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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是為什麼他都沒有問過自己,就麻利地跟著孫總去了工地的原因,因為領導們一般不讓他去。

  杜含章倒是可以理解他,因為看不到所以騷動,就是覺得有點可惜。

  陸陶是爆破專業的碩士,本來應該進一個更具有實幹性質的公司,去開山爆拆或者搞炸。彈,結果他進了易理環咨,天天不干正事,到處搜羅鬼故事,眼下他又開始了。

  杜含章聽見他那個振奮的語氣就感覺自己在毀人才,不過人是楊笠招進來的,即使墮落了也該是技術部總工的鍋。

  甩手掌柜杜含章嫻熟地摘清了自己,思緒回到通話上來,回憶了一下蟲陣的範圍,大概估了個距離說:「你早上去的時候,有沒有靠近過那口井?」

  陸陶不靠近才怪,他還拍了幾張那個骨頭印子的照片,不過杜含章一直不支持他在靈異事件上跳得太歡,所以他沒敢坦白,只說:「有,那個井怎麼了嗎?」

  防異辦才介入調查,杜含章不好跟他披露太多,只能順著他知道的內容戰朮忽悠。

  「那個井壁里裝過生樁,有怨氣,普通人靠的太近了容易被沾染上,我晚上過去的時候,那個井旁邊就又有一個人出事了,你自己注意一點,好好想想,你早上從工地出來以後,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比如頭暈頭疼,覺得冷,打寒顫,或者莫名其妙走神之類的。」

  陸陶現在就有點暈,不過他是被室友灌了酒,有點喝多了。

  而且他的心思也不在自己身上,隨便想了想就說:「我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啊,老闆,誰出事了?」

  杜含章:「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小心一點總不會錯,你今天就別吃到太晚了,回家的話儘量挑大路走,記住了,別左耳進右耳出。」

  「誒出不了,我曉得了,」陸陶聽話地說,「我們11點之前肯定散了,到時讓我兄弟送我回去。」

  杜含章「嗯」完又說:「到家了去公司群里報個平安,明天我會去公司,早上可以捎上你。」

  公司雖然沒幾個人,但陸陶還是不好意思,笑出了「噗」的一聲:「我了個老天哥啊!你可以這麼搞,我不行,笠哥會問我得了什麼神經病的。明天好啊,有車坐,我可以多睡20分鐘。」

  安全總該比面子重要,杜含章是個很謹慎的性格:「那你給我,或者給你辰哥發也行。」

  他辰哥就是防異辦目前行動二隊的隊長陸辰,也是讓遲雁一個技術人員去大門口頂崗的那個上司。

  陸陶渾然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嘴上很爽快,實際卻沒太上心,也不想麻煩他,笑道:「那我給我哥發好了,謝謝老闆。」

  杜含章確認完他沒事,準備掛了:「沒事,你吃飯去吧。」

  那邊陸陶離席了半晌,牽掛著酒肉和兄弟,愉快地說:「好咧,老闆再見。」

  杜含章放下手機,人也出現在了停在小區的車裡,他拉開車門,一股風倒刮進來,往他臉上扔了幾個雨點。

  頭頂悶雷陣陣,似乎有場暴雨將臨。

  ——

  凌晨三點,東一環,步庭街。

  雨勢大得彈起來的水花一直往屋裡濺。

  余亦勤看著清瘦,單手提一個成年人卻似乎不怎麼費力,還是開門時的那個表情。

  懸空的古春曉的臉卻已經皺得不像樣了,窒息使得她的臉迅速漲紅,她蜷起手指握成拳頭,左右開弓地捶著余亦勤的手。

  「你……有病吧?」她蹬著腿大喊,發出來的聲音卻很小,「再……唔!不鬆開,我要發……發毛了啊!」

  余亦勤無動於衷地說:「你發一個我看看。」

  古春曉被迫仰著頭,因為缺氧,頭上青筋暴露,但她輸人不輸陣,還是竭盡全力地往余亦勤心窩子上踹了一腳。

  「我去、去、去你大爺的!」她哆嗦著嘴唇,罵完兩眼一翻白,眼淚猛地滾了下來,羽毛也現一秒隱一秒地在皮膚上出沒,看起來可憐又妖異。

  那一腳沒能把余亦勤怎麼樣,他晃都沒晃一下,手指驀然越收越緊,空氣里除了古春曉的喘息聲,霎時又多了種韌帶被擠壓的鈍響。

  這人分明是想直接捏死她!

  所以這哪裡是什麼一定會去救「她」的親生的大哥?這分明是一個心如鐵石的怪胎還差不多。

  五官扭曲變形的古春曉突然露出了一個詭笑,頭被什麼牽引著似的,慢慢仰了了回來。

  她的頭一邊轉正,脖子也跟著咔咔作響。

  余亦勤很快感覺到自己手心裡的壓力越來越小,因為「古春曉」的脖子正像一根被拉開的麵團一樣,正在急速地變長變細。

  然而女孩頭和身體又還是人樣,身體仍然被余亦勤「提」在手裡,頭卻像氫氣球一樣往上升去。

  這顆頭邊飄邊笑,臉還是古春曉的那張,語氣卻突然變了,她用一種嗔怪的語氣說:「我不是就是你妹妹嗎?你怎麼還問我是誰?」

  說話期間,這女人的脖子還在變細,已經和毛線差不多了,正層層疊疊地堆在地上,這使得她的頭像是余亦勤放的風箏。

  柔韌的絲線一旦加上足夠的速度,就成了也能用鋒利來形容的東西。

  余亦勤盯著她說:「你演的挺像的,但你不是古春曉。」

  「哦,是嗎?」她在空中飄了飄,滿臉都是虛心求教,「我的破綻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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