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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一個小太監給小方子上了藥,陳太醫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輕輕在小方子的頭上一拍,他不禁笑道:「你小子也算有福之人,如今直接到了風華宮當差,總算沒白吃苦。」

  「陳大人,連您也來嘲弄我!」那個小太監的手腳可不比宮女,疼得小方子呲牙咧嘴的,「挨打的滋味可不好受,要不您試試?」和陳令誠已經混熟了的他現在也敢和這位平時只能仰視的人物開上幾句玩笑。

  「好了,不和你多說了,那邊還有一個病人呢!」陳令誠笑罵了一句,這才走了。沒走多遠,只聽得小方子在房中一聲慘叫,「陳,陳大人,你在藥里加了些什麼,怎麼那麼痛,啊……」

  「只不過加了點辣椒而已,省得你小子成天精力過剩!」陳令誠嘴裡一邊咕噥著,一邊來到了侍衛房。

  如果說小方子那裡是充滿了陽光的氣息,那這裡就是黑暗的牢房。不知這個冥絕是怎麼想的,居然挑選了整個風華宮最為陰森的一個房間,此刻,他正躺在床上,現在屋子的陰影中。

  見到有人進來,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一柄亮晃晃的匕首,豈料陳太醫根本瞧都不瞧一眼,一屁股坐在床沿,自顧自地翻檢起藥箱來。

  「你是誰?」冥絕沙啞著嗓子問道,能夠在他全力催發的殺氣面前無動於衷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大夫。」陳令誠冷著臉答道,「只知道拿著刀嚇唬人,一點新意都沒有,難道我會認為你徒手無法殺人?真是笑話!」

  第二十五章 撫慰

  不由分說地拉下冥絕的左手,陳令誠一本正經地把起脈來,「嗯,心脈鬱結,內氣倒是很強大,你知道嗎,照你這情況下去,不到三十必定橫死!」他開口就是這麼一段駭人聽聞的話。

  不過冥絕的神色只在陳令誠抓住他左手的時候變了一下,至於後面的診斷他根本沒聽進去。「我沒病,至於我幾時死,自有天意,不勞閣下操心。」

  「哼,要不是有人拜託我來這裡,你以為我願意給冰塊看病?」陳令誠不屑地瞟了冥絕一眼,「如果你心中還有一個放不下的人,你死了,那個人會怎麼想?年輕人,成天把生死不當一回事,世道真是變了。」嘀咕了幾句,陳令誠放下了冥絕的左手,從自己的藥箱中取出紙筆,伏案疾書起來。

  「看你這樣子也是不吃藥的,算了,我就麻煩些,讓小伙房給你做些藥膳。」陳令誠頭也不抬地說,「當歸二錢、生地二錢、茯神一錢、麥門冬二錢、白芍二錢、白朮二錢、遠志二錢、酸棗仁五錢、川芎二錢、玄參五分、甘草二錢(包煎取汁),這些藥材應該夠了。至於食才嘛,豬心一個、南瓜三兩、豆苗一兩、姜一錢、高湯一碗,這南瓜湯的效果應該可以。」他自言自語地說,壓根沒去問冥絕的意思。輕輕吹了吹墨汁未乾的那張紙,陳令誠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施施然地出門去了。

  冥絕靠在床上,感到一片茫然,如果這也算生病的話,那他之前那幾次險死還生的經歷怎麼說?也許現在的主人說得對,自己也可以像人一樣生活,可是,如果再換了個主人呢?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得那麼多……

  看到陳令誠遞過來的藥方,風華宮小伙房的管事太監康海實在是哭笑不得。一個南瓜湯,居然做法那麼麻煩,工序一道又一道,最讓他不解的是,這麻煩的湯居然不是為主子準備的。「陳大人,您這不是存心為我們找事嘛,這小伙房向來只負責殿下的膳食,如果每個下人都這樣,長此以往,規矩就都沒了。」

  「你羅嗦什麼,哪有那麼多例外,這是殿下吩咐的,你如果不想干差使,我去向殿下再薦個人?」這些天時時在風華宮裡耗著,陳令誠也習慣性地打起了官腔,頗有些你不做我就趕人的意思。

  康海怎麼不知道這位陳太醫如今是紅得發紫的人物,連皇帝也因為主子的病大有起色而對他青眼相加,自己不過是發幾句牢騷而已,哪敢真的違逆。這不,他馬上賠起了笑臉,「陳大人,看您說的,奴才有幾個膽子敢耽誤殿下的差使,這就做,這就做。」邊說邊忙不迭地吩咐起了旁邊的幾個小太監。

  風無言自從謠言風波後就一直閉門不出,雖然皇帝聽從了風無痕的意思下旨撫慰,但心中的芥蒂畢竟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連帶著繡寧宮的德貴妃蘭氏也只能一直獨守空房。這天,也就是謠言過去的第十天,風無言終於進宮探望自己的母親,當然,皇帝和皇后那裡是要先去請安的。大概是因為明方真人的話讓皇帝有些寒心,沒說幾句話,風無言就被打發了出來。皇后那就更不用提了,平日對風無言就沒有什麼好臉色的她乾脆連樣子都懶得做了,直接讓門口的太監擋了駕,藉口當然是最平常的身子不舒服。到了這個份上,誰都知道三皇子有些失寵了,就連一向殷勤的那些太監也一個個變了人似的,躲得遠遠的,生怕沾了風無言身上的晦氣。

  這樣一圈下來,饒是風無言事先作了最壞的打算,心中也不免憋了一肚子火。一進繡寧宮,應門的兩個小太監就被踹翻在地,雖然痛苦難當,但硬是捂著嘴不敢放聲。誰都知道三殿下這些天來氣性不好,但發這樣大的火還是第一次,滿屋子的下人不禁都戰戰兢兢的。面色陰沉的風無言連禮也沒給母親行一個,徑直坐在了椅子上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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