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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蔚濤反覆琢磨了良久,突然想起了三十幾年前的一樁舊事,不由霍地站起身來。只見他臉色凝重地問道:「章大人,那陳全可是對你說,他們要追殺的是魔靈山餘孽?」

  章叔銘點點頭,「陳全就是因為此事才匆匆回來稟報,我覺得事情恐怕不簡單,所以才來找您拿個主意,畢竟,這些陳年舊事我實在不熟悉,出了差錯就糟了。」

  何蔚濤長長嘆了一口氣,仿佛是想到什麼糟心地往事。許久,他才開口道:「叔銘,今次幸好你沒有貿然行事,否則便真的要招來大禍。」他竟是突然改換了稱呼,直呼起章叔銘的名字來,「刑部案卷中確實曾經記載過,魔靈山邪教假借天神名義禍害百姓,殺人無數,因此正派諸弟子在報備官府之後前去剿殺。」

  「是役,魔靈山上血流成河,那些所謂正派子弟也是死傷無數,最終剷除了魔靈山一脈。不過,這都是明面上的東西,暗中地勾當卻是一些名門正派忌憚魔靈山的武功,因而才利用他們對地方官府的影響力剷除異己。不過,朝廷本就對帶有邪教意味的門派打壓甚緊,這才沒有深究,否則,這些名門正派也休想活命!」言罷何蔚濤便是一聲冷哼。

  章叔銘聽得心中糊塗,想要開口說話卻不知該說什麼,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何蔚濤轉過頭來,見對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裡,不由建議道:「此事非同小可,叔銘,不若你我一起去面聖,也好將事情說清楚。須知你先前那道摺子上得過於莽撞,難保皇上之後不會怪罪。」

  章叔銘點點頭,不過,在進宮之前,他還得做一些其他掩飾。他和何蔚濤約好時辰之後,便出去喚了陳全,低聲向其囑咐了幾句。此人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無論是忠心還是手段俱是一流,所以他並不虞有失。陳全也是聰明人,心領神會之後便下去布置。不一會兒的功夫,刑部總捕司的眾多差役捕快便都得了消息,上次遁走的那幾人俱是身上背著人命的要犯,一定要嚴加緝拿。

  一同進宮的兩人心緒卻絕不相同,候在勤政殿外等待召見時,何蔚濤是在思慮著朝廷如何敲山震虎,警告一下這些自以為是的江湖中人:

  而章叔銘卻是想著如何單獨面聖,把自己的干係撇清,他畢竟已經不是當初剛剛出仕的年輕人了,唐家的支持雖然重要,但也絕不能因此阻了自己的前程。

  出來宣兩人進殿的小方子心中卻疑惑得緊,先前石宗來奏報時,他已是察覺到皇帝面上沉重的陰霾,但一聽到何章兩人聯袂來見時,皇帝的心緒似乎又稍稍好了一些。他搖搖頭將這些思慮驅出腦海,橫豎這些事情自有外頭人打算,用不著他操心。他要管的只是皇帝的飲食起居,只要不出現先頭那等魘著的情形就好。

  何章兩人叩頭見禮之後,風無痕便命兩人各自坐下。由於何蔚濤才是刑部主官,因此便由他奏報了事情原委。儘管何蔚濤已是頗下了一點功夫,但聽在風無痕耳中,這些話卻只是敷衍之詞,因此他的臉色也不免陰沉了下來。

  一旁的章叔銘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些,暗暗思量著一定要單獨說明其中干係。進宮之前,陳全曾經稟報過,據他暗地裡調查,那些江湖人士初進京時曾經相當謹慎,四處拜訪權貴,甚至還去順天府投過帖子,似乎都碰了壁,直到此次圍剿那一男一女之前才稍稍放縱了一些,最後還動用了兵器。這些事實無不說明,他們找到了能夠撐腰的人,可是,京城中又有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交接武人呢?想著想著,章叔銘不由打了個寒噤,杜氏那奇怪的態度和以前種種言行結合在一起,讓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答案,因此他的額上立刻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何蔚濤一番話說完,便目視章叔銘補充,可是,平日裡極會察言觀色的章叔銘卻好似突然木了一般,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邊,神色變幻不定。何蔚濤沒法,只好繼續自圓其說,絞盡腦汁想讓皇帝明白其中干係。豈料風無痕本就心中不滿,竟是完全不接話茬,讓何蔚濤心焦不已。然而,正當氣氛有些僵硬之時,章叔銘突然站起身來,隨後伏地叩首道:「皇上,請恕微臣無禮,微臣有要事單獨奏報,還望皇上成全。」

  他這個突如其來的舉措讓風無痕和何蔚濤同時大愕,何蔚濤是想到章叔銘似乎還有其他事情瞞著他,因此心底膩味不已,而風無痕卻是想到了那道奏摺,不由心有所悟。御座上的風無痕瞥了何蔚濤一眼,便沉聲吩咐道:「何愛卿,你先在此地略坐一會,章叔銘,你隨朕到後殿來!」

  章叔銘本就打算請皇帝留住何蔚濤,見狀不由大喜,連忙叩頭應是,隨即跟在皇帝後面進了內殿。何蔚濤卻覺得更加奇怪,但嘴上卻不好反對,只能暗自思忖章叔銘究竟在賣什麼關子。然而,這都是沒影的事,饒是他平日裡自負智計,此時也想不出什麼名堂來。

  一進空曠的內殿,風無痕就丟掉了早先的神情,臉色變得鐵青,他冷哼一聲,拿起案頭上章叔銘的那份摺子丟在地上,譏誚地問道:「章叔銘,想必你也是想來解釋一下,這份摺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章叔銘彎腰撿起摺子,見其中處處都有指甲的掐痕,心中恍然大悟。他連忙屈膝跪倒,神色平靜地道:「啟稟皇上,微臣這道摺子確實上得冒失,既未了解其中緣由,又未派人查探,其中的邀功意味不言而喻。」他見風無痕微微露出了一個徵詢的神色,知道自己說辭有效,索性又坦白道,「微臣新至刑部,總想做出一些實績來,這才被人攛掇上了這奏摺,誰想到內情竟是那般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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