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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她輕輕拍了兩下手:“來人。”然後便閉上嘴巴,眼睛卻不離開紫萱的臉,似乎很想在紫萱的臉上看到什麼一般。

  紫萱只是奇怪長泰公主在故弄什麼玄虛,也不說話看向殿側,因為那裡出現了一個宮人——不過她只是引路的,而在她身後還有兩個宮人扶著一位宮裝的婦人步出來。

  紫萱的眼睛猛得睜大了,瞪著那個婦人移不開目光;而她的反應落在長泰公主的眼裡,卻讓她自眼底深處爬出笑意,因為她就知道朱紫萱一定會震驚的;接下來,還不止是震驚呢。

  水慕霞卻猛得站了起來,連手中的茶盞都忘了以致於摔在地上跌成幾片:“你,你……”向來能言善辯的他,此時卻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晉親王打量著宮裝的婦人,緩緩的在口中吐出三個字來:“司馬霞?”

  宮裝的婦人和司馬雲長得有七八分的相像,只是年紀要稍長一些;但就是這份成**人的韻味,讓她比司馬雲更為動人:一眼看過去就能讓人醉了。

  晉親王斷定她是司馬霞是因為比司馬雲年長的、且已經嫁人的嫡親姐姐只有一個司馬霞;能長得如此像,除了同父同母之外當真是不太可能得。

  司馬霞長得並不沒有讓人生出驚若天人的感覺來,可偏就是她的一個眼波、一個舉手、一個投足都是那麼的動人心魄。

  見到司馬霞本人,紫萱才知道尤物二字是形容什麼人的,二十一世紀的螢屏上的美女和此人相比,當真就變成了丫頭世上居然有這等美人,也難怪當年水慕霞會對其動心了。

  可是,太過美艷了。動人是動人,就是太過美艷了,使得紫萱生不出半點的好感來,甚至是有幾分厭惡。

  司馬霞先向晉親王施禮,盈盈一握的柳腰、優美如舞的姿式再加上嬌若鶯啼的聲音:風擺楊柳都不能形容她這一禮的三分之美;那等的柔若無骨、那等的嬌美憐人——就是你看了恨不得馬上扶起她來,哪捨得她當真拜下去。

  生怕她施這一禮會累到。

  晉親王冷冰冰的道:“你是司馬霞?”

  “是。”司馬霞的聲音初聽如鶯啼,細聽卻又給人那種醇酒微醉的感受;就算是聽其說話都是種享受,怪不得司馬家當初為了此女和蕭家大動了干戈。

  晉親王看著她:“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死了也罷、消失了也罷,既然世人都已經忘了司馬霞,你就不應該再出現。”這話冷血的可以,使得司馬霞珠淚盈眶哽咽幾次卻沒有答出話來。

  沒有問她當年發生了什麼,也沒有問她這些年在哪裡,更不曾問她這幾年是如何過活得,直接一句就幾乎把她拍扁在地上:你死都死了還回來幹嘛。

  紫萱不喜歡司馬霞,不知道因為什麼可是本能的討厭她,但是對著這麼一位美人兒:就算你看出她裝作楚楚可憐卻也忍不住要憐惜她——怎麼可能說得出那等冰冷的話來?

  晉親王就是晉親王,冰王爺果然不是常人可比,就算是再美的人兒到他面前,他也沒有說不出口的話。

  司馬霞看向了水慕霞,眼中的淚光點點就是最好的求懇;因為如她這樣的美人,如果出口和人強辯、和人爭論、向人解釋之類的,是多麼的不合適?她也從來不需要自己開口的,自有不少的人會代她開口。

  此時,能代她開口的當然就是水慕霞。

  晉親王就算是再冰冷、話語再傷人又如何?就算水慕霞說得話不在理,贏得人也是她:因為水慕霞開口維護她就是掌了晉親王、及所有和晉親王一樣心思人的臉。

  到時候她自然是毫髮無傷,因為水慕霞的話每一個字都是這冬末的火,能讓她全身自里到外都不會有半點寒冷。

  水慕霞看著司馬霞,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終於在司馬霞的殷殷目光下開口了:“你,變了。”

  這句話不是司馬霞等得,同樣也不是晉親王想要聽到得,根本和眼下就沒有半分關係。

  司馬霞卻沒有半點的責怪、也不見半分的委屈,只有重逢的激動與喜悅:“幾年了,那些日子……”她沒有說下去,可是兩滴淚水為她的話做了最好的註解,不說大家也知道那幾年她的日子是要多苦有多苦:“但是,過去了,都過去了。”

  她解釋了她為什麼和從前有些不同,又同時引起大家的同情,尤其是最後那句“過去了”更讓人心疼:她沒有說一個字可是聽得人都知道,她過得日子悲慘到人世間少有。

  紫萱看著司馬霞,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如人家過得順心如意了:瞧,這才是聰明的女子啊,能用十幾個字就讓所有人都同情她、憐惜她;小鳥依人,最高深的境界也不過如此吧?

