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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轉身:“皇后有事召她入宮又不是她有意怠慢本宮等,哪裡來得罪過?如果真有人要怪罪於她,豈不是連皇后也怪罪了。”她說完有意無意的看向長平郡主,率先步入廳里去吃茶了。

  來既然都來了,公主們當然不會就這樣離開,自然要等紫萱回來好好的羞辱她一番才成。在廳上坐下來後,看到伺候她們的人是璞玉,都清楚璞玉是皇后的人,前兩天把皇后的旨意早早透給了輔國夫人,皇后依然待其極好,公主郡主們當然不會今天胡亂發作璞玉。

  而且茶也是上好的茶,雖然主人家不在,但也讓她們找不出錯來;公主郡主不管心裡如何,人人都耐著性子坐下等紫萱回來;而像長平郡主,因為有時間更是仔細的去想如何給紫萱難堪,既能報自己的一箭之仇又能絕了紫萱攀附的心思。

  公主們安頓好,墨隨風說了兩句話後找個藉口和文昭離開就不見了人影;公主們在廳上左一杯右一杯的吃茶,可是一盞茶吃完又一盞茶吃完,連太陽都沉下去,廳上的燈燭也點了起,但是紫萱依然沒有回來。

  如此久等不見人,便有的公主郡主耐不住性子,開始拿廳上來往倒茶的人出氣:“來來去去就你們幾個人伺候著,來來回回就知道說‘夫人沒有回來’,你們輔國夫人當真是不把我們放在眼中啊。”

  長泰抱著找碴的心思來,又等得心煩意亂聞言就把用手一掃把茶掃到在地上,看著立在身前的雪蓮喝道:“你倒得什麼茶給本宮,滾燙滾燙的豈不是想要燙傷本宮,你居心何在?說,是受何人支使來害本宮的。”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紫萱不再同樣也能發作她,只要找到個藉口問紫萱個罪名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情?原本她還有了顧忌的,如今太皇太后和太后都瞧紫萱不順眼,她當然要好好的收拾收拾紫萱。

  雪蓮看到長泰發作,也不等她把話說完抬手把腰側的絲絛扯下來,一甩就把在地上滴溜溜轉的茶盞纏住,手腕抖動間就把茶盞收回手中:“公主息怒,請公主稍待,婢子馬上去取。”她壓根沒有理會長泰的那幾句欲加之詞。

  長泰沒有想到雪蓮身上有功夫,而且還不弱的樣子,心中一動盯著她微斂怒意:“你是那個九黎族的人?”

  雪蓮躬身:“是。”她一直不卑不亢,卻也讓長泰找不出什麼不敬的地方來。

  長泰看看被雪蓮握在手中的茶盞,想到九黎族出神入化的煉毒下毒功夫,再想到她剛剛喝到肚子裡的幾盞茶,心裡不由自主的有點發寒:“嗯,原來你就是九黎的人,看起來和我們上唐的人差不多呢。叫雪蓮是吧?茶呢,也不是很燙,只是有點燙罷了;主要是本宮不喜歡熱茶,弄些溫得予本宮吧。”說完倒底還是有些不放心,喚她的宮人:“賞。”

  千字之子坐不垂堂啊,長泰哪裡想到隨便找個丫頭髮作,就會發作到九黎人的頭上呢?她的確是想找朱紫萱的晦氣,但卻不想置自己於危險之地。

  雪蓮接過賞下來的玉簪子,行禮轉身走開:“公主請稍候。”自始至終都沒有笑過的她,讓人也無法看透她在想些什麼,更無法知道她倒底有沒有著惱。

  長泰的目光在雪蓮的身上根本移不開,還真就讓她看到一點異常:在雪蓮轉身的時候,她頭上所戴的那朵花兒動了動,在花心裡鑽出一個小小的蛇頭來,還對著長泰吐了吐舌信!

  驚得長泰身子往後一仰,心差點跳出嗓子眼兒;等她再仔細看時,卻看不出那朵碧綠的花兒有什麼不同之處,就是一朵能以假亂真的堆紗花了。以為自己眼花的長泰,吐出一口氣放鬆下來坐好,看向身邊的宮人:“剛剛那個九黎人雪蓮頭上的花兒,倒是別致呢。”

  193章眼綠了

  長泰的話音一落宮人便笑道:“公主,花兒還是紅的、黃的、藍的好看,哪怕是白色的呢——綠色的花兒嘛,真得只能說是別致。”她是看不上那朵花的,跟在長泰身邊什麼樣的堆紗花兒沒有見過,那麼一朵碧綠的花兒實在是扎眼、難看的扎眼。

