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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的碧珠和雪蓮如同是兩條滑溜溜的魚兒,在擁擠的人群中滑來滑去,不過動作並不是如何的快;而在她們身後不遠處,就是芳菲和珍珠二人,東張西望緊隨著碧珠和雪蓮而來。

  芳菲走得很急額頭全是汗水,又被擁擠的人群弄得火大:“這是在做什麼,哪裡來得許多人?”她看一眼碧綠和雪白的身影,勉力跟上去卻把火氣發作到了珍珠的頭上:“你個笨婢,還不追上去扯住她們,問她們倒底想要去哪裡談?這裡好多人能談事情嗎?”

  珍珠同樣的一頭是汗,但不敢和芳菲頂嘴,喏喏連聲答應著奮力向前擠去;如今的她瘦了一大圈,兩個眼睛顯的更大了,只是沒有了往日的精神。她在芳菲和丁陽的手中就是出氣筒,所有對紫萱的不滿都會發作到她頭:只要丁陽和芳菲或是太夫人想起紫萱來,就會叫她到跟前輕則一頓罵罰不准吃飯,重則就是一頓打還時常缺醫少藥。

  她的日子,遠不如跟在紫萱身邊的時候舒服;原本在她眼中的英俊大將軍,如今也成了她的瘟神:想不起她來是她的好運道,不然就有得她受。現在,她才真得後悔了,為什麼當初會鬼迷心竅看中了丁陽呢?為什麼非要做姨娘不老實的做個丫頭呢?如琉璃般,現在不比一般大家的姑娘還要享福?

  但是世上沒有後悔藥賣,因而她依然是丁家的姨娘,不得不被芳菲指使的團團亂轉。她用盡力氣才把一人擠到身後去,可是頭髮一緊就聽到芳菲喝道:“跑這麼快做什麼,還不過來扶著我。”

  芳菲硬把珍珠扯到自己面前來,鬆開她的頭髮還不忘給她一個耳光:“沒有規矩的東西。”當然,這也是周圍的人都擠來擠去的看丁陽和平知壽,沒有幾個人注意到她的關係,不然她不會在丁府之外掌責珍珠的。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芳菲心裡很著急、自丁府出來到現在卻和對方沒有說上一句話,放棄吧她當然是不敢,可是這樣追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兒?看樣子對方就好像是在逗弄她玩兒。這樣一來她心中自然少不了怒火,不打珍珠難不成還打她身邊的丫頭嗎?

  珍珠真得不知道芳菲倒底想要她做什麼,剛剛就讓她追上去如今又不讓她追了:“夫人,是您讓婢妾去追的。”她忍不住分辯一句。

  芳菲聞言一個耳光又甩過來:“你還敢頂嘴?讓你追就追,讓你停就停,難不成我做什麼還要經你同意才可以嘛。”她說完推一把珍珠:“走。”

  連翹忽然扯住芳菲道:“好像,今天這麼多人和我們將軍有關。”

  “什麼?”芳菲聞言一愣,她只顧著追人沒有注意身邊這些賤民再說些什麼:“他不是進宮去告御狀了嗎?這裡距宮中很遠,怎麼可能和你們將軍有關?”她一面說一面細聽,然後臉色猛得一變,一把扯住珍珠的頭髮:“你和連翹去看看你們將軍,看看他倒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她看一眼遠處的碧綠身影:“我去追那兩個人。”

  珍珠當真是欲哭無淚,芳菲讓她去追人然後馬上反悔錯的是她,然後讓她扶著芳菲去追人,繼續得耳光讓她再去看看丁將軍出了什麼事情,錯的人還是她!但是她能怎麼樣?只能答應一聲和連翹擠著向前去瞧瞧丁陽出了什麼事情。

  芳菲帶著其它幾個丫頭婆子繼續去追碧綠和雪白的身影,不是她不關心丁陽而是那兩個人不追上,不好好的談一談——能找到機會殺掉兩個人,或是用錢打動兩個都成;她這麼做要保得人可不是她自己;因此,她才捨得丁陽而去追碧綠和雪白兩個身影。

  珍珠和連翹弄得一身是汗才擠到路邊,卻只看到紫萱馬車後面,她們兩個人已經知道馬車前開路的人是丁陽,馬上提裙小跑去追,看到不穿上衣縛著荊條凍紅了鼻子的丁陽時,珍珠的心中忽然一動。

  她被丁陽毒打不是一次了,自然對丁陽不再有原來的那份痴迷,但是她想要過好日子的心思沒有變;而芳菲自妾而夫人,在丁家享盡榮寵全因為她能得到丁陽的寵愛;此時,她忽然感覺她灰暗的前程忽然出現了一絲絲的光亮。

  回頭看看人群,在茫茫人海中真得不知道芳菲去了哪裡,但是肯定沒有來看丁陽是真得;而她珍珠姨娘來了,為了丁陽將軍悲苦莫名,相信能讓丁陽將軍知道在芳菲的心中他這個丈夫並不是那麼重要的,真正歡喜他、真正以他為天的是她珍珠姨娘。

  想好她腳下發力跑得更快,而且還大聲喊了起來:“將軍,將軍。”未喊淚先涌了出來,一臉心痛的奔向丁陽:“您這是怎麼了?”

