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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萱一個眼色,火舞的鞭子抽到了丁陽的面前;丁陽伸手去抓,碧珠的一記耳光他卻再也躲不過去,被打得險此跌下馬;眾人已經把丁陽當成了《斬駙馬》當中的丁耳,當即大聲的叫起來好來,還有不少人大聲喊“打死他,打死這個忘恩負義的人!”

  丁陽沒有想到原本可以威風凜凜的把朱紫萱押回護國夫人府,不成想變成如今他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他氣極大聲吼道:“住口!無知的愚民們,你們是不是想造反!”他這麼一喊,帶來的人刀出鞘,弓上弦,馬上讓百姓們住了口。

  就算是無人再喊要打死他,但是他卻成了更壞的人;就看守城門的將士們把手中的長槍收起立到一旁,也可以看出他有多麼的不得人心了。

  丁陽指著朱紫萱:“都是你,一切都是你害得我,我誓要你跪在丁家列祖列宗前請罪!誓要用你的血來洗清我……。”

  “我說錯了哪一句?”紫萱盯著他的眼睛:“你的命不是我母親以命易命換來的?你們丁家沒有逼得我懸樑自盡?你們沒有害了我腹中的孩子……”她一指遙遙點向丁陽的鼻子:“蒼天在上、諸神佛都能聽得到,你丁陽敢對天、對著滿天的神佛發誓,你和你們丁家的人沒有做過那些事情?”

  長吸一口氣,紫萱用平靜的聲音補上一句:“不是我害你,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害你自己;就如眼下,敢說不是你來害我們的?我不死,你不能安心,對不對?”

  丁陽指著紫萱大叫:“你們看到了,她是我丁家的棄婦,見到我這位原本的夫尊無禮就算了,還要讓人辱罵掌打於我?這樣的惡婦說出來的話你們也相信?她根本就是惡婦,全京城都知道的惡婦。”

  紫萱淡淡的道:“我讓人打你,是因為你敢辱罵我堂堂的輔國縣主;你讓輔國縣主‘滾’,你把朝廷置於何地,又把皇上置於何地?你又把我那位因為救你才失了性命的母親護國夫人置於何地?”

  錢天佑一直插不上話,聽到這裡馬上喊了一句:“丁陽丁大將軍就是恩將仇報、忘恩負義之人。”

  丁陽怒道:“把錢國公拖出來。”

  “誰敢動他?”晉親王冷冷的開了口:“伸手的斬手,伸腿的斬腿。”

  丁陽不得不對晉親王施禮:“王爺,他們如此胡鬧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臣是奉……”

  晉親王看著他:“你奉旨來捉拿本王的?拿聖旨來看。”

  “不是。臣奉得口諭,請王爺、國公、縣主等人回府候旨。”丁陽連忙辯解:“請王爺不要為難臣等。”

  晉親王沒有再開口,同時也移開了目光。

  丁陽見此馬上喝道:“拖出人來!”他就知道有了聖旨便什麼也不怕,無論如何他也要讓皇帝殺了這些人。他的話音一落,親信們就伸手去拖錢國公,有兩個人跑得最歡因為他是丁陽的親信,當然要在這個時候表現一下忠心。

  刀光一閃,四隻斷手落地,晉親王立在丁陽馬下,舉起刀來輕輕的吹了吹,鮮紅的血珠就成串的滾落;而晉親王的身上沒有沾到一滴血,倒是丁陽被親信的血噴了一腿。

  兩個親信的慘叫、丁陽的錯愕之中,晉親王輕輕的把刀入鞘以左手拿刀看也不看丁陽與斷手之人,淡淡的道:“說斬便斬,本王向來不會玩笑。”說完,他閃身就回到他的坐騎之上。

  丁陽帶來的那些人早已經嚇得後退了四五步,有膽小的已經坐倒在地上;斷手的人呼疼痛哭卻無人敢過去扶一扶。殺人,他們這些上過戰場的人當然看過且不是稀罕事兒,而殺人不眨眼的人在戰場上有的是;可是把殺人的事情做得如同賞花般優雅,卻讓他們心生寒意幾乎嚇破了膽。

  紫萱第一次發現晉親王的美:就是美,除了美之外她找不出第二個字或是詞來形容。因為剛剛的一幕讓她想起一個如雷貫耳的大名,那就是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和晉親王的區別就在一個用劍而一個用刀罷了。但是西門吹雪是小說里的人物,她不曾親眼看到過,而晉親王就在眼前是活生生的人;在她的眼中,晉親王就是西門吹雪啊。

  很快紫萱就回過神來,一來她並不花痴二來是因為錢小國公的話;還有,她雖然認為晉親王和西門吹雪很像,但是她從來不曾“愛上”過西門吹雪。嗯,想一想的話,她曾經“愛過”一個雪,傅紅雪。

