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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江依大大地鬆了口氣似的癱倒在身邊,小茹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當然,她自有關西藥——盤尼西林,現在改名叫抗菌素一號的研究成果也很引人注目,甚至在一小部分真正明白它的實際意義的大夫裡面引起了軒然大波。

  不過,這一次小茹的的確確被江依的風頭給蓋了過去了,抓著她扔出來的一堆資料猛啃的只有以唐老為首的幾位老前輩,這幾位甚至興致勃勃地想跑去參觀小茹的實驗室,當然,他們現在這把年紀,想要完全理解不可能了,但是他們豐富的經驗,完全能讓一幫子老人明白這玩意兒的重要價值,好幾個醫館要求小茹提供現貨,當然,在現如今臨床試驗沒有完成的時候不可能,畢竟這東西用不好副作用可是很大的,小茹一再強調它的危險性,不過,再被一幫子不以為然的連毒藥都玩得很高興的老前輩們侃暈了之後,她還是給了模糊的回答——以後說不定會普及。

  小輩們則更喜歡對著江依圍追堵截,這一點兒江依到是應付自如,因為那些大夫們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根本不是來探討什麼醫術問題,明顯更想和江依這女人聊聊生活啊,婚姻啊之類的閒篇兒。

  小茹在一邊兒看得頭暈,難道這幫子大夫們忘記了,江依已經名花有主,而且那個主兒還是個勢力雄厚的妻奴,如今江依在這兒,他們當然不會遭受什麼恐怖的報復。

  但是,已經看見江依那群下人每天都放飛無數信鴿的小茹,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現在就可以為醫學界,慈心醫會的未來青黃不接的情況煩惱了——因為這群甚被看好的年輕大夫們,會被一個喝醋喝得再也吃不下其它東西的嫉妒丈夫全部撕碎了棄屍荒野……

  小茹很頭痛,江依到是玩得不亦樂乎,有的時候小茹甚至覺得,江依堅持每一次大會診必然參加,根本不是為了她父親的那什麼期望,而完全是因為在她家相公的嚴密監控下,這種肆意的逗弄可愛小男孩兒的機會好幾年才有這麼一次。

  小茹無奈苦笑,虧李靜那麼個又嚴肅又認真還很死板的男人能受得了這麼個離經叛道的女人,難道夫妻兩個真的是性格互補才能產生愛情?可是,她和樓易的性格貌似還挺接近的……

  玩夠了的江依已經開始大肆搜刮杭州的各色名產,什麼西湖醋魚的原始配方,綢傘,各種各樣的或粗糙或精緻工藝品,當然還有各類醫書,小茹實在覺得那些珍貴的,花得價錢甚至比買一座別院還大的醫書給江依看,實在是暴殄天物。

  大會診的最後一天,小茹接到家裡的來信,樓易丁峰和自家婆婆,已經攜家帶口,並帶著浩浩湯湯的動物類隊伍和行禮啟程了。

  第222章 衝突

  船不大,所以便有些不穩,船艙內的桌椅擺設都是固定的,花燈懸掛,牆角的暖爐密封,熱氣騰騰的茶水擱在固定在紅木桌子上的茶杯里,香氣宜人。

  坐在軟椅上,倚著窗戶,聽著水中飛躍奔騰的游魚戲水聲,小茹抱著本書,有一頁沒一頁地翻看,這是本遊記,聽說是大內珍品。

  離京之前,小茹把那位大夏朝皇帝的啟蒙者,自家的穿越前輩留下的東西解讀得差不多,沒日沒夜辛辛苦苦抄錄了許多小茹自個兒看得想抓狂,但王蒙或許會喜愛的小說,這本遊記就是王蒙送的謝禮之一,也是唯一對小茹還算有些吸引力的。

  一個冬日過去,小茹的愛寵小狐狸竟比去年長大了一頭,身體變得修長起來,以前最喜歡的撒嬌耍賴、胡攪蠻纏也少了許多,目光變得成熟,性子變得穩重,此時它老老實實地窩在小茹的膝蓋上,梳理自己漂亮的皮毛。

