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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宏的神色十分冷酷涼薄,“作為外面賤人所生的私生子,我媽剛死,你就把他接回來,給了他所有的寵愛,還對外宣稱這是你的繼承人,把我置於何地?!”

  蘇若一怔,她倒是從不知道自己爸爸竟是...

  “你處處認定他天資過人,可以繼承蘇家,可笑的是他自己壓根沒這想法,只想著去玩那些樂器,你一面不允許,一面又縱容,像極了這世上所有的好父親,而我呢?我那麼努力,儘可能表現,儘可能為蘇家工作,但你從沒有放在眼裡,甚至防範我,想把家業交給他!”

  “他有什麼好的!心性懦弱,天真無知,就為了一個女人搞得自己一無所有,這樣的人,你偏偏就當寶!”

  蘇宏嘲諷,蘇家人澀然,蘇老爺子則是臉都漲青了。

  蕭燼瞥到蘇若黯然複雜的神色,挑眉,愣瞥蘇宏:“不要說得自己那麼委屈,你自己什麼能耐不知道?守業一般,偏有開拓的野心,這些年如果沒有他在後面管著,你老早把蘇氏毀了,但這也沒什麼,蘇家的產業到底是你們姓蘇的...你殺蘇文,卻也不單單是因為嫉妒跟不平。”

  蘇宏眯起眼,還沒說話,蕭燼就冷笑了:“當年南湘事發,明明是被老爺子掛了虛職卻從來都不願意去履職的蘇文其實是把工作權限交給你了吧,作為弟弟,他倒是對你這個哥哥信任得很,或許也知道自己不會繼承蘇家,所以把機會讓給你,可他卻沒想到這個哥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捅了那麼大一個簍子,死了那麼多人,國家介入,社會關注,把他自己也逼上了絕路。”

  “這其一,你貪污了巨款。其二,讓蘇文背鍋。其三,讓老爺子不得不對蘇文失望,放棄他,進而只能選擇你。這件事其實辦得是很漂亮,簡直一箭三雕!”

  “可你沒想到老爺子最後還是一力保全了蘇文,這讓你十分嫉妒,又怕蘇文把你供出來,所以最後殺了他!”

  這是蕭燼的話,蘇若卻臉色發白說道:“殺人是最下策的手段,容易惹一身腥,因為總得有一個兇手,所以你設計了最好的結果——讓我媽媽成為替罪羔羊,讓這個兇殺案自產自銷。”

  到這個份上了,蘇宏委實沒有否認的必要,因為他知道李元落在蕭燼手裡,後者是知情人,也唯利是圖,為了減少罪責,肯定會把自己供出來。

  “對...阿若你真是聰明,有時候我在想,你爸這個人真是命好,明明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卻什麼都不缺,天資聰穎,學什麼像什麼,就是玩音樂也玩得好,天生讓人喜歡,就算娶了趙曼那樣虛榮貪財的女人,也照樣生出了像樣的孩子,不像我,想想都覺得這世界不公平...”

  蘇若極其厭惡他這般怨恨不平的樣子,“你的心太貪,永遠不知滿足。”

  蘇宏不以為意,“貪?你心愛的丈夫..哦,是前夫,蕭燼他不貪嗎?既想報仇,又想得到仇家的女兒,哪有這麼十全十美的事情,不過若非荊野幫忙調查,我還真不知道他在十七八歲的時候就盯上你們家了,如果我知道,那時候把他設為兇手也不錯,好過讓你這麼多年都背負父母相殺的陰影...你看,其實我這個大伯對你還算是不錯的。”

  “其實這些年,我沒苛待過你吧,阿若。”

  的確,從始至終,他都不像其他蘇家人一樣欺辱蘇若。

  但是....

  蘇若:“那是因為你更享受讓我這個蘇文的女兒在蘇家被苛待欺辱——就好像他被欺辱一樣。”

  蘇靖聽到這裡,簡直頭皮發麻,是他太單純了嗎?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家族藏了這麼多彎彎繞繞,尤其是最穩重的大伯竟然...

  蘇宏沉默了,沉默後,忽嗤得一笑。

  “阿,被看出來了啊,沒錯,那些年看你在蘇家如履薄冰,哦,尤其是在當年最疼愛你爸爸的人手裡生不如死,搞得得吃藥度日,我就覺得特別痛快,所以每年帶你去清明祭掃時,我都在默默跟你爸說這些事,我想他如果有靈,大概也會非常痛苦——對吧,爸。”

  他低頭對蘇老爺子笑眯眯說著。

  老爺子身體顫動,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顯得很痛苦的樣子,警察們擔心人質受傷害,企圖救援,然而蘇宏盯得死死的,但凡有所異動,他都會立即擊斃老爺子。

  到現在,誰也不敢相信他的人性。

  “其實當年...我殺剛殺完你爸媽,你從房間出來,沒多久暈倒了,那時,我就躲在你身後。”

  蘇若震驚,所有人也震驚了。

  稍微想想都可以想到那是何等可怕的境地。

  蕭燼都覺得頭皮發麻,心有餘悸。

  “當時我在想,要麼把刀放在你手裡,沾上你指紋,那才好玩,可最後想想這個設計還是有漏洞的,比如原來的完美,不好成立,所以才放棄。”

  蘇若面上流露出痛苦,還好蕭燼握住她的手,蘇若強自撐著,“那你當初不殺我,也是因為怕殺了我後,我媽媽是兇手的可能性也很難成立?”

  蘇宏勾勾唇,“當然,我當時確實沒料到你在家,本來我算好那天你在學校讀書...”

  蘇若想,她那天發燒,沒能去學校,也是因為這次發燒,蘇文兩人吵鬧起來,倒是給了這人十足的機會,也是後來警方斷案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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