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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儘管很想迎上去,但段致遠不想冒這個險,軍旅生涯多年早就讓他謹慎無比。早在展破寒在發現援軍後列陣相迎時,他就命段達等人沿著城門退開,和破擊營形成了一左一右的局面。他最怕的就是展破寒趁己方急於上前和援軍匯合之際來一個突擊,因此一直保持著相當的退勢。

  「父親!」段宣雖然年輕,但畢竟也在軍中浸淫多年,遠遠地就停下了人馬,「孩兒來遲了!」他恨恨地盯著展破寒那群人,大喝道,「我父所犯何罪,展將軍為何率破擊營截殺於他,難道天下就沒有王法了麼?」

  段致遠心中焦急,卻見兒子身後衝出近百人馬,有些駿馬上空無一人,急急地向己方馳來,頓時悟到兒子準備的相當周到,剛才的言語不過是在拖延時間,難道他還有後著?想到這邊的百多人個個負傷,他的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畢竟都是些同生共死多年的袍澤,如今竟然死在自己人手中,他如何能不心痛?

  展破寒皺著眉頭目視著段致遠等人騎上馬背,出乎意料地沒有下任何攻擊命令。眼前這些士卒軍容嚴整,剛救回去的人全部安置到了後軍,而且觀遠處煙塵陣陣的模樣,似乎還有別的援兵。自己的破擊營只三萬人,絕不能輕易犧牲,否則那個五殿下接管了風寰傑的兵將之後,也會如同別人一樣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只有讓雙方僵持著,自己才可能有機會。多年來的沙場血戰,不就是等著能一展抱負麼?

  段宣也不在乎展破寒對自己的問題置若罔聞,見到父親安然歸來,他總算是放下了心。猛地叱喝一聲,後軍數百人立刻護著段致遠等人急速退走,留下的幾百人則是緩緩縱馬後退,隊形絲毫不亂。見展破寒沒有追擊之意後,段宣方才拱手道:「展將軍,今日之情,必有後報!」竟是直接下令己方回馬飛奔而去。

  「眼光不錯,可惜註定為敵。」展破寒望著段宣等人離去的身影道,「進城,向五殿下報訊!」身旁眾將一向對他視若神明,雖見他放跑段致遠等人,卻無一人敢出口詢問,只是隨眾兵丁哄然應是。

  「什麼,段致遠跑了?」風無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精密的籌劃,萬無一失的布置,竟然還是跑了一個段致遠。他暴跳如雷道:「展將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率人馬早就在城外候著了嗎?」

  展破寒俯身答道:「段致遠之子率援兵數千趕到,末將唯恐力拼之下,其他人全都被困城內,耽誤了殿下控制西北大營的時機,因此擅作主張未與敵交戰,還請殿下降罪。」他深深低下了頭,唯恐別人看見了他眉目間的異色。

  風無昭深呼一口氣,他不斷告誡自己冷靜,再冷靜。理智告訴他展破寒說得沒錯,自己現在能控制的也只有破擊營那三萬人而已,雖然名義上西北大營現在已歸自己,但風寰傑餘威尚在,能否成功還要看展破寒的力量,因此只能暫時忍氣吞聲。

  「展將軍,本王已派人去西北大營宣旨,你現在再陪本王走一遭。另外,派你的人截住所有要道,務必不讓半點消息傳出去。另外,一定要切斷段致遠和這邊大營中的所有聯繫,一定要將他是叛逆的事宣揚得人盡皆知,本王就不信還有人會聽他的。」

  「殿下放心,末將一定不負所托!」展破寒朗聲答道,似乎看見了自己的前程。

  第六章 傳訊

  段致遠雖然名義上隸屬於西北大營,但他麾下的八萬大軍卻只聽他一人之命,若非皇帝知他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將如此龐大的一支軍隊交於他手中,更枉論一反軍中常例,將其子段宣調於他的屬下。對於駐守西北的大將軍風寰傑,皇帝一向是恩賞極重,防備之心卻始終沒有消停過,因此段致遠這個奮威將軍的責任就是鉗制住風寰傑,不讓他有絲毫異動。卻不料想風寰傑倒是未露反意,此時要對付的卻是另一位更棘手的人物。

  段宣心焦不已地看著軍醫為受傷的段致遠敷藥,幸好父親的武藝沒有落下,否則今天就支撐不到自己來援的那一時了,當時的情景讓他現在都感到後怕不已。

  「統領大人,段將軍只是受了些皮肉傷,不過失血太多,要好好調養才行。」王軍醫小心翼翼地包紮完所有傷口,這才鬆了口氣。剛才見了如此之多的傷員,他的心中疑竇重重,但段致遠鐵青的臉色他是看在了眼裡,因此知機地沒有多問,又施一禮就匆匆離開。

  「宣兒,為父剛才已修書一封,你現在立刻派出信使,趕緊通知京城,五殿下矯詔強奪大將軍兵權!」段致遠見王軍醫離開,隨即吩咐道,「一定要快,遲恐生變,看今天的情形,西北大營至少有一半的將領已經投了五殿下,大將軍恐怕也不會像我這麼決絕地反抗。他們一旦掌握了西北大營,我們這裡就危險了!」

  「什麼?」饒是段宣一向鎮靜,此時也亂了方寸,他起先只是以為展破寒意圖報復,誰知道背後竟有天大的隱情,「末將立刻去辦,請將軍放心!」他恭謹地行了一個軍禮,立刻掀簾出營帳安排去了。

  段致遠欣慰地點了點頭,僅從適才的兒子反應中,就知道他瞬間把自己的身份定在了下屬上,此等危急時刻,軍情遠比私情重要的多,怪不得左營的將士對他如此欽服呢。此時稍稍安定了些,段致遠才感覺到幾道傷口火燒火燎的疼痛,剛才奮力拼殺的後果也顯露了出來,身上的每一處都酸麻不已,看來不服老不行,他苦笑著想道,看來這次事畢後可以把更多的擔子交給兒子了。突然,他想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兒子是怎麼知道自己遇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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