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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無痕卻是覺得心中擔憂。商人都是逐利而行,即便朝廷再有禁令,恐怕那些小人也不會放過機會。西北戰事還未有結果,若是西南再有什麼差池,那就真的麻煩了。風無痕雖然不太懂戰事,但這些天在兵部浸淫良久,還是通了一點皮毛。兩線作戰的兵力雖然沒有問題,但糧草軍餉卻不見得能跟上,待到那個時候,種種矛盾便會尖銳起來。局面就愈發複雜了。

  風無痕和賀莫彬又談論了幾句西北軍事,這才由得對方辭了出去。

  待賀莫彬地人影消失之後,他頓時顯得憂心忡忡。雖然如今算是盛世。

  但平靜的表面下隱藏著多少憂患,這些都還是未知數,倘若有人有心煽風點火,要攪出一攤渾水實在是太容易了。他深深嘆了一口氣。這才努力讓自己不去考慮那麼遠地將來,轉而想起剛才和那兩人的會面來。

  范衡文和李均達並排走在一起,一副神采飛揚的模樣,就差沒有仰天高呼自己的得意了。雖說兩人並不是那種十分熱衷仕途的人,但是能得別人看重總是一件快事,尤其是那位貴人還是當朝太子。直到現在,他們還有一種不真實地感覺,仿若仍舊是在夢境中。好半晌,李均達才提議找一個地方好好松乏一下,范衡文自然是萬分同意,這個時候,喝一杯得意的小酒當然是最美的事情。

  不過,上了水玉生煙,兩人方才覺得詫異,原來二樓已是坐得滿滿當當,竟是尋不到一個空位。對視一眼之後,范衡文和李均達不由苦笑著便想下樓,誰料此時背後卻傳來一個聲音。「原來是范公子,真的好久不見了,既然二樓沒有空位,兩位不妨到樓上雅座散散心。」

  范衡文轉過頭來方才看到背後的掌柜李僑,思索良久,這才想起當年的遭遇,已是不禁呆了。當年也是在這裡,若非風無痕攔著,他幾乎就鑄成大錯,回想起來卻猶似眼前。「李掌柜,沒想到你如今還是在這裡。」他微笑著打了一個招呼,臉上的表情卻極不自然,「聽說這裡的樓上都是些達官顯貴,我們兩人怕是有些不合適吧?」

  「兩位都是將來的東宮屬官,有什麼不合適的。」李僑一邊殷勤地將兩人往樓上引,一邊低頭對身邊地夥計吩咐了幾句,「當年的相遇也是有緣,如今范公子步步高升,小店自然是攀不上高枝了。」

  范衡文倒是未曾應付過這等奉承,訕訕地有些說不出話來,還是李均達出言接了過去。寒暄了幾句之後,李均達頓時對這個和自己同姓的掌柜刮目相看,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里,沒有本事地人根本無法看顧這樣的酒樓,果然是人情練達。他瞥了一眼身邊的同伴,不由在心底暗自惋惜,風無痕先前和兩人談話時,曾經單獨將他留下了一陣子,那幾句吩咐他現在還記著。

  「衡文是那種性情執拗的人,因此孤是把他當作御史地料子培養。以他如今的位分,進監察院還不相宜,所以還得好生歷練一陣子。均達,你雖然也是古道熱腸,但比起衡文的不識世事卻要明智許多,得空了也好好勸勸他,別讓他惹出太大的麻煩來。遇事執著本是好事,但過猶不及,得罪了太多權貴對你們兩個小官沒有好處,到時即便是孤也不一定護得住你們。你們都是直臣的材料,只希望孤的一番苦心不要白費。」

  李均達一邊回想一邊朝樓上走,這些話還真是苦口婆心,可惜范衡文是那等聽勸的人麼?他無奈地衝著范衡文的背影多看了幾眼,這才搖頭露出一個苦笑,只希望自己的同伴不要給太子殿下闖什麼禍就好。

  第四十章 賀壽

  六月初的天氣格外悶熱,京城裡不僅一絲風都沒有,樹上的知了還沒完沒了地叫著,直讓人們心煩意亂。各家顯貴的府上,小廝們都頂著烈日在樹下小心翼翼地粘著這些討厭的蟲子,心底無不咒罵著該死的天氣。這大太陽底下就是連泥都能化了,更不用提大活人了,就連往日小街上活蹦亂跳的大黃狗也在屋檐下耷拉著腦袋,一點精神都沒有。苦的是那些在烈日下討口飯吃的貧民苦力,他們只能一邊賣著力氣一邊用殷羨的目光瞧著那往來的官轎。

  這官轎中坐著的老爺遠沒有他們想像中那般得意,這種日頭下出來跑動的大多不是什麼大員,因此少有能在官轎中放一盆冰塊解暑的。若是不怕御史彈劾一個不受官筏,他們倒是寧可乘涼轎趕路,可惜如今京城裡邊是群臣都忌憚那幫監察院的老爺,因此即便再熱,他們也只能捂著一身大衣裳,搖著扇子趕路。

  這不,理親王風懷章的府邸前停著好幾乘大轎,雖說前面隔著風無昭的喪事,但身為皇帝的堂兄輩,這位王爺的六十壽誕卻是不能不做。

  他是一向低調慣了的人,因此本意也就是請上幾個老王爺,慶賀一番也就完了。雖說外邊極熱,但花廳里擺著上不少冰盆,再加上幾個丫鬟不住地在冰盆旁邊扇著風,因此屋裡還算涼爽。

  此時正是午後傍晚之前日頭未落的時分,暑氣已是消了不少,但還是酷熱難當。青郡王風懷德雖然是個瘦高個。卻是極怕熱的,兀自敞開著衣襟扇著扇子,一邊還在嘴裡嘟囔著:「五哥。你這壽誕實在不是時候,這大熱天地。若不是我們和你交情深,哪個有功夫跑這個路,不看外邊的石子路都要被曬化了?今兒個可是你的六十大壽,如今倒好,門前冷冷清清地。哪有個做壽的樣子!就連那些個朝廷地官員也比你排場些,如今我們這些老的是愈發沒人理會了!」他說著火氣就上來了,重重地把手中扇子一擱,正要發火的當口,仿佛想到了什麼,又訕訕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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