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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貴迅速把銀子攏進了袖子裡,瞅了下左右,而後看著秀兒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一笑,也就去往偏殿了。

  夜,帶著涼風吹襲著宮內的殿堂,將一絲宮廷的落寞與孤寂刮進那些守候之人的心裡,為皇宮的夜晚帶來不變的沉重。

  在這樣的又一個守燭之日,有人嘆息,有人歡笑,有人生著悶氣,但是也有人滿心期待與緊張的在一座掛滿香包與錦帳的大殿內,期盼與等待著。

  滿屋的龍涎香在殿內升騰若薄霧一般,淡淡地紫煙帶著濃郁的香味有些亢奮著她的心。忽然殿外太監唱諾起來,她急忙衝到不遠處的銅鏡,焦急的看了一眼自己:很好,美麗且醉人,那些宮女嬤嬤們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艷麗若花。

  殿門開了,一股涼風吹散了如霧的香氣,她急忙到了殿中下跪,看著自己身上那薄薄的一層錦衣若隱若現著自己那貼身的肚兜,她緊張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殿門掩上了,一雙繡著龍紋的靴子,在龍鱗的袍衣下到了她的跟前,緊跟著一隻大手落在她的眼前:「來,起來。」

  柳玉蟬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將自己的手放在那大手掌中被他帶了起來。

  「呵呵,怕了還是嚇著了?怎麼那麼活蹦亂跳的一個小丫頭,這會兒成了啞巴了?」一聲帶著笑意的話語打開了柳玉蟬緊張的心門,她當即抬頭說到:「我才不是啞巴!」

  龍天舒看著那小丫頭一副美麗容顏中天真而清澈的眼眸,心中一顫,不由的捏了下她的小鼻子:「原來會說話啊,朕還以為你是啞巴呢!」

  「皇上姐夫,你怎麼能說我是啞巴呢,昨天我們不才見過嗎?」柳玉蟬一激動忘了自己的身份,順口就喊了出來。

  「你喊朕什麼?」龍天舒略僵了臉色。

  「皇上姐……啊,皇,皇上……夫君!」柳玉蟬艱難的改了口,十分忐忑的看著近乎中年的皇上,此刻她倒不是擔心這他的年紀,只擔心著自己不會因此而遭殃。

  「你這丫頭,你沒規矩的可不是一點半點,你姐姐還有你們柳家都沒教你規矩的嗎?」龍天舒冷著臉問著,柳玉蟬一聽,忙是跪了地:「皇上息怒,是我,是玉蟬的不對,玉蟬一時忘了規矩,還請,還請皇上原諒!」

  龍天舒看著柳玉蟬在自己跟前磕頭的樣子,無奈的輕輕搖了頭,再一次將她從地上拉起,輕聲問到:「朕在你的心裡就是你的夫君,但是,卻不能掛在你的嘴上。還有,你昨日才叫朕姐夫,今日朕成你夫君,你難道不彆扭嗎?」

  柳玉蟬看著皇上眨巴了下眼睛沒說話。

  「瞧你那樣子,有什麼就說什麼吧,朕不會怪你的。」

  「真的?」柳玉蟬詢問著,心想著小時看的傀儡戲裡面,當皇上的都是娃娃臉,說變就變。

  「朕說的自然是真的,你告訴朕,你彆扭嗎?」

  「其實也不是彆扭,只是覺得有點,有點恍惚罷了。不過姐姐說,能做皇上的女人是天大的幸福,這是我的福分,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我比姐姐小,若是姐妹能共同侍奉皇上,將來她伺候不了皇上了,我還能伺候著,她做不到的,我能做到,大家一起侍奉好皇上,也是佳話呢。」柳玉蟬說著,心中卻有點小小的嘆息,因為這些話,都是她姐姐在她來前教過的,而若是她自己,大約只會說,是有些彆扭吧。

  「呵呵,皇后她,她有心了。」龍天舒笑著,捏起了柳玉蟬的手,看著那手腕上的金鐲心中嘆了一口氣,而後說到:「那麼,你今日就做朕的女人吧,朕也遂了你們姐妹的心愿。」說著,他一把抱起了柳玉蟬就往殿內的錦帳牙床而去。

  錦帳落,燈影搖,薄衣離身,龍吟牙床。

  柳玉蟬閉目感受著那帶著熱度的手在她的肌膚上遊走,渾身在止不住的酥麻里輕微的顫抖。是緊張,是害怕,是等待,她分不清楚,她只知道,這一夜後,她便是皇帝的女人,她便要和姐姐一起侍奉著這位即是姐夫又是丈夫的皇上。

  一陣痛襲來,她咬著唇,聲出嗚咽,當落紅染了白布成為元帕時,她在嚶嚀承歡中,看燭淚婆娑。

  牙床紅帳錦鴛鴦,金龍玉蟬鸞鳳凰,承歡一夜訴恩寵,宮闈百年說風霜。

  安坤宮的寢殿內,柳玉蝶披散著發,伸手擺弄著她面前的數個步搖,不斷地拿起一個來看看,擺弄兩下又換坐另一支。

  身邊的秀兒將另一個裝滿珠花的漆盒捧到她的面前,見皇后主子還沒選好哪個步搖便湊過去說到:「娘娘,夜深了,該休憩了,明日裡您還要去延壽宮那邊照看太后呢,步搖珠花的明早選唄,反正娘娘帶哪個都好看的。」

  「是嗎?」柳玉蝶唇角一勾,捏著一隻有著長長地流蘇在手中旋轉,眼卻看著秀兒說到:「我已經老了,以前對著宮裡這些人倒猶不覺得,畢竟嫩芽都是支走的,可今日我才發覺我還是老了啊,不過,秀兒,你說皇上是喜歡老的還是嫩的啊?」

  秀兒一頓,轉了眼珠說到:「娘娘怎麼今個想起這麼問了,奴婢可記得娘娘曾說過,這喜歡不喜歡的就好似腳上的鞋。但凡是人總是喜新厭舊的,可是新鮮勁一過,倒還是念著舊的了,畢竟新鞋子雖好,可穿在腳上卻沒舊鞋子舒服,腳可是受不得一點委屈的,所以無論何時都是那最舒坦的舊鞋子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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