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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可以嗎?”花柔擔憂地看著袁德妃,她身體上的平靜和袁德妃那抖動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可以。”袁德妃強行表態—為了兒子的幸福,為了摯友女兒的安全,她必須行!必須盡最大的努力去抽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猶如在煉獄中抽筋剝皮,儘管她已經努力壓制不讓自己表現出痛苦,但額頭上的汗珠和時不時就失控的五官扭曲還是暴露著這份艱難與痛苦。

  慕君吾和楚玄就守在一旁,作為時刻上前接替的人,他們自然是關切的。

  起先,慕君吾關注的是花柔,但隨著袁德妃的神情變化,他關注在她身上的時間越來越多,眼神里多了擔憂,多了不安,更多了歉意。

  是的,歉意。

  他的心裡恨著她的舍,但看到她此刻所承受的,他似乎又明白了她的愛。

  人生有多少階段,無知過,無畏過,莽撞過,瘋狂過……

  誰沒有錯呢?

  如果因為錯,而一輩子不肯放下,因此記恨著,那是不是更加的錯了呢?因為你的餘生再沒有放過對方的同時,也沒有放下自己。

  恨,與仇怨無關,不過是心頭上缺失的愛,而這一刻,他知道,縱使母親與岳母之前情誼深厚,但此刻的付出定然是為了他的。

  “差不多了。”看著燭火燒掉了五分之一,看著袁德妃額頭汗珠豆大,雙手上血管爆起,花柔不安勸言:“可以了,楚玄快下針……”

  “不,我還能……還能……再多抽一些。”

  她倔強著,不肯輕易罷休,楚玄見狀看向了慕君吾,慕君吾咬著牙,神色凝重的上前一步道:“最大限度即可,莫要逞強。”

  袁德妃不吭聲,依然不放手,只是她的身子抖動地十分嚇人。

  “我不能再沒有娘。”慕君吾說完迅速退後,似乎是這話讓他難為情了,但這話卻讓袁德妃的眼裡閃過一絲歡悅,身子似乎都不那麼抖了。

  慕君吾此刻的心情其實很複雜,一個是摯愛的愛人,一個是還有些隔閡的母親,但他不能因為愛花柔就把母親放在危險的境地上,可花柔體內的毒又太強盛,也許一絲的相欠都可能是功虧一簣。

  所以他能做的能說的就是那句話,最大限度即可。

  當燭火燒掉了四分之一時,袁德妃的精神明顯抗不住了。

  “下針!”一直關切的慕君吾話音出來的瞬間,楚玄已經將針紮上了花柔的脖頸。

  立時袁德妃倒地,慕君吾關切地上前一步,袁德妃緊張地一縮手,沖他微微搖頭後,勉力盤膝,開始運化毒素。

  慕君吾見狀略舒一口氣,看向了花柔,此時楚玄已經開始在花柔身上頻頻下針了

  楚玄的抽毒方式是以手指懸在銀針上端處以內力吸引,不多時,銀針上端就冒出黑色的菸絲鑽入楚玄的指尖。

  抽絲剝繭,這可是個十分艱巨又細緻並需要耐心的活兒。

  在楚玄的抽毒中,花柔有了一些變化—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最終一雙眼閉上後,就不再有任何情緒變化。

  燭火燒掉了三分之一時,運化毒素的袁德妃狀態漸漸好了一些,至少一張臉恢復了正常的血色,不在是青紅交加了。

  而此刻,楚玄則疲態漸露,他汗流浹背,但依然在抽吸毒素。

  緩和過來的袁德妃睜開眼,關切著進展,看了一會兒,眼神落在了慕君吾身上,慕君吾會意地捏著早已準備好的針盒站在了花柔的身前。

  “換……”楚玄話音落下,人便癱倒在地。

  慕君吾立刻盤膝在花柔身前,將銀針扎進花柔體內要穴里,同楚玄一樣以內力抽吸毒素,讓毒素鑽入自己的體內。

  而整個過程中,花柔閉著眼,對周遭沒有反應,像是睡著了。

  燭火燃燒掉了二分之一,慕君吾就已經滿頭大汗,但他抿著嘴努力堅持著。

  當楚玄緩過勁幽幽醒來時,燭火燃燒得只剩下一個底子。

  他迅速地湊到慕君吾面前查看狀況,但見其雙眼血絲滿布,不免蹙眉道:“還行嗎?”

  慕君吾不說話,只是一針又一針的下。

  袁德妃雙手緊緊地攥著,她一會兒盯慕君吾一會兒盯花柔,如坐針氈般的緊張著,不安著,終於她激動地喊道:“可以了!范兒,可以了!”

  可是,慕君吾沒有停下,他還在抽毒。

  “可以了!”楚玄也急了:“你不能再繼續了,再繼續下去,就該她承受不了結果了,你信我!”

  也許是這句話讓慕君吾意識到了自己必須收手,他終於停下了,這一停人就累得癱倒在地。

  楚玄立刻去拔花柔身上的銀針,而袁德妃則衝上前抱住了慕君吾關切道:“你怎樣?”

  慕君吾筋疲力竭,勉力作答:“沒……沒事……”

  此時,花柔因身上的銀針盡除人已醒轉過來,在她睜眼的霎那間,眼眸一抹淡淡地紅色閃過,隨即她看到了眼前倒地的慕君吾,驚恐不安往前湊:“君吾!”

  慕君吾沖她費力一笑,話都擠不出來了。

  “他沒事,他需要休息一下。”袁德妃替他安撫花柔,而此時慕君吾的眼神卻往楚玄那裡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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