含章直接「走」上了空氣里,像是腳下有一座無形的樓梯。

  那天在古河道里,余亦勤記得自己掉下去之前,他也是這麼過去的,杜含章腳下一定有東西。

  余亦勤想來想去,猜測是那三塊木簡搭成的動態「樓梯」,兩塊做腳踏一塊活動板,然後那陣扭曲的空氣,也許是他的魂力。

  ——

  古春曉越盤越低,除了不斷湧出的水人,什麼都沒看見。

  她用鳥鳴叫了幾聲雅雅,湖面上的水人好像凝固過一瞬,但停頓過於短暫,還沒等古春曉注意到,就已經消失了。

  她有點心累,正要回地上去,就見杜含章如履平地地從水人頭頂上路過,風度翩翩地去了湖心上空。

  妖聯所那邊的小妖怪們看熱鬧不嫌事大,有的還在吹口哨,喊「大哥牛批」。

  古春曉聽著這陣吹噓,登時更鬱悶了。

  在她的認知里,杜含章的「牛批」都是從余亦勤那裡剝奪來的,於是她一邊嘀咕著「牛批個錘子」,一邊收了羽翼,像個秤砣一樣落向了杜含章的頭頂。

  不過她的捶打沒有得逞,杜含章老早就看見她下來了,歪了下頭又加了只手,將她像個鵪鶉一樣按在了左肩上。

  禿鷲被按得在他肩膀上劈了個叉,憤怒而用力地抓著他的襯衫說:「你來幹嘛!」

  「找王樹雅。」杜含章停下來,懸在水人上方兩米的地上說,「你看到人了嗎?」

  古春曉:「沒有,你看得到嗎?」

  「試一試吧。」杜含章說著舉起渾儀,放到右眼前面撥動了起來。

  古春曉看它又舊又小,一點靈器的樣子都沒有,咧著鳥嘴說:「大哥,你這玩意兒靠譜嗎?」

  杜含章沒說話,眯著左眼,開始調四游儀,將它的環定在湖心上方,接著將視線從窺管里穿了出去。

  由於大小的原因,這個窺管有些細,視線剛出去的時候,只有一點菸頭大小的白點,但渾儀作為四世紀時就已經在運用的觀星儀,靈化後的透視力不可小覷。

  杜含章的視野很快清晰起來,他看見了湖裡若有似無的黑氣,以及水面下的火,並且不止渾儀的穿透力還不止如此。

  火層下面還有東西,那是一整片的樹根盤結而成的地面,它們粗細不同,彎曲遒勁,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估計看一眼就會崩潰。

  然而即使崩潰了也不算完,樹根下面居然還有東西,杜含章一眼看下去,瞬間心神俱震,恍惚的渾儀都差點脫手。

  水火木已出其三,已經非常接近五行了,杜含章原本猜測,下面不是金就是土。

  事實證明先出是土,但土上有個小泥台,台上躺著個黑衣人,他衣襟上有神鳥,臉上有面具,心口上還插著一桿長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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