  小茹和江依跟著李家派來的船隊返回廣東,樓易攜家帶口地乘坐船隻由官家親自護送,這麼看來,如果兩隻船隊沒出什麼意外,不會中途相遇的話,大概要到廣東之後,兩方人馬才能重聚,小茹本來還沒覺得什麼,可是一路上空閒的時間太多,她到有點兒想念婆婆和家裡的兩個小寶貝兒——凡哥兒和福兒來。

  窗外傳來江依咯咯的笑聲,小茹挑了挑,那女人正踢毽子踢得高興,正踢、側踢,換著花樣兒踢,她本就聰明,如果對什麼有興趣,很容易就能學會學好,所以,雖然一開始還有些生疏,但不過小半個時辰,她就踢得比一堆使女都好了,還是在沒人放水的情況下。

  傍晚的時候,船靠了岸,岸邊正好有一家慈心醫會的周老大夫開的醫館,在這個名叫田安的渡口小城裡頗有名氣,因為周大夫不在,還是小茹亮出慈心醫會的標記,才成功拐到兩間客房安置自個兒和江依,省下了住宿費用,至於李家的下人們,呆在船上也罷,自己找地方安置自己也罷,那就不是小茹應該關心的了。

  小茹簡單地吃過晚飯,就抱著小狐狸走進了醫館,簡單地看了一下,就忍不住挑挑眉笑了,周家的醫館經營得很不錯,周大夫一向比較開明,很能虛心接受別人的指點,他的這家醫館實力雄厚,幾個坐堂的大夫各有專精,護士學徒們也非常專業,甚至還穿著乾淨整潔的白袍,帶著口罩,有一些大夫還掛上了慈心醫會內部才用的,標示自個兒擅長哪一科的標牌。

  大廳里甚至擺放著一部分西醫專用的器具,像是簡陋聽診器之類的。至於樓家的藥鋪子裡出售的西藥,那也算不上新鮮了。

  今天向往常一樣,雖然是小城鎮,但是來來去去的病人不少。

  “恩,保養得不錯,她腿上的血脈反而比以前更活絡了些。”

  一個老大夫滿意又驚奇地看著坐在木製輪椅上,一臉淡然的女子,老大夫略顯得高昂的聲音,引得小茹討了件兒白色長袍,也湊了過去。

  那老大夫一回頭,想是認識小茹的,恭恭敬敬地對著小茹行了個禮,小茹驚了下,到也不以為意,一開始的時候,她對這個時代多得讓人心煩意亂的禮儀甚是討厭,尤其是成名之後,給她行禮的,還包括不少應該讓她把‘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拿出來曬一曬的老大夫,不過,後來經歷得多了,小茹也就學會淡然處之,沒辦法,誰讓她平輩相交的許多大夫的徒子徒孫們都頭髮花白了。總不能因為怕別人行禮,就故意和那些忘年交們疏遠吧。

  老大夫讓開地方,小茹湊過去給這位女病人檢查了一下,雖然只是大體看了看,但是小茹還是驚訝地抬起頭來,望了那女病人一眼,她的兩條小腿上的骨頭,完全是被外力一點點兒敲碎的,碎成了不知道多少塊兒,小茹甚至不用想也知道,當初這女子該是受了多麼大的痛苦,但是此時此刻,這女病人呢的臉上,一點兒都沒有憤世嫉俗,她的神情算不上安然,有些刻板。

  小茹到沒說什麼,只是盤算了一下,如果用動手術,這女人能站起來的機會到底有多大,如果一開始傷了的時候馬上動手術,問題當然不算太大,但是現在嘛,這女人的傷勢明顯最少也有兩年了,恐怕很麻煩……

