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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風無痕自然不會讓火候太過,看看事情差不多了,便下旨申飭了不少胡亂跟風的官員,另外下令由鮑華晟和何蔚濤總理此事。何蔚濤自從上一次進言被駁回之後,行事又是小心了幾分,有他在後面拘著鮑華晟,風無痕並不慮他們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從兵部一案一舉抓出這麼多蛀蟲,百姓固然是拍手稱快,朝官中卻是噤若寒蟬。這些天,儘管皇帝處置的就只有那十幾個人,但召進宮中訓斥的卻遠遠不止這些。不少朝臣都是面露得色的進去,滿臉沮喪地出來,伏辯摺子更是存滿了勤政殿的大半個架子。風無痕雖然不想藉此清洗朝局,卻也不想輕易放過了這些人,因此便留下了這些字據,並藉機好好敲打了這些人一番。

  皇帝既然心意已定,兩頭審理的人也就安心了。明觀前和連玉常衛疆聯三人是不緊不慢地從那些兵部官員口中套話,希圖再找出點什麼東西來以便結案。而鮑華晟和何蔚濤兩人則是雷厲風行,會審的時候聲色俱厲,眼見是想將對方嚇倒。

  豫豐六年九月初,這兩件連在一起的案子終於審完了,兩邊的主官分別具折將其中情由一一奏報了上去,而朝中官員和京中百姓則是紛紛猜測皇帝的態度。殺一傲百那是鐵定的事,人們感興趣的是皇帝究竟要殺幾人作法,而剩餘的那些是株連家屬還是僅僅發落充軍,這一系列的疑問頓時讓無數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皇帝風無痕身上。

  風無痕自然是不負眾望,兵部的那十幾個貪賄官員中,各自依照律例,從棄市到流放不等,而那後頭揪出來的十幾個官員就不同了。除去他們的祖產之外,光是抄沒的財物就往往價值數十萬兩白銀,照著朝廷律例竟是沒一個能活命的。風無痕也不打算大筆一揮要了十幾條性命,除了幾個首貪被處以斬刑之外,其餘的不是流放關外就是發配軍前。這一次整肅之後,所有官員都清楚了當今皇帝的嚴酷,行事不免更加謹慎。然而,一切都只是開始而已。

  第十九章 風波

  風無凜改頭換面進宮已經近一年了,為了謹慎行事,他特意選擇了一個父母雙亡,託庇於叔父的沒落世家子弟。由於此人本就沒有什麼特色,因此驟然被他頂替了身份,也無一人懷有疑心。再加上風無凜的偽裝掩飾功夫俱是一流,當了一年的三等侍衛,同僚之中交好無數,人人皆道他是年輕得志,手筆慷慨,人緣竟是絕佳。

  然而,曾經在宮中歷經了多年風雨的風無凜相當沉得住氣。出于謹慎,在這一年中,他並未去壽康宮探視過自己的孩子,只是常常在賀雪茗帶風無玖去慈寧宮請安時遠遠地瞟上一眼。自從父親失敗之後,風無凜便知道,所謂背地裡的陰謀根本無法動搖朝廷根本,因此在跟了杜氏一年之後,他便銷聲匿跡,直到此次入宮,他也再未和那個女人通過音訊。

  「王哥,今兒個的差使完了,待會換班的時候去水玉生煙樂和樂和怎樣?」一個侍衛笑嘻嘻地向風無凜招呼道。在他們這些低階侍衛眼中,風無凜不啻是一個最好的同僚。儘管父母雙亡,家中錢財卻仍然不菲,只有一個叔父還是始終無出的那一種人,自然而然,那另一份家產將來也是此人的。

