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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萱整個人都在抖,因為碧珠現在整個人都好像泡在血水裡,她的腿軟得幾步路就可以走到碧珠床前,她卻是連滾帶爬過去的:“姨母?”她的聲音很輕,仿佛是怕嚇到碧珠。

  錢天佑的眼珠子通紅通紅的,他一手握著妻子有些發涼的手,一手緊緊的攥著墨隨風的手:“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他感覺不到碧珠的呼吸,感覺不到碧珠的心跳,他感覺碧珠現在已經沒有了生氣般。

  墨隨風上前搭上碧珠的脈,過了一會兒臉色大變的他馬上連連拍在碧珠的胸口上,然後兩手用力就把碧珠的身子翻了過來,又接連拍在她的後背上;拍完,紫萱和錢天佑清楚的聽到碧珠的一聲呻吟,看到碧珠的嘴巴張了開來。

  一粒藥被墨隨風丟進碧珠嘴巴里,然後才把碧珠又重新翻過來,讓她平平的躺在床上;此時的墨隨風已經是一頭的汗水,顯然那一連串的拍打很耗他的氣力。

  “孩子是保不住了,可是大人能不能保住現在還很難說;”墨隨風合了合眼睛看看床邊的兩個穩婆:“一會兒,孩子應該就會、就會……你們幫幫她,她沒有多少氣力。”

  錢天佑抱住了墨隨風:“救她,”他順著墨隨風的身體滑倒在地上,就這麼跪著不停的說:“救她,救她。”

  早上,他還和碧珠一起吃得早飯,還伏在她的肚子上聽孩子的聲音,還被孩子輕輕的踢打了幾下,樂得他狠狠的親了幾下碧珠;他還和碧珠約好,晚上回來和碧珠一起吃他們兩個都喜歡吃得以鮮桃做出來的點心。

  可是,現在不過午時,他的孩子已經沒有了,而活生生的、早上還溫柔的在他臉上親吻過的妻子,卻變成了眼下的模樣:生死不知啊。

  不,這不是真得!他剛剛有個家才多久,從前這裡只是住得地方,哪裡像個家?因為有了碧珠,錢府才像個家的樣子,錢府才多了多少的歡笑。他原以為,很快就會有個孩子,他們一家人會永遠這麼快樂的生活下去,就算離開京城只要有妻兒、有叔父,哪裡不是家?哪裡不幸福?

  墨隨風一掌斬在錢天佑的脖子上讓他暈了過去,伸手抱起他來吩咐兩個穩婆給碧珠換衣服及被褥,才看向呆坐流淚的紫萱:“我們,出去說話。”他看一眼錢天佑又道:“已經倒下一個,紫萱,你不能再倒下去。”

  紫萱木然的看向墨隨風:“你救不了我姨母?”

  墨隨風迎著她的目光:“我們出去再說,你現在需要鎮定;不要忘了,碧珠現在最需要就是你們了;我們,還有希望。”

  紫萱看一眼床上現在有了呼吸的碧珠,狠狠抹一把臉:“走。”她現在不能倒下,因為碧珠真得需要她;在她需要碧珠的時候碧珠都在,那麼此時她也不能倒下。

  出來後墨隨風看了一眼身後,吩咐琉璃和璞玉:“你們進去盯好那兩個穩婆,不論什麼時候、什麼事情你們都不能同時離開。”

  璞玉二人臉色齊齊一變,也不說話推門就進了屋。

  墨隨風把錢天佑放在椅子上,才看著紫萱、晉親王和水慕霞輕輕的道:“碧珠,她是中了毒。”

  553章龍舌糙

  紫萱瞪著墨隨風:“姨母中了毒?”還有比這個更可笑的事情嘛,碧珠的毒功就算是在九黎那也是一等一得,她居然中了毒;不對,她忽然想起一種可能來:“西域的毒?”她的話握起來,該死的太皇太后!

  墨隨風輕輕的搖了搖頭:“是九黎之毒。”

  這次連水慕霞都忍不住道:“你不是看錯了吧,碧珠怎麼可能中九黎之毒?”

  墨隨風抿了抿嘴唇:“我細細的察看過了,雖然毒和九黎常用的有些不同,但是發作起來的樣子就是九黎的毒。就像我用的毒物,看上去和九黎的毒不同,但是發作起來和九黎之毒也有八九分相像的樣子,因為是同出一源。”

  紫萱瞪著墨隨風:“姨母倒底有沒有救?”她不理會那是什麼毒,也不理會這種毒和那種毒有什麼不同、有什麼相同,她只要知道碧珠是不是有救。

  墨隨風想了想道:“應該可以,七。”他看了一眼晉親王:“這事兒很有些蹊蹺,不要說以碧珠一身的毒功來說,就說她身懷有孕也不可能亂吃亂摸東西的,怎麼可能會著了旁人的道?”

