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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無痕強笑道:「你別說傻話,你的心事朕都知道,這不是來看你了麼?」他突然伸手摩挲著越起煙的面龐,聲音略有些顫抖地道,「你看,朕登基之後,你不但沒有靜心休養,反而更瘦了。起煙,朕知道這五年來委屈了你,你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都拋了吧。外頭人愛折騰,朕自會幫你料理,你不用太過操心。朝中事務愈加紛亂,朕有時也忙不過來,你好好把身子養好了,以後也好給朕出出主意,不是麼?」風無痕終於說出了心底的那句話,頓時覺得格外暢快,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斜倚在枕頭上的越起煙萬萬沒有想到皇帝會說出這番話來,眉宇間滿是驚異之色。許久,她方才完全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臉上頓時又泛起一陣潮紅,半晌才把那股不同尋常的顏色壓了下去。「臣妾……臣妾謝皇上恩典!」須臾間,她已是泣不成聲,然而,她知道,為了這句話,她還不得不有其他犧牲。

  第十七章 入嗣

  舒服地倚在丈夫懷中,越起煙難得露出了一絲嬌態。許久,她才再度開口道:「皇上,如今越家在各地的生意日漸興旺,而家族子弟出仕為官的也越來越多,久而久之,朝廷上難免又形成越黨。父親雖然不是名利心重的人,但也經不起他人攛掇。皇上,臣妾是知道事情輕重緩急的人,因此懇請皇上早立儲君,也好安他人之心。就是父親那裡,也請皇上敲打一二,他是聰明人,應當知道如何決斷。」

  風無痕神色複雜地看著懷中玉人,許久才露出了一個寬慰的笑容。

  「起煙,朕沒想到你還是能夠如此深刻地把握大勢。你說得不錯,一個權傾朝野的蕭黨就已經使得朕分外為難,再出現一個越黨絕非朕之所願。皇后的海氏一族已是分量頗重,如果越氏一族再爭,怕是又重蹈了先帝晚年賀蕭兩家的奪嫡紛爭。你此舉確實是保住越家的最好法子,朕雖然不喜殺人,但倘若是為了子孫後代,恐怕手段比之先帝更甚。」說到這裡,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些許殺氣,但須臾便全部隱了去。

  越起煙只是不作聲,心思複雜地聽著風無痕再往下說。「海氏門生雖然遍布天下,但由於海從芮沒有攬權的野心,也向來不管俗務,因此別人翻不過天去。而越家就不同,越千繁的才幹能力俱是一流,若是也攪和進將來的紛爭中,朕即便想保也保不住他。起煙,你既然不欲浩准這孩子將來難做,朕倒是有一事想了許久。」

  越起煙詫異地抬起頭來。面上滿是疑惑之色。她是聰明人,早先就是因為自己如何舉動也脫不開嫌疑,這才動了假死遁世的念頭。如今既然和丈夫交心,這點心思也就淡了。不過,她心中清楚,倘若真要完成一直以來的那幾個心愿,怕仍是不能呆在宮中。然而,兒子風浩准地將來卻仍舊是一件麻煩事。因此她並無把握能夠護他周全。

  「這是氓親王的提議,他老人家為社稷殫精竭慮,朕實在心中感激。」風無痕露出了一抹感傷之色,眉宇間也微微色變,「他老人家有幾個兒子,不過世子早已過世,又沒有留下孫輩,而其他的兒子都不成器,而且還是庶出,一個個不是混吃等死就是無一點才幹。不僅如此。他地三個孫子也先後早逝,如今膝下承歡的孩子竟是一個皆無。前一段時日,他憑著宗人府宗正地權力。已經將兩個逆子革出了宗譜,因此如今竟無一個可以承繼爵位的人。」

  皇帝說得如此露骨,越起煙哪裡還會聽不出此中深意。她僅僅沉吟了片刻,便毅然點頭道:「皇上可是要浩准這孩子繼承氓親王的爵位?此計雖好。但對於氓親王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些。他一生為國操勞,到頭來爵位卻歸了外人,犧牲也太大了。」儘管她已經有所心動,但一想到其中情誼利弊,便又有些猶豫。畢竟,讓皇族中的其他人入嗣氓親王一脈,對這個老人不啻是一件相當殘忍的事。

  「這是皇叔祖他老人家最後地意願,朕本想拒絕,最後卻還是自私地答應了他。」風無痕輕輕撫著越起煙的秀髮,話語已是變得幽深無比,「如今皇后之子風浩嘉已經四歲,談及立儲之事還早了一些。立儲過早,無非是給那些小人一個靶子而已。朕本來是想將琬嬪之子浩方過繼給氓親王,最後卻還是想到了浩准。起煙,此事不過是一個建議,你自己考慮就是。」話雖如此,他心底卻希望越起煙答應,雖然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可能入了他人宗譜,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希望將來能少一些紛爭,畢竟,越起煙的才幹若是放到這些事情當中就太可惜了。

  越起煙臉上已是愁容盡去,身為皇帝的嬪妃,也許最深層的心愿確實是讓兒子繼承大位,但對於已經見慣了權力傾軋的她來說,平平安安才是最重要的。倘若此時在後位的換作一個平凡女子,那她興許會奮力相爭,可是,皇后海若欣不僅出身門第皆高於她,又得太后蕭氏的歡心,論起朝中聲勢也遠遠蓋過越家一頭。更可慮地是,海若欣馭下的手腕皆出於太后蕭氏的調教,所以她絕對不想為兒子招惹這樣一個大敵。

  「皇上已經考慮得很是周全,臣妾就在這兒替浩准叩謝了。」越起煙輕輕掙脫了丈夫地手臂,就著床沿深深一拜,「臣妾還有一事要懇請皇上,越家如今聲勢日大,父親是朝官,自然無法節制,因此臣妾想請旨,今後由臣妾親自掌握越家巨大的商力。畢竟,他們如今是椒房貴戚,並非一個小小的羅家能夠輕易匹敵的。」這是一個隱藏在她內心深處已久地願望,儘管一直不敢提出,但這一次,她卻不得不豁出去試一試。或許,把那個條陳真正呈上去之後,她就可以身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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