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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他整個人周身冒出了一陣被彈開的有形空氣,偌大的山洞裡,不知道為什麼開始有了輕微的震感,頭頂霎時落土紛紛。

  余亦勤表情沒什麼變化,但在這種威壓的加持下,看起來居然眉眼沉沉,冷酷得讓人有點想離他遠點。

  可是杜含章不想,就在這飛沙走石的一瞬間,他再次感受到了之前那種微妙的感應,並且這次非常強烈,變成了某種種呼之欲出的悸動。

  他的直覺告訴他,余亦勤就是他要找的人,那幾圈東西隱沒之後,他身上突然就有了余雪慵的殺氣。

  至於之前為什麼沒認出來,關鍵應該就在對方手腕上的那六圈紋路上,那是什麼?

  它消失之後,余亦勤明顯實力大增,那是封印嗎?那個圈數六又代表什麼?

  第25章 對峙

  半空之中,余亦勤絲毫沒察覺到有人快將他的後背盯穿了,已經貼到了縱火花跟前。

  說時遲那時快,那些花和他頸側的魔火相呼應似的,焰苗猛地拔高之後在空中交匯。

  魔火像是見了油星一樣,一窩蜂地順著他的手臂卷上身軀,眨眼間他半個身體上都燒起了火苗。

  這一幕看著就殘忍和痛苦,但杜含章絲毫不覺得快意,他往余亦勤頸側擲了塊木簡,小木牌一貼到位,和他的手指之間又有白氣相連。

  他將靈氣源源不斷地往木簡上灌,魔火貪得無厭,立刻順著氣線燒了過來,杜含章以氣做繩索,趁著它還沒斷,扯著余亦勤往後拉。

  偏偏有些人他不合作,余亦勤不肯順勢往後退,一邊跟杜含章較勁,一邊不閃不避地往黑霧裡劈了一刀。

  眾所周知,霧、水和空氣都是切不開的東西,可是余亦勤這一刀出人意料,遲雁和杜含章最先看見,魔道上居然出現了一道無法閉合的裂口。

  這人的刀勢居然撕破了虛空!遲雁才覺得不可思議,更詭異的一幕就出現了。

  她看見余亦勤順著那個缺口,頭也不回地一彎腰,手腳麻利地鑽進了那個傳說中只有魔族才可以過境的通道。

  遲雁嚇了一跳,無助地去看陸辰,說:「這……隊長,他、他怎麼進去了?」

  荼疆的魔火隨著沉睡的魔族消失了一千年,也是梅半里的案子之後才在人間出現的,陸辰也沒見過這種陣仗,只能跟她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我更關心他還出不出得……來,喂!姓杜的,你幹什麼?」

  陸辰話音未落,杜含章已經揣著一腔越理越亂的心思,步上了余亦勤的後塵。

  他其實有預感,余亦勤肯定會去硬槓那團霧氣,但他沒想到這人居然會直接往裡面跳,而且他還真的進去了。

  魔火吞噬生氣,跟不會游泳的人跳水一樣危險,杜含章以前沒這麼幹過,他並不知道霧氣後面是什麼,他只清楚只要自己還活著,余雪慵就跑不了。

  遲雁登時也急了,扯著嗓子勸阻:「組長不要過去!危險!」

  杜含章聽到了卻沒回應,已經一腳踏進了黑霧裡。

  縱火花又開始燃燒示威,火星噴射著往他身上濺,不過沒等碰到他,杜含章指尖的木簡就陡然變成了一把紙傘,他推著傘骨撐開,將火星盡數攔在了傘面上。

  紙傘上瞬間破了一堆洞,杜含章身上卻毫髮無損,他將紙傘擋在身前,不斷往破洞處灌注靈氣,接著又往阻力強勁的霧氣里進了一步。

  只是就在這瞬間,霧氣里突然傳來了說話聲。

  「你……」

  這是一道男聲,聽起來很年輕,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隻手的主人無崢,杜含章聽他開口的時候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就變得冷漠和孤傲了起來。

  霧氣里同時響起了短兵不斷交接的聲響。

  鏗——

  「相傅,果然是你。」無崢又說。

  杜含章聽見這個久遠的稱呼,心下登時愈發確定,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

  相傅是矜孤族語中教授武藝的師父,如果說話的人是無崢,那麼從前他的相傅就只有餘雪慵一個人。

  杜含章在這一瞬間覺得命運真是殘忍。

  他找了一千年的人就站在面前,他自己沒有認出來,那人背負著他一生的愛恨,見了他同樣恍若路人。

  杜含章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果他們能夠和平相處,那麼所有的怨恨意義何在?但如果舊恨無法釋懷,那他為什麼會認不出正主?

  現在回頭去看,他之前對余亦勤的種種友好,實在是非常的傷自尊。

  不過傷都傷完了,杜含章冷漠地心想,其他的事先放一邊,把人逮到了再說吧。

  下一刻說曹操曹操到,他要逮的余亦勤在霧氣里說:「相傅?說我嗎?」

  無崢不無譏諷地笑道:「春曉說你失憶了,我本來還不信,現在看來好像是真的,沒想到你這種人身上,居然也會上演這麼狗血的橋段,活著可真有意思,你說是不是?」

  他提起禿鷲來語氣親昵,余亦勤板著臉說:「你說是就是吧,古春曉呢,她在哪裡?」

  無崢在一堆野獸的嘶吼聲里冷笑:「她就不用你操心了,跟你這種叛徒沒有關……」

  「系」字還沒說完,他又猛地換了個警惕的語氣喝道:「誰?」

  隨著他的質問,杜含章撐著一把破得幾乎只剩下傘骨的紙傘,整個人踏入了霧氣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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