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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走,凌波頓時恢復了那橫眉冷對的表情:「當初你離開長安的時候只不過帶了兩個侍妾十幾個護衛,這回來的時候居然美貌女子裝滿了五輛馬車!你這麼一走,潞州刺史的彈劾就到了!你可別和我說什麼這是做給別人看的,我可不信。如今你回了長安收斂些,我和小裴帶回來的那三個人已經進了萬騎,正在忠心耿耿地替你收攏人心,到時候你這好色名聲一傳開,誰還信你一心為國?」

  這年頭皇族子弟姬妾成群美女環繞原本就是最平常的事,就是駙馬都尉也免不了尋花問柳,怎麼到了她口中就成了了不得的罪過?什麼時候,這風流成了惡名而不是善名?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對於這樣的詰難,李隆基哪敢直截了當地說出來,惟有苦笑以對。

  凌波話一出口就感到自己多事,見李隆基不辯白,她趕緊站起身道:「我是奉了皇后之命來打探消息的,消息既然到手不便多留。據說宗楚客已經把手插進了羽林軍飛騎,你讓你那些人小心些,別讓人抓到了把柄。」

  裴願拿著醫案匆匆回來,正好看到凌波起身要走,連忙三步並兩步衝上前去:「小凌,李三哥剛剛回來,你不是說還有好些事情要大家一起商量,怎麼這麼快就走?你……」

  不等這愣小子把話說完,凌波便劈手奪過他手中的醫案扔給了李隆基,旋即拉著裴願便往外頭走,口中還不忘提高了聲音教訓道:「人家剛剛到長安,不回家去會會自己的嬌妻美妾,反而和我們兩個耗費時間?要商量事情什麼時候不好商量,非得選在這個節骨眼上?以後說話的時候學會看眼色,別那麼冒冒失失的。你啊,究竟要我說多久你才會明白……」

  聽著外頭傳來的那些聲音,李隆基哪裡還有心思看醫案,臉上的苦笑就更重了。他喜歡的應該是那些柔情似水百依百順的女人,應該是賢惠持家任勞任怨的女人,應該是那些婉轉承歡嫵媚天成的女人……可是,那隔牆傳來的「悍妻訓夫」似乎也別有一番情趣。

  而此時此刻,興慶坊臨淄郡王第,面對丈夫從潞州帶回來的十幾個鶯鶯燕燕,縱使王寧從來以賢內助自居,也不禁露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惱色——三郎究竟想幹什麼,不論什麼出身的女人都不分青紅皂白往家裡帶!

  第一百八十二章 難以做出的選擇

  韋後、宗楚客將為逆亂。這樣一個流言忽然如瘟疫一般在長安城蔓延了開來。

  第一個說這話的人被李顯下令亂棍杖殺。然而,這天下自有悍不畏死的人,僅僅是半個月後,許州司兵參軍燕欽融就再次上書,洋洋灑灑一大篇,矛頭直指韋後安樂公主武延秀和宗楚客。李顯一怒之下把人召來當面盤詰,誰知卻被人反駁得說不出話來。然而,宗楚客卻不是那種能藏下心中氣性的善茬,在奉命將人帶下關押的時候,他乾脆矯詔命羽林軍飛騎將燕欽融撲殺,這才得意洋洋地回報天子。然而,素來對韋後維護備至的李顯聞聽此事,卻露出了極其不悅的表情,二話不說拂袖而去。

  「宗楚客目無天子,竟是第二個武三思!」

  西市永嘉樓上,談起這件事,高力士便是滿臉冷笑:「陛下雖說對皇后言行舉止不聞不問,可那是惦記昔日情份,那是感激皇后的堅忍讓他得以安然繼承皇位,所以才能容得下那許多事情。陛下昔日既號英王,李重俊暴亂的那一日能夠在城樓上臨機應變說出那樣的話,自然還沒有昏庸到那種地步。如今既然拂袖而去,對宗楚客之流只怕是有些警覺了。」

  凌波默然不語,心中卻想起了昨日入宮時,韋後在含涼殿中大發脾氣的情景,就連柴淑賢和賀婁閏娘都絲毫不敢勸,她就更不用說了。後來安樂公主匆匆而來,母女倆在內殿嘀嘀咕咕了小半個時辰,韋後出來的時候心情才好了些。而她離開含涼殿的時候,恰逢又有兩個官員前來謁見,均是相貌堂堂三十出頭的男子,出入此地的目的不言而喻。

  高力士最近在宮中也不甚得意,由於他是昔日武后身邊舊人,難免遭新人嫉妒詆毀,因此這宮闈丞雖說堪堪保住,卻不像以前那樣在韋後上官婉兒面前說得上話。這事情原本可由凌波從中設法,但她瞧著如今的光景似乎越來越不對,也不願意求一時富貴而把自己好端端的性命搭了進去。

  「小凌,要我實話實說,皇后實在是太心急了,不及昔日則天大聖皇后遠矣。」他一面說一面在兩人的酒盞中斟滿了酒,毫不避諱地繼續往下說,「昔日高宗皇帝在時,則天大聖皇后雖一手遮天,但還顧忌著高宗,至少那時候從無入幕之賓。因此,儘管則天大聖皇后殺了魏國夫人,幽閉了章懷太子,甚至連孝敬皇帝的死都與其有關,但高宗皇帝臨死時,終究沒有廢黜則天大聖皇后。則天大聖皇后雖說是為了奪權攬權,但在用人之上卻深有手腕,可如今皇后用的都是什麼人?」

  「別說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

  凌波沒好氣地丟過去一個白眼,舉杯一飲而盡,隨即就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盯著高力士:「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你那麼聰明,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高力士曬然一笑,想起面前這個也是和自己一樣腳踏幾隻船的人,不會不知道其中利害,「我只是白囑咐一聲……我總覺得含涼殿那邊進進出出的人太多,總有些不那麼好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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