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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靖長公主望著她的眸子,想看出她的想法,卻被東瑗逼視而回。她震驚東瑗的大膽,居然敢行刺皇帝。

  在這個年代的人心中,皇帝便是至高無上的神化君主,侵犯皇帝會觸怒天顏,是逆天而行,會遭到天譴的。而東瑗學了很多這個年代的思想,偏偏沒有學會對君權的奴性。

  文靖長公主撇開眼,和夏二奶奶攙扶東瑗,進了剛剛她們出來的那個院子。院子裡面有個小角門,一把鎖鏽跡斑斑,長公主身邊的貼身媽媽開了半天,才把那鎖打開。

  從這裡進去,就是長公主府的外院與內院交接出。

  繞過一道長長壁影,進了兩重儀門,便到了長公主府的垂花門旁邊的偏門。長公主和夏二奶奶帶著東瑗從偏門進了內院,直接去了長公主歇息的院子。

  她的衣裳沾了血跡,長公主和夏二奶奶翻箱倒櫃,才尋出一件跟東瑗身上差不多料子和花紋的衣裳。東瑗試穿在身上,大了很多,長公主有尋出一條玉帶跟她繫上,勉強能見人。

  丫鬟端了水來,東瑗洗盡了手上的血跡。她簪子上的血並不全部是元昌帝的,她劃傷元昌帝時,自己手上劃了一條深深的口子,此刻都血流不止。

  夏二奶奶失聲低呼起來。

  文靖長公主見她傷得重,也面露驚容,卻很快斂了去,叫二奶奶藥粉來給東瑗敷上。

  可是怎麼繫著傷口,又成了頭疼的事。

  東瑗卻熟練用一條乾淨的帕子把手裹了,讓夏二奶奶幫著繫上。

  「這樣行嗎郡主?」夏二奶奶問她。

  東瑗面無表情說:「不行能如何?」

  一口氣把夏二奶奶和文靖長公主都堵得啞口無言。

  她們原本就心虛,東瑗又是一副冷峻模樣,頓時不敢再多言。

  收拾好後,見夏二奶奶來收東瑗換下的褙子,東瑗上前一步,把衣裳捏在手裡,仔細疊著,一臉表情肅然對夏二奶奶道:「這是我陪嫁的衣裳,平日裡很是喜歡,不留給二奶奶了。明日再叫人把這衣裳還給長公主。」

  這褙子上有血跡,東瑗不想落下一點實物證據給長公主。倘若皇帝遇刺被太后知曉,可能會怪罪下來。依著文靖長公主的性格,會毫不猶豫把東瑗推出去。

  現在,長公主就算想把東瑗推出去,也要思量後果。

  沒有鐵證如山,就憑各人的牙口狡辯。而皇帝會幫東瑗的,他還沒有得到東瑗,自然不會想毀了她。

  只有不留下明顯的證據,文靖長公主就不能挾制東瑗。

  不僅僅東瑗想到了,文靖長公主也想到了,她見東瑗很寶貝這件褙子,就笑道:「總不好拿著去前頭聽戲吧?先放在我這裡,回頭再叫丫鬟來取。」

  回頭來取,就會有各種稀奇古怪的藉口說褙子不見了。

  東瑗已經把褙子整齊摺疊起來,臉上沒有半分笑意,定定望著文靖長公主:「長公主,恕我冒昧,就說您府里的蜜餞做得好,我喜歡得緊,用食盒裝一食盒給我吧。衣裳就放在食盒下面。」

  自從裝昏醒來後,東瑗的表情就一直很嚴肅,文靖長公主見她又機敏,似乎軟硬不吃,怕再說下去,越發激怒她,就忙叫人去拿了食盒來。

  東瑗把衣裳放在食盒裡,上面放了蜜餞,居然自己提著,不讓文靖長公主沾手。

  等文靖長公主和東瑗、夏二奶奶趕到前頭的時候,剛剛開鑼的戲快要散場了。

  盛夫人急得不行,見東瑗來了就大鬆一口氣:「你們跑去哪裡了?這半天,我左盼又盼的。」

  夏二奶奶撐起燦爛的笑容,跟盛夫人解釋道:「我跟郡主言談投機,不知不覺說了半天話,都忘了時辰……」

  盛夫人將信將疑,望向東瑗,又看到她右手用手帕裹著,左手提著個食盒,眉頭蹙了蹙。

  東瑗就笑道:「在二奶奶院子裡盪千秋玩,繩索把手割了下,劃破了皮,怕您怪罪,拖延到現在。」

  盛夫人就臉色微落下來。

  夏二奶奶見東瑗如此說,她的機敏勁兒終於回來了,忙一副愧疚的模樣,低聲對盛夫人道:「都是我的不是,郡主是嫻靜性子,不愛頑那些。是我顯擺自己新架的鞦韆,非要郡主去瞧瞧。結果,那繩索沒有打磨乾淨,劃破了郡主的手。回頭我便叫人把管那工事的管事遣了出去。」

  盛夫人性格一向和軟,就算生氣,她亦不善於發泄出來。只是靜了半晌不語,過了會兒才語氣清冷道:「她也是小孩子脾氣,太不小心了些。」又問東瑗,「還疼不疼?」

  東瑗忙搖頭,笑道:「劃破了點皮,二奶奶和長公主還非要找個太醫來瞧瞧。已經沒事了。只是耽誤到現在,讓娘擔心了。長公主還賞了我些蜜餞呢,娘愛不愛吃蜜餞?」

  如此一解釋,就說得過去了。

  盛夫人聽說已經請了太醫瞧,便知道無大礙,臉上有了些笑:「娘不愛吃,長公主賞你的,你留著吃吧。」

  東瑗道是,就把食盒交給了同來服侍的康媽媽。

  而後的宴席中,文靖長公主和夏二奶奶心不在焉,只有東瑗安靜,看不出什麼不同來。

  從長公主府回去,文靖長公主親自送盛夫人和東瑗等人到垂花門前,還再三對東瑗說改日去拜訪郡主,今日真是對不住。

  盛夫人的怒意才消了些。

  回到盛昌侯府,東瑗下了馬車,讓康媽媽把食盒給來接的薔薇,跟著眾人先去了盛夫人的元陽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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