  司馬霞每一個字都在向男人說,我是個弱女子我需要保護;不,是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舉止都在向所有的人如此說;說得就算無關得人也認為保護她是理所應當得。

  哪像她一樣,有事就喜歡自己抗,受了委屈就想著自己去討回公道:怪不得上唐這裡沒有幾個人喜歡她呢。

  初戀情人呢,紫萱看向水慕霞:他不會見色而忘義,但是這樣的女子……?她忽然頭一次對水慕霞有些拿不準了。

  413章孰是孰非

  司馬霞如果只是個人見人憐、人見人愛的女子也就罷了,偏生她還是水慕霞原本歡喜的了人,為她連蕭家嫡長子也不要了:那等於是拋棄了蕭家的一切;但是水慕霞當年硬是為了司馬霞浪跡天涯,到現在和家人還有芥蒂。

  紫萱看向水慕霞心中忽然生出要說點什麼的念頭來,可是最終她什麼也沒有說。

  晉親王也看向水慕霞,顯然他也有點擔心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接下來水慕霞會說什麼呢?久別重逢,歡喜的人死而復生在自己眼前,他應該為好友感到高興才對,可是他對司馬霞出現的時機卻不放心的很。

  如果司馬霞早些出現,或是直接找上門來而不是由長泰公主找到他們面前,晉親王也不會如此擔心吧?司馬霞的死顯然有隱情,而她不會是長泰公主尋來的,因為長泰不是一個肯為這種事情而費盡心思與心機的人。

  只是不知道司馬霞是丁家找出來的,還是司馬家找出來的,或者是太皇太后的人找出來的;不管是哪一個予水慕霞來說,眼下都不會是好事,因為這些人沒有一個不是有所圖得。

  長泰長長一嘆,卻也只是一嘆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她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更有趣,現在她真得不必要再說什麼;司馬霞的出現足以讓朱紫萱閉上嘴巴,以後就連朋友也無法和慕霞做。

  丁陽的目光帶著快意,不過他的目光更多的停留在紫萱的身上,他就是要讓紫萱知道,水慕霞對她的情誼真得是不堪一擊:只要司馬霞的一個眼色,就足以粉碎水慕霞對她所有的歡喜。

  現在,是多麼痛快、多麼難得的霎間;他因為激動而緊緊的握起雙拳才讓身體不會輕顫,讓朱紫萱仔仔細細看看她身邊的所謂朋友,最後都是如何一個個棄她而去,又是如何為了自己而不顧她的生死。

  殺了朱紫萱實在是太過便宜她了,就要讓她知道自己所做得一切錯得多麼離譜,再讓她看著她小弟以後註定孤苦無依、被人欺凌,帶著無盡的悔與恨死去方能讓他的心平復一些。

  水慕霞看向司馬霞,目光直直的看過去,迎著司馬霞痴情的、深情的、激動的、歡喜無比的目光,沒有任何的閃避、沒有絲毫的遲疑:“你,為什麼會回來,而且還要在這個時候由公主府中出現?”

  這句話比一記耳光還讓司馬霞難堪,比晉親王那冰冷的話語更為傷人——水慕霞並不希望她出現在面前,尤其還有責怪她的意思。

  “慕霞。”司馬霞的聲音顫了起來:“當初,我和你相識之時你的字並不是慕霞,如今這名字才給了我希望,讓我歷盡艱辛才能回到京城與……”

  水慕霞的目光冷靜的可怕,沒有重逢後的喜悅反而帶著一絲傷痛:“你歷盡艱辛就為了回京城謀害我們?當年我對你……”

  司馬霞的淚水自左眼滾出一顆來,又自右眼滾出一顆來,淚水不多也流得並不歡暢,可是每一顆淚珠都能讓人的心碎一地;看到她臉上的淚珠,都會怪自己為什麼讓其傷心,恨不得把她擁在懷中,為其輕輕的拭去淚水並發誓今後永遠再也不會讓其落淚。

  “慕霞,你不能這樣對我,你真得不能這樣對我;”她的聲音少了那份輕靈,因為悲苦暗啞了許多,卻自有另外一份消魂:“慕霞,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要知道我們、我們……”

  她忽然收聲以袖子拭去臉上的淚水:“慕霞,是我的不對,倒底過去了幾年,我們音迅全無,你一直以為我死掉了;如今你重新有了歡喜的人很正常,大丈夫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是我出現的不是時候,讓慕霞你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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