  後來她工作了,再後來她在社會上碰得頭破血流學會了如何生存,且能活得更好後她便不再愛任何雪了。因此,驚艷就是驚艷,驚艷過後她腦子裡想得就是眼前的事情——丁陽吃錯了藥很正常,可是皇后叫她回來得卻由著她們一行人在城門遇上這種事兒,連她和皇帝以及太皇太后、太后都吃錯了藥不成。

  現在不是想事情的好時候,紫萱沒有深想就被錢天佑逗得彎起嘴角來。

  就在晉親王一刀斬下平靜吹去刀上的血,弄得眾人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的時候,錢小國公的破嗓子響了起來,而且還是用盡了力氣的那種:“你們過來啊,都過來,快點!丁陽你這個孫子如果是個男人,你就親自來拖你家國公,你敢不敢?你是不是男人,丁陽你個孫子過來啊,你來拖我啊,你只讓你的親隨動手算什麼好漢,你如果不是孬種你就過來拖你家爺爺。”

  丁陽的臉都要歪了,可是錢天佑卻依然在大叫:“丁陽你一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孫子,嗯,你不敢過來拖你家小爺你就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孫女。”

  火舞一下子沒撐住就笑了出來,原本被晉親王攝住心神的她被逗得大笑伏在馬身上,看她的樣子如果不是在馬背上,她很有可能會打幾個滾:“孫女,哈哈,孫女。”她重複就重複吧,還不忘伸手指向丁陽:“你,孫女,哈哈。”

  丁陽被罵得忍無可忍跳下馬來,可是他卻沒有去拉錢天佑而是先看了一眼晉親王,發現他的目光平靜的落在他的身上、只落在他的身上後,再瞧一眼晉親王左手中的刀子,他的後背就爬滿汗水:就如他一開始料到的,拖得越久越對他不利,這個錢天佑有把人逼瘋的本事。

  現在他是騎虎難下,錢天佑就在馬腹下對著他招手,他拖還是不拖?

  他咬牙指向紫萱:“來人,請輔國夫人回府去候旨。”眼下最好的辦法,他能想到的就是不理會一切,先把人弄回去才成。

  原本氣勢十足的話,但因為他是站在地上而紫萱是立在馬車上而顯得有些底氣不足似的;丁陽感覺有種無形的壓迫,讓他心頭生出扳不動朱紫萱念頭來。

  錢天佑看一眼城門裡,眼中閃過一絲焦慮:叔父呢?他眼下倒底在做些什麼,您老人家來不了,好歹也使個人過來讓我把心放在肚子裡啊;丁陽這個不是東西的孫女,現在可要玩橫的了,他,嗯,有點罩不住了。

  他一直都知道在什麼人面前能胡鬧到底,而什麼時候應該有所收斂,不然一味的胡鬧他豈不是四面樹敵?不過京城中對他頭疼的很多,可是恨他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丁陽,你果然是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他不忘氣丁陽,故意拉長聲音直到抽換氣後更大聲的喊出那兩個字來:“孫女。”

  丁陽氣得嘴唇都發青抖起來,卻強迫自己不去瞧錢天佑指著紫萱用盡力氣吼:“把她送回府中!”他定要把這些人碎屍萬段才能洗去今日之辱,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朱紫萱而起,她更該死不能便宜的讓她死個痛快。

  晉親王輕輕的吐出幾個字來:“我的人,動手斬手動腳斬腳。”不止是錢天佑,包括紫萱、碧珠等人在內,他不許人動他們一根頭髮。

  丁陽瞪著晉親王:“王爺,我是奉旨……”

  晉親王看也不看丁陽,當然也不會應他的話,就拿著一把刀靜靜的端坐在馬上,太陽的把他的身影在地上拉得很長很長。

  水慕霞笑著靠在晉親王的馬上:“王爺,在下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謝啊,嘿嘿,這個不好意思了。”

  晉親王忽然指著水慕霞道:“這個,不算。”

  火舞聞言笑得直不起腰來,指著水慕霞半晌硬是停不下笑聲來說話;不過水慕霞是何許人,當然是臉不紅氣不喘的立在那裡:“王爺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他伸手點向丁陽:“丁兄不相信的話可以讓人過來試一試,如果王爺是說真得,自然不會斬誰的手,你說是不是?”

  丁陽盯著水慕霞咬牙說不出一個字來:這是能試的事情嗎?跟著來的都是他的親兵、他的親信,豈能讓他們平白上前送掉雙手?但是聖旨在手他也不能不做事,不然明日之後他丁陽就會成為上唐最無能之人。想了想他咬牙大喊:“一起上,我們是奉旨行事,敢反抗者罪同謀逆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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