  丁陽沒有想到會有人喚他,抬頭看到是珍珠心裡生出來的只有厭惡;他永遠也忘不掉,這個人曾是朱紫萱的陪嫁丫頭。看到珍珠到了跟前就撲過來,他抬腳就踢向珍珠:“滾開!”他打的不是珍珠是紫萱,因此是特別的用力。

  珍珠不防之下馬上就挨了一下重的,身子不由自由向後倒飛;可是她想不到的是自左側傳來一道大力,撞得改而向馬兒飛去。

  左側撞她的人,是連翹。珍珠心中大恨,可是也知道有芳菲一天自己動不了連翹,只能是自認倒霉,重重的撞在馬車車轅上;那車轅居然被她撞得斷裂,而馬兒再次受驚。

  晉親王縱身而起把馬兒壓住,馬車裡的紫萱自然是有驚無險,只是眾人不得不再次停下來。

  丁陽萬沒有想到自己踢出的一腳會讓珍珠撞向馬車:雖然她是自後面飛奔而來,但是他踢出的那一腳理應讓珍珠撞向路旁的百姓才對。看到跌在地上摔得暈頭轉向的連翹,他怒不可遏的上前踢了一腳:“你在做什麼?”不是這個連翹,珍珠當然也不會撞向車轅。

  “你在做什麼?”紫萱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丁陽:“是不是你存心不想讓我們出城去見大陽蠻族的人?連你的妻妾都出來了,丁將軍你還真是深謀遠慮啊。”

  晉親王冷冷的看著丁陽並沒有說話,水慕霞已經跳下馬來倚在壞了一邊車轅的馬車上,看著馬夫把馬兒解下來:“丁將軍一腳的力氣,還真不小啊。這是撞在了車轅上,如果是撞在郡主的身上,嘖嘖。”

  連翹痛得大哭:“不關我的事兒,我、我只是腳滑了一下,就不由自由的撲了出去。”

  剛剛趕到的芳菲看看丁陽,然後又看向四周的人群,她要找那碧綠和雪白的兩個身影;她的這個樣子自然讓丁陽很不滿,何況她收回目光落在下了馬車的紫萱身上驚呼道:“你,你是郡主?!”她真得不能相信那一身的服飾會穿戴在紫萱的身上。

  276章巧了些277章只是開始

  紫萱看丁陽沒有答話,看向剛到的芳菲微微一笑:“今天和丁夫人真得很有緣啊。”她把“丁夫人”三個字咬得極重:“剛剛分開不久就又見面了——丁夫人是來尋丁將軍的?不過,丁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就算我們兩個人再熟悉,但禮不可廢;且我們相熟,你也不能對王爺視而不見吧?實在是有些尊卑不分了。”

  一句尊卑不分讓芳菲的臉色猛得變白,心裡更是五味雜陳。近四年以來,她天天謀算的就是丁大夫人的位子,當真是日想夜想,頭髮都要為此而變白;如今她終於如願以償,卻沒有半絲的開心。因為她要的不只是自己能成為丁大夫人,還要高高在上俯視朱紫萱的落魄才能讓她有揚眉吐氣之感。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她依然要跪拜在朱紫萱的腳下,原本已經讓她心裡極不舒服,勉強還能壓下去,因為她的姐姐是貴妃、大殿下將來是皇帝:只要等下去,她就有把朱紫萱踩在腳下的一天。可是,半天不見,朱紫萱再立到她面前時,那身郡主的服飾幾乎閃瞎了她的眼,讓她霎間有種大喊的衝動。

  她近四年的處心積慮,她每天每夜的努力謀算、奮力向上在朱紫萱面前算什麼?事實就擺在眼前,不管她如何努力也追不上朱紫萱,不管她如何謀劃也踩不下朱紫萱:半天啊,半天之前朱紫萱還是縣主,還是個在京城有很多權貴之人為難的縣主,一個很有可能性命不保的縣主;但是現在呢?朱紫萱不但無性命之憂,還成了郡主!

  芳菲在心中大喊,為什麼老天爺如此偏心;她真得不知道朱紫萱為什麼會如此走運,一路的平步青雲,而她的努力、她的心血在朱紫萱這身郡主的服飾照耀下什麼也不是;就算她成為丁大夫人又如何——剛剛還向朱紫萱炫耀的她,現在想做得就是給自己兩個耳光。

  她實在是太丟人了。

  難堪、不甘、還有莫名的憤怒差點讓芳菲失去理智,差點兒。她聽到了紫萱的話,目光移向晉親王和錢天佑、水慕霞後,垂下頭去掩住了她眼中所有惱與恨:“臣妾見過王爺,見過郡主,見過錢國公。”

  一品夫人又如何,就算她不必給水慕霞行禮,可是水慕霞理都不理會她,並不同她見禮她敢喝斥一句嗎?一品夫人在眼前這些人的眼中那是一文不值啊:這種念頭在芳菲的心中生出來,就咬得心越來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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