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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突如其來的旨意讓風無痕不禁亂了方寸,陳令誠和師京奇也傻了,堂堂至尊居然會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太監而大動干戈,真是天下第一奇事。儘管在內里一直以姐弟相稱,但紅如還是只能眼睜睜地瞧著小方子被內務府帶走,那種無助和淒楚讓風無痕瞧了分外心疼。小方子倒也硬氣,臨走時砰砰砰地給主子連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頭也不回地任憑那幾個差役施為。

  風無痕鐵青著臉,眼看著內務府總管原佩豫上前請安,狠狠地甩出一句話道:「原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本王府里的奴才犯錯,要打要殺也該這裡處置,父皇下旨給本王也就是了,幹著內務府什麼事?」

  原佩豫也不想得罪這位皇子,見四周沒有外人,方才斟酌著語句道:「七殿下,下官也是沒有法子,這是聖意。天心難測,殿下若是真的希望保住這個奴才,說不得要去求皇上一遭。不過,恕下官多嘴,皇上定的是貪賄的罪名,可不是那麼容易洗脫的。這等大事,您還是好好先清查一下府里吧。」

  「多謝原大人提醒,本王只有一個要求,小方子伺候本王也有不少時日了,希望你們不要動刑。本王得空了會向皇上求情,若是看到他身上有半點傷痕,莫怪本王不講情面。」 風無痕和原佩豫本就是交情尚淺,他能如此提醒已是分外難得,因此風無痕硬擠出一個笑容,不過後面的一句話還是說得無比嚴厲。

  原佩豫無奈地搖搖頭,「非到萬不得已,下官怎敢動刑?就怕皇上下旨嚴辦,下官也只能遵從,還望殿下體諒下官的苦衷。」

  風無痕臉色大變,強打精神又寒暄了幾句,這才恨恨地目送那輛載著小方子的馬車離開。

  原佩豫已經提醒得這麼清楚,風無痕哪還會不知道是誰在背地裡使的壞。府里的這些人全是范慶丞挑選過的,等閒人也進不了內院。在福建的時候身邊除了小方子,就只有那個小五子近過自己的身邊,想起當初那個小太監的樣子,坐在正座太師椅上的風無痕厲聲喝道:「來人,將那個小五子帶上來!」

  然而,真正將那個闖禍的人帶上來之後,風無痕心中才湧起一股無力的感覺。自己能拿他怎麼辦,論理他是自己府中的人,打殺了也沒有人會管,可是皇帝那裡會怎麼想?恐怕一個挾寵自傲,暴虐無道的罪名是鐵定逃不掉的。算來算去,竟是完全拿他沒有辦法。想到這裡,風無痕銳利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憤怒和鄙夷。

  小五子在內務府來人之後就本能地感覺到不妙,他怎會料到皇帝如此大張旗鼓,不過是一個犯事的太監,一頓板子或是貶斥也就是了,居然出動內務府,自己闖的禍就大了。不用抬頭,他就可以感覺到那刺在背後如同利箭般的目光。自己的小命是不是就這樣完了?他一遍遍地詛咒著自己的天真和愚蠢,想要開口求饒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那種沉重的壓力幾乎都快把他逼瘋了。

  「你是對誰說起小方子收受外官賄賂的?」風無痕冷冰冰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你哪隻眼睛看到了他收別人的銀票,就算他收了,事後交給本王也未必可知。你居然暗中造謠陷害他人,該當何罪?」

  小五子聽得汗流浹背,他原本就是想整治一下小方子,自己好乘虛而入,因此抓住一個把柄就不想放手,誰道竟把自己賠了進去。他哆嗦著求饒道:「殿下開恩,奴才只是一時糊塗,對石公公提起了此事……」

  話還沒說完,風無痕便霍地立起身來,石六順來自己府里正是幾天前的事,看來確實是這個老東西在背後捅了自己一刀子。一股難言的殺氣頓時瀰漫開來,凍得小五子打了個寒噤,腿更是顫抖得無以自制。

  風無痕不屑地瞥了小五子一眼,心中想得卻是石六順這麼做的理由,照理他這個在宮裡伺候了幾十年的老人不該如此短視,明眼人誰都看得出自己對小方子的偏愛,這個時候插進來一腳又是何意?等等,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皇帝本就是要趁此機會拔掉自己身邊的一個親信以示警告,還是根本就是懷疑自己暗中的勾當,想從小方子嘴裡套出點什麼話來?這個體悟讓他完全變了臉色,也顧不得跪在那裡的小五子,快步朝書房衝去。

  書房裡,幾個大有關係的人物都聚在一起,風無痕適才的話實在太過沉重,甚至有當頭一棒的感覺。往日他們談話往往不避小方子,萬一皇帝真的想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麼,事情就真的麻煩了。師京奇權衡再三,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殿下,若是真的有那種可能,是否該下狠心……」

  「不行!萬萬不可!」紅如失聲驚呼道,今次的商議原本不該有她參加,但她還是硬擠了進來。話一出口就感到了自己的語病,但還是分外強硬地道,「殿下,難道您忘了小方子曾經冒的風險和吃過的苦頭?他對您一向忠心耿耿,如若您為了這個理由就捨棄了他,以後還拿什麼服眾?」

  「紅如,你住口!」陳令誠吼道,「現在不是應該不應該的問題,而是需要不需要滅口。你以為殿下會隨便對一個跟隨自己幾年的人下手麼?小方子若是熬不住刑,說出點不該說的,別說殿下,你也一樣有脫不了的干係,別忘了你的身份!」

  紅如猛地想起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心中一陣悸動,不甘心地閉上了嘴。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冥絕突然開口道:「殿下若是真的想要滅口,不如由屬下代勞,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可取了他的性命,也可免得他多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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