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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亦勤聽這個意思,好像就一個「魔」字,他就能夠說半天的感覺,不由有點好奇。

  沙安和稀泥說:「又不是讓你作報告,散有什麼要緊的,能說到點子上就行。」

  「行,要是有不準確或者遺漏的地方,大家隨時指正。」杜含章謙虛了一句,很快進入了正題。

  「魔這個概念,從五花八門的記載里來看,上古時期就有了。」

  「比如我們聽得最多的蚩尤,就是古今中外各種魔神里的一個,還有印度佛教里的魔佛波旬,道教文化里的十種大魔等等,都是存在先於記載,幾千萬年前就出現了,卻又一直到文字出現以後,才留下傳說。這種屬於上古神話,暫時沒有證據,學術界的態度是不信不疑,當它是一種文化。

  「另一種相對官方也更符合我們目前科學觀的說法,就是世上根本沒有魔。」

  「這個說法的原文是『魔,古從石作磨。梁武帝攺從鬼』,出自於《正字通》的譯經,意思是原先根本沒有魔這個字,是梁武帝改石成鬼之後,上有所好,下面的人跟著投其所好,後世才出現的那些群魔亂舞的現象。」

  這些生僻的書余亦勤平時很少看,但他挺喜歡聽杜含章講這些的,有點新鮮。

  杜含章側對著他,見他臉上露出了疑惑,停下來說:「怎麼,有問題嗎?」

  余亦勤確實有點好奇,環顧了一圈,沙安跟他對上視線,笑了笑,一副鼓勵大家暢所欲言的樣子。

  余亦勤對這位站長點頭致了個意,這才轉回來看杜含章:「按改字的這個說法,古代那些講神鬼的書,全都是編的嗎?」

  遲雁隔空附議,她是個玄幻靈異小說的愛好者,對於古代百花齊放的神仙故事們持有高度的好奇心。

  「全部太絕對了,」杜含章說,「但絕大多數可以確定的說,都是編的。」

  陸辰有次查抄過一個熱愛收藏筆記小說的犯人,家裡那一排排的,書本不重數量驚人,都是古代編者們的心血和成果,他聞言咂舌道:「那可不少啊,那會兒也沒有網際網路,古代人都是怎麼編出來的?」

  杜含章眼見著跑了題,連忙給拉了回來:「有市場自然就有人編了,這個你要是感興趣,空了可以去看一下古代的出版機制,我們回到原來的話題,這個改石成鬼說法的真實性,同樣有待考證,因為古代的這些經書,也並不是什麼認證世界的權威。」

  「還是拿『魔』這個概念來說,佛和道的分類就不一樣,魔在佛教里指魔羅,到了本土的道教這邊,指的又是天地人魔。再說同道當中,《華嚴經》、《法華經》、《大智度論》這些經書里對魔的分類和描述也不一樣,我們到底改以哪一個說法為準?或者它們全都不准?」

  何拾表示難以理解:「為什麼要以這些子虛烏有的說法為準?你們防異辦沒有魔族的檔案嗎?」

  檔案室里的東西只有杜含章整個翻過,大家又來看他,杜含章見狀,只好繼續挑大樑:「有這麼個卷宗,但裡頭的內容說實話,還不如野史里遺留下來的資料多。」

  「當中對於荼疆魔族的行相描述,是巧變萬端、可聚可散,翻譯成大白話,就是如果魔族有心隱藏,肉眼也看不出來。然後魔族消失了這麼多年,我們對他們的了解,成了約等於沒有。」

  「怎麼搞的?」何拾費解又好笑,「你們不是很愛記錄的嗎?這個史那個史,還有那麼健全的考古系統,這都不夠你們挖掘嗎?」

  杜含章搖了下頭:「不夠,我們是有史書,有考古,但我們失傳的東西更多。」

  戰亂、死亡、人為抹殺以及時間,都是歷史的黑板擦。

  余亦勤深有同感,傳承和延續有多難,他這還活著呢,經歷都能「失傳」,那些消亡的事物湮滅得只會更快。

  「這個倒是。」何拾不知道在感慨什麼,「時間是一切事物的敵人嘛。」

  杜含章笑道:「別敵人了,你們幽都是不是有魔族的記載?有的話借我們看看。」

  何拾大方地說:「我倒是沒收集過這個,我回去看看,有的話刻個副本給你們,不過事先說好,一千年以前的信息,你們也別報太大的期望,哪個族不是與時俱進的呢?比如魔族這個魔元控制,我個人就是第一次見,嘖,處理不好得出大問題。」

  「是啊。」沙安道,「所以這事得重視起來,何副局,你有通知妖聯所那邊嗎?」

  何拾苦笑:「通知了。」

  但楊午沒來,估計在家餵奶吧。

  沙安也清楚妖聯所散漫的作風,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又讓杜含章繼續說,杜含章表示自己說完了,沙安和何拾全局意識重,很快起身出去了。

  他們出門之後,余亦勤聽見他們商討起了研究魔族探測儀的可能性,這個內容他感興趣,正在凝神聽,陸辰等人卻挪著椅子湊了過來。

  杜含章問他:「骨妖醒了嗎?」

  陸辰點頭:「醒了。」

  余亦勤的聽力被攪亂,也懶得費神再聽,打算回頭直接問何拾。

  這時,在他右手邊坐的一個年輕人正在看一個視頻,畫面里都是木門木廊,廳堂里還供著排位和香火,明顯是個老祠堂。

  祠堂的牆正中掛著副古代官員的畫像,余亦勤垂眼來看的時候,正趕上錄製時的一陣穿堂風,吹得那畫軸扭了個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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