  這時,醫館的大門洞開,一群看起來頗為冷峻矯健的男子衝進來,他們護著坐在椅子上,被人抬著走的老人,老人身側還跟著個大約十二三歲的少年。

  小茹怔了怔,抬了抬頭,那是個很特別的少年,並不是說他長得怎麼漂亮可愛,至少在小茹的眼睛裡,這少年也不過只是端正清秀罷了,可是他那份即使慌亂也很重禮儀,守規矩的氣質,卻著實吸引了小茹的眼光。不知道怎麼的,小茹甚至覺得,這孩子和自家精心培養的小徒弟福兒很般配,這念頭讓小茹很是莫名其妙,這人自己根本不認識,更談不上了解,怎麼就莫名地冒出這樣古怪的想法來?難不成是因為在家的時候,樓易天天念叨什麼‘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又衝著所有跑來拐彎抹角想要說親的同僚用眼睛發she死光……所以,自己也被影響了?

  等到把那少年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小茹這才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那個鬚髮花白臉色醬紫的老,吐了吐舌頭,翻了白眼,苦笑著想,看來,一秒鐘都不應該再耽誤了,若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一個大活人被一口痰給憋死,那也有點太不像話了。

  心裡想著,小茹隨手抓起旁邊桌子上的一個鎮紙,扔向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也許是由於事出突然,也許是太慌亂了,也許是小茹常年練習袖箭的功勞,也許是因為救人心切,超常發揮,總之,不管怎麼說,那一群重量級的保鏢人物,竟然沒有一個人攔住那個小小的,貔貅樣兒的小鎮紙,讓它重重地撞到了老人的心口上。

  少年失聲驚呼,撲到老人身上,著急地問道,“爺爺,你怎麼樣了?”就見那本來處於半昏迷狀態的老人,嘔出一口黑色的濃痰,大聲咳嗽出來。

  而這時,那些保鏢也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職責,與小茹距離最短的那名保鏢,最先衝到她的眼前,一把扭住了她的胳膊,動作迅速利落,顯然是經過訓練的專業人士,不但對什麼男女收受不的規矩毫不顧忌,甚至連憐香惜玉都不懂。

  小茹胳膊一痛,臉上閃過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她張了張嘴,只說了句:“誤會。”其它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旁邊跟著的老大夫一見小茹遇險,竟急得臉色蒼白,額頭冷汗唰唰冒出來,一時著急,甚至被嚇得磕磕絆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兒。

  小茹嘆了口氣,識時務者為俊傑,努力在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眼角的餘光卻瞄到了自家小狐狸呲牙咧嘴,露出了尖利的爪子,這次,小茹的臉色是真的變了,急忙高呼道,“不要傷人!”

  一閃爍的白光,驚得醫館裡瞬間雞飛狗跳,這個因為身手利落,僥倖逃過一劫的保鏢,茫然無措地摸了摸自己少了一大塊兒頭髮,露出光潔頭皮的腦袋,一臉的驚駭與後怕。

  保鏢們立時戒備起來,將這一老一少兩個男人護在中間,緊張地四處張望。

  誰也沒有發現,正趴在已經脫困的小茹懷抱里,眼露寒光,惡狠狠地瞪著他們的那隻雪白的幼獸,才是造成一切混亂的罪魁禍首。

  小茹挑了挑眉,心裡也很驚訝,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愛寵的速度,那絕對是肉眼都看不清楚的速度,想著,小茹就著小狐狸脖子上的皮毛,提溜起來,上下打量了一遍,見它溫順地垂了長耳朵,乖乖任憑小茹打量,那副乖巧可愛的模樣,哪有分毫剛才的兇惡勁兒。

  在眾人的緊張,恐慌中,小茹咳嗽了兩聲,溫和地笑道:“抱歉,抱歉,各位,這是個誤會……”

  “姐——”

  小茹的話音還未落,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什麼古怪不合理消息的江依,從後門飛躥進來,緊張地衝過來,伸出手,上上下下地摸著小茹的身體:“姐,誰打傷你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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