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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哥。你未免太沒出息了!」風無傷突然冒出一句話,「若說是龍子鳳孫,大家誰都是父皇的血脈,誰都有登龍地希望,憑什麼他們能在京城裡坐享其成。我們卻得在外邊受凍?這已經明擺著是欺負我們,父皇是被那些權臣蒙蔽了眼睛,若是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爭取,別人又憑什麼幫助我們?你難道沒看出那位狗屁河督的用心麼?」

  他也不顧風無景難看地臉色,繼續往下說道:「我們倆初來時,他是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巴結得那個叫殷勤,後來就漸漸疏遠了,上河堤巡視時推三阻四地只派了屬下引路。問他索要河工名冊時以朝廷的名義搪塞,再後來就像現在這般把我們當菩薩供著。好酒好菜巴結,其他的實話是半句都沒有。你能忍,我可忍不下去!」他使勁地一拍桌子。

  霍地立了起來,「從前,一個微末反賊都可以高呼,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憑什麼我們卻只能受這等閒氣!」

  風無景見弟弟越說越不象話,起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把掩住風無傷猶自嘮叨不休的嘴巴,狠狠地訓斥道:「這些東西藏在心裡頭也就行了,你偏要說出來,活得不耐煩了還是怎的?」他凝神聽了一陣四周地動靜,見沒什麼異樣方才放開了手,「以後說話用用腦子,便是自己的府邸也不能這般放肆,何況這裡就是你說的那個河督府!你若是被宗人府訊問不要緊,你讓姨娘怎麼辦?」

  幾句話說得風無傷啞口無言,訕訕地在那裡站了一陣子,見哥哥臉上的怒意仍未消除,不禁有些慌了神。「八哥,我不就是逞逞口舌之快麼?母妃是個老實人,什麼東西都不知道該爭還是該放,二姨娘不也是一樣麼?」他突然把聲音放低了些,「照你剛才的意思,只要我們能暗地行事,這儲位還是可以一搏的?」他試探這位哥子好幾次了,每次風無景都是顧左右而言他,今日好容易露了點口風,他如何能不喜?

  風無景沒好氣地掃了弟弟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自己知道就行了。」他的目光猛地由起初的無欲無求轉為野心勃勃,「一切都是要靠自己爭取的,想當初五哥何等風光,如今卻只能在宗人府內度過終生,經年之內看到的就只有頭頂那片狹窄地地方,足可見世事無常。你不用羨慕別人,只要辦好自己的差事,即便如今的儲位沒你我地份,將來的事情可是說不準。」

  風無傷會意地點了點頭,風無景的意思他當然懂,與其現在胡亂摻和在裡頭,還不如將希望放在之後。看父皇明面上的意思,儲君地人選不外乎就是風無言、風無惜等那幾個人,至於贏面則是以蕭氏作為後援的風無惜更

  大,但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情。惠妃剛剛有孕便晉封貴妃,說不定父皇仍是未作最後決斷,以此看來,如今是誰都有機會。

  兩人相對無言,喝了好一陣子悶酒後,風無景似乎想到了一個問題。「老九,年關將近,我想這等時候,父皇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我們還在外邊晃悠,因此年前一定會下旨召我們回去,只是禮物便要費一番腦筋了。不說父皇那裡必備的賀禮,就連後宮諸位嬪妃也不能落下,還有其他的兄弟那邊也需要打點,算起來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一說到銀錢問題,風無傷就覺得好一陣煩躁,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如今沒錢根本就是寸步難行。他們兩個的母家都不是家底豐厚的名門,父皇賜下的莊子在諸皇子中間也是最少的那一類,發放給皇族子弟的年例銀子更是連塞牙縫都不夠。但是開銷呢,除了維持一個諾大的王府,無論是交接外官還是附庸風雅,什麼都要銀子,還不敢明目張胆地設法,只能偷偷摸摸地做暗地裡勾當,比起那種生意動輒幾十萬兩的權貴,他們這兩個皇子真是連腥味都聞不著。

  「這筆銀子到底上哪弄?」風無傷使勁地揪著自己的頭髮,突然冒出一個主意。他把頭稍稍靠近了些,低聲建議道:「八哥,他們都知道和商賈打交道,每年從那些豪商大賈身上刮下來的錢就不知道有多少,我們何不也學這一招?」淮安的鹽商本就不少,也難怪風無傷把主意打到了這些人頭上。

  「你瘋了?這些鹽狗子無不和朝廷大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說別的,就說如今商號遍布天下的越家和羅家,他們靠著老七攀上了京城的不少豪門,每年光是常例銀子便送了不下百萬,故而大多數權貴都舍了本來的那些老人,不少還投了資本在裡邊。如今安徽的鹽商雖然不少,可大頭還是掌握在幾家人手裡,雖然沒有越羅兩家的字號,但誰知道背後沒有他們的身影?」風無景索性站了起來,近乎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老九,你記住一句話,如今我們是掣肘太多,無法恣意,因此凡事得三思而後行。」

  風無傷重重嘆了一口氣,正當兩人無奈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二位殿下,有一位自稱是淮南故舊的人求見,他說曾和兩位殿下有一面之緣。」

  風無景不由一怔,瞥了同樣滿臉疑惑的風無傷一眼後方才出口問道:「本王不記得在淮安有認識的舊友,你去回絕他,就說本王身負要職,不敢輕易會客。」風無景天性謹慎,這些不明身份的人還是少交往的為好,省得惹禍上身。哥哥既然沒興致,風無傷也懶得理會,自顧自地繼續喝悶酒。

  門外的那小廝答應了一聲,離去了一陣子又匆匆回稟道:「回八殿下的話,那人自稱姓雲,說是兩位的舊識,還說曾經替兩位銷過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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