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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余亦勤都清楚,聽得就並不經心,低頭觀察起了腳下的葬坑。

  聽那個猴妖說,他將人扔進這坑裡就沒管了,考古隊這邊當時因為陳老師受傷也陣腳大亂,沒人注意那個「瑤瑤」出坑沒有,又去了哪裡。

  如果她是人,即使驚慌失措地扎進了林子裡,在場這麼多人和妖,應該不至於全部忽視她。而她要是骨妖,想要悄然離開,辦法能有一大把。

  可問題是原來的瑤瑤去哪了?她又是什麼時候取代的對方?

  想要弄清楚這些,少不了要查和盤問,余亦勤剛覺得自己眼下沒這個餘力,準備打住思緒,落在葬坑裡的目光不自覺一頓,瞥到了一塊有點眼熟的東西。

  他定住視線,看見了坑中的一塊髖骨,但讓他眼熟的卻不是這塊骨頭,而是骨頭上殘留的印記。

  那印記看著像是布料留下的自然拓痕,可幾百年前的布料早已爛為了塵土,昔日衣料上的紋路卻不知道怎麼印在了骸骨上,並且不止紋路,連底色都能窺出一二。

  余亦勤看得很清楚,這塊髖骨上的印花,和那個耆老身上的長袍一模一樣。

  這讓余亦勤突然想到,耆老和這個葬坑,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他伸手一撈,灰擰成的蛛絲樣的細線登時將斷裂的髖骨拉著飛向了他。

  ——

  葬坑外沿,楊午聽完陸辰的案情描述,神色不由凝重了一點:「我聽你們說的,這事好像是魔族在背後操縱,然後我們妖族有人跟著他們魔族混了,但是他們圖啥子呢,魔頭報仇,千年不晚?」

  陸辰不像他們那麼命長,對千年前的大戰只有一個故事性的印象,既不是很了解,更沒法真情實感,被問了只能搖頭。

  杜含章卻是見識過魔族屠戮現場的人,不可置否道:「也有可能,不過他們圖什麼,不就是你們接下來要查的事嗎?」

  「嘿,你倒是會打算盤,一句話就把我們跟防異辦綁到一起去了,」楊午哂笑著說,「得,我們查,那你幹嘛?」

  杜含章攤了下手,做良民狀:「我就遵紀守法,誠實納稅,儘量不給和諧社會添麻煩。」

  陸辰聞言覺得大材小用,楊午卻只覺得他不要臉。

  別人不清楚,楊午還是曉得的,這位良民當年以一己之力給防異辦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一度被列為三界的高危人物,就這還有臉說遵紀守法。

  楊午嗤笑著說:「骨妖這個事,我回頭去追一追,看是不是我們妖聯所的登記工作沒做好。然後那個什麼瑤瑤,只要她在這山里,我也可以幫你們找。但是這個墓,要是沒有合法手續,我不能再讓你們繼續挖了。」

  「普通人不知道,所以這次就算了,但你們防異辦肯定知道,第七峰是我們主任他爸開靈竅之前,紮根的地方,有沒有什麼靈王墓啊葬的我不清楚,但這裡相當於是我們主任的老家,希望你們能給出一點基本的尊重,挖坑之前敲個門兒,可以吧?」

  杜含章是覺得可以,可作為古早前的局外人,他只能說:「可不可以看防異辦,你看我幹什麼?」

  楊午跟他說習慣了,一時沒能改過來,「哦」了一聲才去看陸辰。

  陸辰這崗位是個典型的背鍋崗,坑不是他讓考古隊挖的,可妖聯所的「商量」還得他來接,好在他已經習慣了,點著頭說:「行,我知道了,這個事我會跟我們領導反映。」

  為了人員的安全,領導一般也會贊成這個提議。

  楊午拿到了人這邊的承諾,自己也打算加強巡邏和布防,礙於考古隊還有個姑娘下落不明,雙方很快暫時結束了對話,開始協同找人。

  妖族巡山,看山林範圍內有沒有目標女性,防異辦則負責詳問考古隊「瑤瑤」的言行舉止。

  至於杜含章,他跟上了楊午,邊走邊問道:「老楊,靈王墓到底在不在這個山上?」

  楊午看了眼自己入睡的兒子,接著用一種文盲的表情去看他:「你覺得我像是知道這個的人嗎?」

  「像啊,」杜含章揶揄道,「傳說矜孤族長的四方印里,藏著能夠接起崑崙天梯的秘密,天梯一旦接起來了,人妖鬼魔就都能飛升,到天墉城裡去當神仙。修行界的夢想有可能就在靈王墓里,狼族老仙,法力無邊,你不想嗎?」

  傳說天墉城是五千年絕地天通之前,神族居住的天穹,其與地脈相連的崑崙天梯是地上生靈的飛升通道。

  楊午看傻子似的看著他說:「你這種人,純粹就是沒養過孩子,不懂什麼叫心力交瘁。」

  「我現在就只想把我兒子好好地養大,什麼四方印和法力無邊?都是些啥啊,能折現換海景房嗎?不是我說,這麼迷信和不勞而獲的詞兒,你一文化人是怎麼說得出口的?」

  杜含章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一個痴迷買房的妖怪抨擊迷信,可見時代確實變了。

  只是變來變去,人心、妖心、鬼心乃至於魔心,本性里的東西基本都流傳下來了。

  世上既有楊午這種緊跟時代的妖怪,也有耆老那種執迷過去的邪祟,並且類似的差異會永遠延續。

  楊午說他不知情,杜含章只能自力更生:「想到了就說了,迷信的是人,跟詞兒沒關係,你也不要有偏見,文化人里也不缺迷信的。你不知道靈王墓就算了,那我自己過來查,但是沒有防異辦的公函給你,你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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