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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王夫人,使,使不得……」憐山道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被婦人蓋過,畢竟他無權無勢,在知府夫人面前,這時候還真說不上話。

  來人聽了吩咐,過來就要抓人,嚴既明立馬上前擋住,真真是反了!she向陶碧秀的目光更是厭惡。

  這一下才把陶家女兒嚇到,雖然知道對方可能不喜自己,但以前也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她本相信以自己的本事定能……難道是自己錯了?

  阮亭勻拉住嚴既明的胳膊,垂眼道,「陶知府,看戲看了如此之久,可是時候現身了?」

  「咳咳」陶知府一甩衣袖,從假山後面踱步而出。「不知這位到底是什麽來頭,敢在我陶府至此撒野。」陶遷見到對方的淡定,改變了對方是不足為慮的宵小的觀點,畢竟腦子稍微清醒的人都知道招惹自己都得看看有沒有那個善後的本事。

  「我可不是來撒野的,只是應了王夫人之請。」阮亭勻不怒反笑,見了陶遷倒變得更加自如,這叫王夫人等人看了暗自稱怪。

  陶遷揮退了憐山道人,「既然不是什麽破神子……還請告知真名,還有,為何要於小女婚事上從中作梗。」陶遷說的不卑不亢,隱約帶了些壓迫之意。

  「老爺,還同他磨嘰什麽,直接綁了不就好了!」王夫人只覺女兒受了天大的委屈,之前是給嚴既明臉子才允許他們前來,如今臉面都撕破了,又見女兒傷心欲絕,所以嚴既明是非娶不可的!

  「在回答陶知府的問題前,還請解答我的疑惑。明知清和不喜你女兒,為何還要強逼?我只聽過強搶民女之說,還未曾聽過強搶民男……」

  陶碧秀聽了只覺無地自容,她只是想為自己尋覓一個好郎君,難道這也有錯麽?「我就是喜歡既明大哥,難道不行麽!」

  王夫人嚇得捂住女兒的嘴,這種話怎麽能大庭廣眾的說出來,就是在自己家裡也不行!叫下人聽見了傳到外面,女兒家的聲譽就不用要了。

  嚴既明扶著額頭,很早以前便是跟這女子說不清楚,逼得最後只能躲了起來,真是窩囊啊!「可我亦不知說了多少遍,我不喜歡你,而且我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愛人,不久就要成親。」

  「什麽!」陶碧秀及王夫人一驚。

  阮亭勻了眼嚴既明,又看向陶遷,「想來知府是將你家女兒寵得太好,什麽都不叫對方知曉,怕是清和被你們逼得遠走他鄉,她也是不知的罷!」

  「爹,娘!他,他說什麽?」陶碧秀抓著王夫人的衣袖一臉懵懂。

  「我觀你雖任性妄為,但本性並不壞,你若以為如今的嚴既明還會接受你,那便是白日做夢了,他從未喜歡過你,甚至一點好感也無,之前逼迫其父母,逼得他逃離此處,不能盡孝道,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又要被你們陶家逼著娶親,而這一切不過都是你的一意孤行。」

  「王夫人和陶知府只知道滿足自己女兒的私慾,卻不想這代價是生生破壞別人家的天倫之樂,以權壓人,如此可還有天理?便不怕……遭報應麽?」阮亭勻睥了這一家三口。

  陶碧秀似受了刺激,她是真的不知道父親還做了那麽多事,之前嚴既明離開,聽母親說只是出去做生意,回來便會和自己成親,哪裡想到是這樣!

  而王夫人則是微微張口不知該說些什麽,她本是不信這些的,但被阮亭勻這麽一說,倒覺得心裡有些不妥,具體是什麽卻又說不出口。

  陶遷心裡卻是猶豫不決,總覺得這次遇到了深不可測之人,這阮亭勻難道跟上華有什麽關係?