  紫萱急得真想跳起來:“快救人吧,把人救醒再說其它。”拖起墨隨風又衝進了碧珠的臥房,看著墨隨風又是下針,又是放血的忙了一番後,抓起墨隨風開得藥方就沖了出去;她要親自為碧珠抓藥、煎藥,萬不能再讓碧珠有什麼不妥。

  狗血而又要命的事情發生了,藥材當中最為要緊的一味龍舌糙卻到處買不到。龍舌糙並不是難得一見的藥糙,一般的藥鋪都會有備貨。可是今天紫萱他們連去幾家大藥鋪,都被告知龍舌糙已經賣光了。

  水慕霞看了一眼紫萱:“看來,應該是有人故意為之;碧珠的中毒絕不是偶然之事,環環相扣,為得就是讓我們束手無策。”

  紫萱握著方子:“怎麼辦?現在怎麼辦?”忽然她眼中一亮:“有個地方一定有龍舌糙。”

  水慕霞卻並沒有應聲,任由紫萱拉著他上了馬車疾馳,他卻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馬車不多時停在了墨隨風的藥鋪前,紫萱沒有下車就驚呆在車上——藥鋪的門四敞大開著,裡面的藥材早被人搬得一空。

  著賊了?在京城之中、青天白日之下,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搶劫一個藥鋪呢?何況。搶一間藥鋪能得多少銀兩,那些藥材能換得多少錢財?

  紫萱身子發軟向後倒去。一下子跌進了車廂里,幸好有水慕霞扶住了她:“有人、有人一心想要我姨母的命!”

  水慕霞看看紫萱想說什麼,最後話到嘴邊改成:“我去其它地方找找看,你先回府等著吧;我想京城之中的藥鋪。絕不會買得龍舌糙。”

  紫萱看著他:“你去哪裡找藥?”

  水慕霞拍拍她的肩膀:“相信我,我有辦法。”他說完人就離開馬車,幾個起落間就不見了人影。

  紫萱回到錢府,錢天佑衝過來:“藥呢?快,快,碧珠的血止不住,再不用藥流血也要流死了。”他奪過藥就要去煎。卻被紫萱拉住了:“等一等,藥、藥不全。”

  “什麼?”錢天佑幾乎要跳起來:“為什麼?碧珠等著救命呢。”

  紫萱迴避了錢天佑的目光:“龍舌糙,跑遍京城的藥鋪都沒有,一錢都沒有。”

  錢天佑抱在懷中的藥掉在了地上:“京城之中會沒有龍舌糙?”他本就是聰明絕頂的人。糊塗不過是裝出來糊弄人的罷了,此時自然想得明白:“是誰,是誰定要碧珠死。”

  晉親王拉起他來:“你如果亂了分寸,碧珠豈不是更沒有救?現在,儘快找到龍舌糙最為要緊。”他看看紫萱:“只怕害碧珠的人要得不只是碧珠的性命,不然的話一刀豈不是更為痛快?中了毒的碧珠可沒有還手之力的。”

  紫萱的眼睛猛得收縮,和晉親王交換了目光後誰都沒有說話。

  錢天佑忽然跳起來:“宮裡,宮裡御藥房裡肯定有藥。”他衝出去大叫:“備馬。備馬!”碧珠的性命在一點一滴的流失,他真得不能再等下去;現在就是搶。他也要在皇宮裡把藥搶出來。

  紫萱和晉親王只得跟了上去;碧珠留在錢府不會有危險的,因為這個時候她不會死。如果她當真一命嗚呼,那紫萱這些人豈不是沒有了牽掛?要報仇,也不一定非要眼下報不可啊。要拖著紫萱幾個人,自然就不能讓碧珠那麼容易的死去。

  和錢天佑衝進皇宮,就和要出宮的錢老國公撞到一起;錢老國公看到錢天佑的樣子嚇了一跳:“出了什麼事兒?”

  聽到碧珠出事,他的孫子沒有了,錢老國公的眼珠子通紅一片:“是誰,是誰要害我們錢家?被我找到,我定要把他千刀萬剮。走,你們快去御藥房,我去見太皇太后討個旨意。”

  御藥房的東西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拿得,沒有旨意你拿不走一丁點東西;可是碧珠那裡等著救命,所以錢老國公讓錢天佑等人先去御藥房拿藥,而他去請旨:意思就是錢天佑他們大可以搶了藥走人,他後面趕到收拾爛攤子。

  錢家叔侄做事嘛,自然和常人是不同的。

  紫萱此時哪裡顧得上那麼多,只要能救下碧珠她當然不會有異議;幾個人就急急的沖向御藥房,在衝進御藥房時,紫萱等人看到一個人急急的閃了出去。看那人的裝扮,應該是丁陽才對——在宮中,穿著太監服飾又戴著斗笠的人除他沒有第二個。

  錢天佑過去一把抓住行禮的太監:“龍舌糙,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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