  風無凜自然不會拒絕這種要求,左右看了一看便點點頭,揮手又召過一人,低聲吩咐了一句話。那人聽完便樂得大聲嚷嚷道:「大家聽好了,待會換班後一起去水玉生煙,王哥請客!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遇著這種好事。自然沒人會落於人後,不過,被當作冤大頭的風無凜卻只是心中冷笑。在他看來。這些進宮未久的侍衛沒有絲毫地閱歷,正好用來當作擋箭牌。如今兼著領侍衛內大臣一職的是宰相鮑華晟和東閣大學士衛疆聯。兩人都是心思靈動的人,因此風無凜分外小心,唯恐露出了一點破綻。

  風無玖這一年十一歲,因此已是上了宗學。他地生母雖遭賜死,但由於太后蕭氏的嚴令。宮中無人敢說一句閒話。久而久之,他也就把賀雪茗當作了生母,和七歲地寧安長公主風凡雯也是相處甚佳。不過,宮裡頭的閒言碎語雖然可以勉強禁絕,但宗學中的那些皇族子弟卻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風浩揚和風浩容的身份都是不凡,他們自不敢得罪,但風無玖一個無權無勢地皇弟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這一日,風無玖再次被人和親王的三世子風浩濱嘲諷是沒娘疼愛的雜種,一時義憤就和對方打了起來。而隨後趕到的洗原黎不問三七二十一,每人責打了十戒尺。這才把兩人攆出明松軒罰跪。洗原黎如今已是正正經經的國子監祭酒,往常就是皇長子風浩揚也沒少挨過戒尺,因此無人敢為他求情。直到最後風浩容見日頭太毒,這才好歹求了唐曾源作主,把兩人拉了回來。風浩濱固然是嘴裡罵罵咧咧,風無玖則更加氣恨。當夜回宮之後便發起了高燒。

  儘管賀雪茗並非風無玖生母,但和他相處多年,兩人間已是如同母子無異。她從風無玖的貼身小太監處問明了情由之後,不由大怒。如今賀家雖說比不得原先的風光,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風浩濱不過是和親王風無候的庶出兒子,她哪裡吞得下這口氣。再者太后蕭氏早有嚴旨在先,風浩濱的言語乃是犯了大忌諱,因此她在命太醫悉心診治之後,便去了慈寧宮。

  「太后,無玖不懂事也是有的,不過,風浩濱此言未免太過分了一些。」賀雪茗在請過安之後,便原原本本地將事情來由訴說了一遍,隨即便有些嗔怒道,「如今臣妾才算是無玖地母親,他倒好,那一句罵語竟連臣妾一起掃了進去。太后早已嚴旨禁令,他還敢如此妄為,顯然是平素嚴行不謹慎的緣故。和親王向來脾性也不大管兒子,這一次雖沒惹出大事,但難保下一次。「太后蕭氏本來還不太留意,但聽到後面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她對風無候是一向沒有多大好感,只不過皇帝倚重,她也不好多加干涉。如今聽聞一個作侄子的竟敢嘲諷叔叔,她地火氣頓時也上來了。先帝在世時,她雖和賀雪茗心有芥蒂,但相處久了,也就知道這個賀家女兒的性子中有幾分與世無爭的意味,再到後來她晉封了太后,與賀雪茗也就更加熱絡了起來。「賀妹妹,此事你放心,自有哀家作主。不過是一個親王庶妃的兒子,居然如此沒有教養,非得好好教訓一下不可。若是他認錯服軟也就罷了,倘若還是如此,哀家少不得讓皇帝將其打發了出去,也省得在宗學裡頭留一個禍害。「蕭氏沉聲說道,眉宇間已是多了幾分陰沉地氣息。她見賀雪茗臉色稍霽,又問了幾句風無玖的病情,這才聊到了其他話題。兩人閒話了將近半個時辰,皇后海若欣就來了慈寧宮問安,順便送來了一些點心,賀雪茗便又坐了一會方才辭去。由於這並非大事,因此蕭氏也不想親自去和風無痕談及,便大略把事情告訴了海若欣。對於賜死王氏一事,海若欣本就未曾參與,這一次聽說風浩濱口舌如此之毒,未免也有些不滿,二話沒說便答應了蕭氏,隨後便在一群太監宮女簇擁之下去了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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