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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無方可不管這一套,連拉帶拽地拖著海觀羽向另一處新房掩去,老人只得心中叫苦不迭,誰叫自己上了賊船呢?

  坐在裝飾精美的房中,海若蘭並沒有感到孤獨,這是她能夠希望的最好結果了。爺爺很早就有這個打算,只是生怕姐姐的妒忌才打消了將她一併許配風無痕的念頭,也讓她不惜毀譽千里迢迢追到了福建。如今自己能堂堂正正地嫁給自己喜歡了很久的男人,她的心中既有憧憬也有畏懼,風無痕時而疏遠時而親近的眼神,總是讓她感到不可琢磨,最怕的就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這也是她一直心懷忐忑的原因。

  門突然被推開了,屋裡百無聊賴的幾個喜娘和丫鬟先是一愣,紛紛側身行禮。海若蘭只聽到王爺兩字,立時就怔住了。雖說三女同日出嫁,但風無痕現在應該是在姐姐那裡才對,怎麼跑到自己這裡來了?

  風無痕只是借著點醉意才從海若欣那裡出來,若欣畢竟是初經人事的少女,他也不敢過分恣意,因此只是略略溫存了一番。睡意朦朧的海若欣也沒忘了把丈夫趕到妹妹那裡去,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不習慣和別人分享一張床,讓風無痕好生鬱悶。

  心中惱火的風無痕幾乎沒有將那些一絲不苟的喜娘逐出門去,但禮制在前,他卻不能不強自按住性子任她們折騰。好容易其他人都離開了新房,他這才長呼一口氣,疲憊不已地倒在了床上。

  海若蘭不知所措地愣在那裡,冷不防風無痕一伸手就將紅蓋頭扯了下來,像一團破布一般卷了一氣,隨便塞在了床角,臉上還是憤憤的。「這些討厭的規矩,麻煩死了!今晚你真美!」前後絲毫不搭調的兩句話說得海若蘭更是低下了頭,還沒想出什麼回答的話就被丈夫瘋狂地壓在了床上,「倘若你當初不是那麼矜持,恐怕我不會那麼晚才發現你的好。」耳邊傳來了這麼一句低語。

  雲雨過後,海若蘭心滿意足地躺在丈夫懷中,卻仍不忘那句話,「殿下,你真的是心甘情願娶我的嗎?」

  「以後在家裡就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別殿下長殿下短的。」風無痕壞笑地托起海若蘭的臉,「都已經嫁給我了還問這個?我若是不想娶,恐怕沒人能硬逼著吧?傻丫頭!」

  海若蘭惱怒地狠狠在風無痕臂上咬了一口,「那你在福建時為什麼做出那一副絕情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幾乎連尋死的念頭都有了,你這個絕情絕義的混蛋!」她邊說邊落下淚來。

  臂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但風無痕還不敢叫出來,自己在福建面對若蘭的痴情時確實太過絕情和功利了,絲毫沒有考慮到一個少女的感受。「對不起,若蘭。」他吶吶道,「我當初的話實在太過分了,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全是我不好。」他輕輕地將身邊佳人摟在懷中,「以後絕對不會了,若蘭,你現在可是我的人了呢!」

  誰料不說這句話還好,此話一出口,海若蘭便似被什麼觸動似的跳了起來。只見她滿臉緊張地問道:「我還沒問你呢,今晚你怎麼不在姐姐那裡過夜?」

  「她把我趕出來了,說是習慣一人獨寢。」風無痕一臉的無可奈何,「誰都知道那只是個藉口,若欣一向就是這幅樣子。」

  「那我也學學。」海若蘭突然大力地將風無痕推了起來,「現在你給我到越姐姐那裡去,長夜漫漫,人家還在等著你呢!」

  風無痕目瞪口呆地又被趕了出來,直到此時,他方才感到諸多妻妾不是件好事,無奈這些全都是自己招惹的女人,竟是連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乎,他衝進了今晚的第三處新房。與喜娘的詫異相比,越起煙則表現得很自然,種種繁雜的程序絲毫不亂,連最後風無痕揭開她的紅蓋頭時,這位世家之女還是一副沉靜的表情。

  面對越起煙這麼一個捉摸不透的女子,風無痕無論如何都強勢不起來,她那咄咄逼人的模樣,恐怕這一生都無法讓他忘記。「你知道我會來?」風無痕有些尷尬地問道。

  「海家兩位小姐都是好人,不是麼?」越起煙答非所問道,自己拔下了束髮金簪,「時候不早了,殿下還看著幹什麼?難道殿下打算天亮了讓下人們發現您在我這兒?待會不管怎麼都應該到紅姐姐那裡轉轉,然後回王妃那裡去吧?」

  風無痕苦笑一聲,重重倒在床上,看來自己的這些妻子,完全不準備讓他過一個溫馨的新婚之夜呢!

  第三章 策動

  陳令誠和師京奇看到風無痕青白相間的臉色,心中不禁暗自好笑,看來昨天的新婚夜不好過啊。不過兩人都是絕頂聰明之輩,自然不會宣之於口,而是知機地議起了福建之事,氣氛也逐漸凝重起來。雖然風無痕曾經和母舅蕭雲朝達成了共識,但畢竟福建的人選要皇帝親自點頭,萬一有個閃失,他就再也沒有可以緩衝之地,因此不得不謹慎到十分。

  「宋峻閒走了幾天了?」風無痕突然開口問道。

  「應該有十餘日了。」師京奇答道,「希望我這位同鄉能將一切安排妥當。」他還是忘不了宋峻閒初至福建時處處掣肘的情景,萬一那些商賈再來些什麼花招,這位新任總督可不一定接招得住。

  「死馬當活馬醫吧!」風無痕也頗感無奈,「宋峻閒是吃過虧的人,斷不至於再犯這類錯誤,更何況如今的商賈豪族絕不可能像當初那麼囂張。郭盧二人雖然可用且也算是能員,但忠心可慮,此次皇上鎖拿他倆進京,本王只能再次出面轉圜,至少得保住他們的性命,否則將來還有何人敢投靠本王?」儘管不齒兩人的官品,但論起為官之術,郭漢謹和盧思芒確實有一套,畢竟是十餘年宦海沉浮的老手了。若是輕易放棄,還真是可惜了兩個爭權奪利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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