  「來之前,我亦是為陶知府算了一算,曰:神克日害從外入,日克神身他人,有刑害受驚,福力不大,無長遠之事業,多虛詐或夭折。」阮亭勻說完也不做解說,對其亮了亮腰間的牌符。

  「住口!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敢」「啪!」這響亮的一巴掌是陶遷打的,對象正是王夫人,一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眼。只有阮亭勻和嚴既明站在一旁,一副不關其事的樣子。

  「老爺!您,您」王夫人捂著臉,眼淚唰唰落下來,臉上有不解,亦有不甘。

  「愚婦還不快閉嘴!」陶遷憋紅了臉,當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對方的身份,說句毫不誇張的,那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言盡於此,大人還是好好準備述職之事罷。」阮亭勻拉了嚴既明,二人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離開了。

  「就,就這麽讓他們走了?」王夫人還沒回過神來,而陶遷則是被那句“大人”驚得冷汗直冒。「誒!家門不幸啊!」看了看一臉委屈的夫人和不知因何嚇白了臉的女兒,真是無言以對。

  「老,老爺?」王夫人見陶遷這幅模樣,也知道對方應該是知道剛才之人的身份了,「那,那如今該怎麽辦?」

  陶遷臉色也是不好看,「剛才那人……若是沒錯,應是當今玄師。」

  「啊?!這,這可如何是好!」王夫人急的團團轉,忽的拉住了女兒的手,「好秀兒,這,這嚴既明恐怕不能再想了,他,他師父是玄師,」

  「蠢婦!如今不是秀兒想不想嫁,而且人家會不會放過……誒!對牛彈琴,還不快叫下人加緊收拾,早些準備去上華!」陶遷直跺腳,跟官位相比,女兒的情緒也管不了了。

  70 發現

  三五日後,阮亭勻抱著安小弟在飯廳中吃著早膳,嚴既明坐在一邊給小弟擦嘴,儼然一副兄友弟恭的美好畫面。

  嚴父假咳了一聲,「我聽聞,陶知府昨日便去了上華,走得頗為匆忙啊。」說完便看了嚴既明一眼。

  二人回來以後對嚴府之行隻字不提,該出去逛的一個地方都沒錯過,可謂是毫無負擔。嚴父嚴母卻擔心陶知府一事會給二人帶來不好的影響,畢竟是在君王面前做事的,他們不希望二人因陶遷而出了岔子。

  不等嚴既明回答,阮亭勻就先說話了,「伯父不用擔心,陶知府一事本就是他們站不住腳,如今去上華,以後應該不會再回來了。」連降三級,被指了個偏遠的地界做官,便是左相也無能為力,更別說他本沒有這樣的想法。

  「呵呵,不說這些了,」嚴母岔開了話題,「不知道明兒在家中還能待多少時日?」雖然看的是嚴既明,但問得卻是阮亭勻。

  嚴既明拿著竹筷的手一頓,阮亭勻其實早就同他說過,自己想待多久便能待多久,哪怕是一直在這裡住下。「先生不日便要去南水縣,再過半月,我們……」

  阮亭勻看了對方一眼,「兩位不用太擔心,清和,會經常回來的。」

  嚴母接過安哥兒,笑著看向大兒子,「知道你們一切安好就行了,做父母的,想的也不過就是如此。」

  「好好的說這些干什麽,吃飯吃飯!」嚴父見氣氛又有些不對了,瞪了嚴母一眼,婦人就是這樣。

  「對對,明兒嘗嘗這鴨絲粥,亭勻也吃,這可是濟州一絕。」

  「嗯,大哥吃了要帶我去井巷子玩,昨天說好的。」嚴齊安吃一口粥,扭頭拉著嚴既明的手,「還有勻哥哥。」把兩個哥哥的手抓牢了,又開始大快朵頤。

  嚴既明笑著搖搖頭,「知道了。」

  兩人帶著安小弟幾乎走遍和吃遍了濟州城,一小兩大的關係更加親密,而阮亭勻雖然不說,但對嚴齊安的寵溺都快趕上做父親的了,叫了方宇又去了玄微閣,帶回來不少新奇的玩意兒。

