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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此言差矣。」越起炎的臉上現出一絲憂慮,「人人皆道越家乃是八閩第一世家,但兩百年來,我越家也出了不少不肖子弟,因此名聲是大減當年。閩南羅家便趁此時崛起,奪了我越家的許多生意,兩家競爭日久,原本越家借多年的財力,絕不至落於人後,然而羅家攀上了二殿下這靠山,從此隱隱有超越之勢。」

  越羅二家的爭鬥風無痕也聽說過,原以為越家朝中有人,斷不會出於劣勢,現在看來,事情比自己想像中更為複雜。想必如果自己的二哥當初選中了越家,他們也會很樂意地合作。只不過狡猾的二哥選擇了扶助弱者,其目的不外乎是為了獲取更多的籌碼。怪不得二哥在京中出手頗為闊綽呢,只可惜如今他再也不可能回來了。

  「現在羅家靠山已失,不知越兄家中如何打算,趁勢把羅家的風頭打下去,還是……」風無痕故意把話留了一半。

  「殿下錯了。」越起炎毫不客氣地說,「如果家主能簡單地將羅家壓下去或是乾脆讓羅家消失,草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寒家一直認為羅家是以二殿下為依託,直到二殿下遇襲身亡,羅家行事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愈加猖狂,家主才醒悟過來,羅家的後台恐怕有一明一暗兩個。」

  前面一句話讓風無痕不禁臉一紅,畢竟自己的身份尊貴,這兩年除了父皇母妃,敢於當年指摘自己的也只有幾個師執輩而已。但聽了隨後的話,他卻悚然動容,如果真的如此,那自己的福建之行就確實危機重重了。

  「越公子,請恕在下多言,越家究竟想與我家殿下做什麼交易?」師京奇突然插口道,他是不得不如此,這越起炎極通言語之道,不聲不響,自己的主子就不由跟著他的思路行去,而己方卻仍不明白越家的底牌,說不得他只能魯莽一回,拼著回去受責,也得把主動權拿回來。

  陳令誠讚許地看了師京奇一眼,隨即嘴唇微動,似乎說了一句什麼。本來有幾分驚愕的風無痕立即恢復了常態,「緒昌說的不錯,越兄兜了半天圈子,不如直說吧!」

  越起炎這才認真打量起這個貌不驚人的幕僚來,只見他此時專注的樣子一掃方才的頹勢,竟然有些咄咄逼人。「這位先生問的好!」他打哈哈道,「草民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指明一點,殿下要在福建有所作為,不能依靠那些齷齪的官員,必定要靠我越家的鼎力相助!」

  「此話差矣!」師京奇絲毫不讓,「我家殿下貴為皇子,長期在皇上身邊,福建得失並不傷筋動骨,又何必為了越家而得罪人?況且福建之事首惡已除,只要能安撫百姓,殿下也能記上一功,羅家背後何人與我家殿下何干?」

  越起炎被這鋒利的詞鋒逼得有些惱火,但卻不得不承認這是事實。差使沒辦好,這位皇子最多在皇帝面前告個罪,換個地方就完了,可越家不一樣,越家在這裡土生土長,萬萬離不開福建這塊根據地。雖然內心不願意承認,但他心底很清楚,越家,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這些天來,銀莊多了不少面生的客人,陸續提走了不少現銀,為了此事,家裡已開過多次會議,明知道這位皇子欽差也只是擔著郡王的虛銜,卻不得不藉助他的力量。

  「殿下,聽說您無意奪嫡,這可是實情?」越起炎咬咬牙,準備行險一搏。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風無痕見到越起炎有些急了,心中不禁大定,他並不在意別人一再提起此事,「越家難道還想摻和進這大風浪來?」

  「如果殿下真的有把握置身事外而不受損傷,金錢方面絕無問題!」越起炎已是將家族的底線直接攤了上來,「這個要求似乎過分了點,但是,越家經不起太多風浪了。家主已經老了,只要殿下能幫我們度過此難關,越家願意頃力相報!」

  「越兄,頃力相報暫且不談,本王聞聽越家有侵占流民遺田之事,是否屬實?如果他們災後歸來,越家又準備如何打算?是抵死不認還是退還田產?」風無痕想到葉風回報之事,言語間便有些帶了出來。

  「殿下,大災過後,此等事時有發生,世人多以強凌弱,官府也從未插手。既然殿下提出來,那草民可代越家保證,如那田地確實無主,則越家取之,如其主倖存歸來,則越家原物歸還。其實殿下大可不必如此頂真,羅家侵占的田地,遠遠在我越家之上,手段也卑劣得多,時有將上門理論的原主活活打死的慘劇,殿下為何不去追究?」

  風無痕頓時啞口無言,雖然已經身份尊貴,但他對那些百姓仍有著特殊的感覺,此來福建,也是想實實在在做些事情。誰料事事均有掣肘,竟是無從下手。「只要越家能如你所言,退還田產,羅家那裡本王自會處置,越兄不用操心。」風無痕勉強回應道。

  「殿下,如果您與我越家為一體,則越家的收益就是您的收益,越家的損失就是您的損失,如今乃非常時刻,還望殿下不要懷有婦人之仁,要體恤百姓,還是等您掌控了福建再說吧。總之,銀錢方面,我越家會盡力支持,還請殿下早作決斷。」越起煙見自己的話有了效用,趁熱打鐵道。

  「殿下冒此風險,而越家只是出了些銀錢而已,未免太過寒酸。」師京奇掃了掃主子的臉色,又接口道,「為了表示貴方的誠意,是不是還應該有『質子』?」

  越起炎臉上頓時血色褪盡,他很快明白了師京奇的意思,慘笑道:「先生真是眼光犀利,草民自認為掩飾得極好,卻仍然被拆穿。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他隨手一拉束髮的玉簪,一頭青絲立即滾落了下來,「沒錯,另一個條件就是殿下納我越起煙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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