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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內這般淨空,只會叫人覺得有些尷尬,賢妃正覺得是不是要說點什麼,就看到台下首座的韓婕妤沖簾後的樂師比劃了一下,那些樂師們也就彈奏起了音樂。

  不快而嬉鬧,不綿而悲憂,只是些輕輕靜靜的絲竹聲,似學著山中林地那般的令人悠然。賢妃聽著曲樂,特意瞧了一眼那人,而後扯了德妃而問:「她是誰?」

  「韓婕妤。」

  「哦,昔日跟在錢貴嬪後面那個?」

  「她總是轉來轉去的,誰跟前都跟過,除了我。」德妃輕聲說著,一語已經道破了韓婕妤是怎樣的人。

  「這樣的人好,不會像我一樣被人擠兌……」

  「那也不見得,她似乎總是次次站錯了隊伍。」德妃說著整理衣袖道:「姐姐覺得她這次又站到了誰的後面?」

  「聽那樂聲,只能斷定她有心,至於靠誰,只怕是皇后,畢竟我是一個才出來的人,誰又會真把我當事……」賢妃說著自嘲的笑笑,也就乾脆聽樂了。

  柳玉蟬遊魂站在她們兩個身後,聽的如此,便緊皺了眉。她對這韓婕妤沒什麼好感,加之知道這宴會是她操辦的,更是有所擔心,但她一時還摸不清楚姐姐到底玩的什麼把戲,也只能是自己站在一邊四處看著那些嬪妃。

  看著看著,她發現了一些異樣。

  以往的宴會,宮妃們從來都是花枝招展,簡直就是使出渾身解數在千嬌百媚,深怕不能因此而被帝王側目。可今日裡,宮妃們個個服裝淡雅脫俗,雖不是白灰之色,卻也多為藕荷,青綠,水藍這等淡色,看起來都是沒了鬥豔之心。

  柳玉蟬心中好奇便挨個的走到她們的身邊去看,越看越覺得內心有了些頓悟的感覺,因為她發現,這些宮妃的裝扮也有異。起先因著大家都是簡單毫無奢華,她只以為是陪襯衣服,可逐個看來卻發現,竟個個只帶了銀飾或玉件!

  越看她越覺得心裡在透亮,忽然她明白了過來:宮中有制,若遇妃喪弔唁期間,全宮上下女子只可佩銀或玉的飾物,下等可配荊釵木簪,不可有鑲寶,異彩之物,更不可錦衣華服!

  柳玉蟬完全愣住了,這些是宮裡的教習嬤嬤與她講過的,可當初她也是親歷過錢貴嬪之喪的,眾人不過一天的避諱,還是只簡單的穿了素服與帶了百花而已,首飾之物絲毫未限。而且前些日子,也沒瞧見誰真的這麼避諱,就連下午瞧見姐姐,也都依舊鳳釵林立,華服在身。

  「如今這席間全部都這般,一定是有什麼打算吧?」錦衣心裡正在嘀咕,就聽聞太監唱諾,皇上到了,眾人紛紛起身相迎。

  龍天舒似乎很高興,他抱著黑貓一臉的歡笑,大步上了殿之後便免了禮,剛一坐定,就發現皇后之位還空著,便十分詫異的問到:「誒?皇后怎麼沒到?她不是叫人告訴朕酒宴已經備好了嗎?」

  賢妃等還未回話,那韓婕妤忽然站了起身,一躬身說到:「皇上,皇后娘娘恐怕今晚是過不來了。」

  「嗯?這是為何?」龍天舒挑了眉。

  「皇上,臣妾不敢說……」韓婕妤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反倒逗的龍天舒歪了頭:「有什麼不能說的?說!」

  「那要請皇上先恕了臣妾的罪,臣妾才敢說!」韓婕妤說著更是跪下了。

  「好好,恕罪,朕恕你無罪,說吧!」龍天舒不當事的擺著手。

  「皇上,今日裡柳貴妃的頭七還未過啊!皇后娘娘心中正在悲痛,如何能操持歡宴?而且宮中是有規矩的,妃薨,禮儀應當周全……」韓婕妤的話一開說,龍天舒就反應了過來,歡宴是他的意思,如今這韓婕妤說了出來豈不是令他臉色難看,正要發作,卻又聽的韓婕妤轉了話頭:「不過呢,這是以往的規矩,今日裡是賢妃娘娘遷宮的好日子,皇上又是體恤賢妃娘娘這些年的寒苦,特意設宴,故而皇后娘娘的意思,依舊布置,只是她心中傷著柳貴妃,無心無力操持,便要臣妾代勞為賢妃娘娘籌辦這次的歡宴,而請賢妃娘娘與陛下歡愉!」

  話說到這份上了,聽的人怎麼都覺得皇后是仁至義盡,識大體的好人,賢妃當下看了一眼皇上,就發現龍天舒已經臉上有了愧色:「說的是,是朕大意了,倒令皇后為難。哎,這等歡宴定是讓她難做啊!」

  「皇上放心,太后又囑咐,臣妾已經置辦了美酒與佳肴,還有歡舞,只不過……只不過我們都是宮妃,昔日裡與柳貴妃又是極為和睦的,今日裡有些難以歡顏相對,所以我們便著了素服而來,向皇上求告,請准我們去陪柳貴妃一程。」韓婕妤的話一出,賢妃的眉就豎了起來,當下站了起來道:「不必了!你們都去了,留下我們,不是成了我們與皇上不識大體,不知體恤了?我蘇錦衣不是不明是非的人,既然今日的歡宴這麼不合時宜,那不如我們都去!

  第三十八章 禍起歡宴(三)

  「姐姐!」德妃聞言趕緊拉了一下賢妃,這賢妃只顧自己痛快,這話說的豈不是皇上錯累了她?當下德妃眼露責怪,出言趕緊圓場:「您也不要動氣,皇上好心為我們置辦,我們做妃子的不自察覺而提醒皇上,是我們的不對,今日裡令皇后為難,令皇上傷心,想來也是我們的錯,既然各位宮妃都覺得這個時候更應該祭奠柳貴妃為上,那不如我們就同去吧?只不過請准我們各自回宮換了衣裳服飾,免得再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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