  嚴父嚴母面對這些隨便拿出來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物件,亦是不知該說什麽好,只想著以後要好好教導小兒子,可不能叫阮亭勻失望。

  之後的一段時間,二人會尋一兩個午後去山中的小院度過,然後便哪兒也不去,待在嚴府陪著嚴母和小弟,有時也去鋪子裡坐上一坐,剩下的空餘便在屋子裡擺弄天盤,為嚴父和嚴母制些藥丸。

  嚴既明一直記得父母親的頑疾,更是慶幸將“神醫”阮亭勻給帶了回來,「既然清和都這麽說了,我又怎麽能不用心呢。」阮亭勻被戴了高帽,攬著對方親一口。

  嚴齊安最近又長了不少肉,「小少爺慢點,慢點走。」身後的奶娘跟著他後頭跑著,這孩子氣量十足,跑起來虎虎生威,上了年紀的她都有些追不上。

  小肉糰子推開母親的房門,「娘~」撲進嚴母的懷裡,先撒個嬌。

  「看這高興勁兒,又是從你大哥哪兒跑來的吧,沒事別去打擾你哥哥,小皮猴兒。」嚴母說完揉一揉小兒子的頭。

  「大哥和勻哥哥都喜歡我的很那,才不會是打擾。」安哥兒扭一扭身子,窩在嚴母懷裡,手裡玩的是阮亭勻尋來的九連方器,轉動時方器內傳出齒輪哢哢的聲音。

  母子兩人慢吞吞的聊著話兒,安哥兒突然放下手裡的玩具,湊到嚴母耳邊,小聲道,「娘,我今天看到大哥……嘿嘿~」話還沒說完便偷偷的笑了起來。

  「怎麽了?」嚴母抱著兒子問。

  「我有看到,大哥跟勻哥哥,親親。」說著還嘟了嘟嘴。

  嚴母一愣,叫下人都出去屋外,好在小兒子聲音很低。待屋中只剩下兩人,嚴母才捏了捏兒子的小臉,「這話可不能亂說,安哥兒是親眼見到的?」

  嚴齊安皺了皺眉,「安兒不說謊。哥哥們就是在親親。」說完又拿過方器玩了起來,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天大的事情。

  倒是嚴母,僵硬的抱著小兒子,就這樣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緩過勁兒來。「安哥兒,記住,這件事誰也不能講。」

  「父親也不行?」小臉微揚的嚴齊安看著母親。

  「嗯,這是安哥兒跟娘的秘密,知道了麽。」嚴母輕聲說著,心裡卻沉了下來。

  小孩點點頭,捂住了嘴巴。

  想著還有一日,大兒子便要離開了,嚴母決定今晚跟明兒好好談談。

  晚膳後,嚴母將嚴父趕去了書房,拉了兒子的手就要去旁廳,美其名曰最後一晚,要同兒子好好談心,而阮亭勻自然是獨自回房了。

  燈芯灼灼,嚴母看著兒子的臉龐,彷佛怎麽也看不夠。「誒,一晃就是五年。」

  嚴既明握著母親的手,「一切都還是如初,母親何須感嘆。」

  「人老了,就是容易傷春悲秋的。」嚴母抹了抹眼角,微微朝他看去,「說實話,你跟那阮亭勻……到底是個什麽關係?」

  嚴既明低頭,他其實還沒做好告知一切的準備,但想到明日又要離開,亦不想總是瞞著最親近的人,「我……」

  嚴母嘆息的搖搖頭,凝眉道,「今日安哥兒同我說,你們,你們……」

  那欲言又止,尷尬窘迫的模樣,嚴既明一下子便看了明白,「母親!我和先生……」這下便不需再解釋什麽。

  嚴母抓緊兒子的手掌,「你是自願?還是被」被脅迫的?這話問不出口,嚴母哪裡還看不出來二人的之間情誼。

  嚴既明搖搖頭,說不出話來,該怎麽同母親講?不論如何,他都是會同先生在一起的,誰也無法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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