  長泰聞言又有些驚疑,正好雪蓮取了茶來,她的目光自然又落在雪蓮頭上所戴的那朵花上,卻怎麼也瞧不出異樣來。微微鬆一口氣,心再次回到原位的她笑著擺手:“倒是勞累你了。”可謂是難得的客氣,顯然她還是真得是怕了。

  聽到長泰對一個丫頭如此客氣,驚得眾公主郡主下巴差點掉在地上,尤其讓長泰如此客氣的人還是護國夫人府的;當長安輕輕的說出雪蓮的身份時,眾公主們臉色都些許的變化,再也無人對雪蓮有什麼不屑。

  雪蓮行禮:“不敢,能伺候公主是婢子三生修來的福氣。”這句話可不像是雪蓮會說得話,不過長泰卻不知道;經常聽人如此說的她笑著點頭擺手讓雪蓮退下,現在她真得以為剛剛只是眼花了。卻在她擺手的時候,目光下移忽然發現雪蓮的裙角有些特別,心下微動仔細一瞧,她渾身的汗毛都站了起來:一條細細的、長長的綠碧小蛇掛在雪蓮的裙子上飄來盪去!

  她幾乎驚叫出聲,倒底還記得自己是上唐的公主,才能勉強定下神來;她忍不住再仔細去瞧,卻只看到雪碧綠的絲絛隨著雪蓮的走動擺來擺去,哪裡有蛇在?

  她輕輕的拍拍胸口,苦笑著移動目光下意識的轉向雪蓮的頭上——心下卻在暗嘲,看來是這兩天沒有睡好吧?嗯,一會兒去找墨解元,請完脈正好請他到府上小住幾天,以便他能隨時照顧自己。

  想到墨隨風那張英俊的臉,再想到墨解元譽滿京城的才名,長泰的眉毛挑起嘴角都有些上揚時,她的目光也移到雪蓮的肩膀上,然後她的眼睛就直了:一隻鮮紅的蜘蛛,就仿佛是一朵艷極的花兒般,隨風一擺就就隱沒在雪蓮的衣裙中。

  長泰這次確定自己真得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那真得是一隻能把人嚇死的蜘蛛;當即,她的後背就爬滿了冷汗,毛骨悚然啊:那蛇自然也不會是假的,想到雪蓮身上爬滿了蛇啊、蜘蛛這等毒蟲,她嚇得不自禁的閉上眼睛;就好像閉上眼睛看不到雪蓮,就能讓她好過不少了。

  正在此時她的宮人舉起茶來:“公主,用茶。”

  聞言睜開眼睛的長泰看到近在眼前的茶,想到這盞茶是由雪蓮的手送上來的,再想到喝下肚子的茶也是由雪蓮奉上的,眼前就浮現出爬滿毒蟲的小手斟茶——她猛得抬手狠狠的推出去:“拿開,本宮不要喝。”

  那宮人不防被長泰一把推倒,那茶翻倒在宮人的身上,把殿上的人都嚇了一跳;誰也不知道,長泰好端端的為什麼要發作自己的宮人。

  雪蓮聽到聲響回過身來,看到宮人摔倒在地上急奔過來扶起宮人,然後向長泰請罪:“是不是婢子的茶還是不合公主的心意?請公主降罪,婢子知錯。”她一低頭那碧綠的花兒就顫了顫,顫得長泰臉色大變別過臉去,看也不敢看不停的擺手:“不關你的事兒,是她粗手笨腳的不懂伺候;你很好、很好。來人,賞。”

  廳上的公主郡主聞言都看向長泰,很不解的看著長泰,不明白她怎麼看九黎的這個丫頭如此順眼呢?正在此時,眾人看到雪蓮那朵花的花葉伸殿,有條蛇的尾巴一甩消失在那漆黑的烏髮中。

  長平郡主是所有公主郡主中最恨紫萱的,因而也是對長泰連番賞雪蓮最為不滿的,可是她的抱怨並沒有說出口就變成了一聲驚叫:“那是蛇……”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出來是被福慧捂住了嘴巴,福雙對看過來的雪蓮強笑了兩聲:“這茶,有點燙。”

  雪蓮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蛇?哪裡有蛇,我最喜歡吃蛇肉了,捉到定會給殿下們弄碗蛇羹,那可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了。不知道長平殿下在哪裡看到了蛇了,由婢子捉來給殿下們配酒剛剛好。”

  看著雪蓮稚氣還沒有完全脫淨的臉,長平吸氣再吸氣:“哪裡有什麼蛇,不過是茶太燙本宮的舌頭傷到了,說得話不清楚你聽錯了而已。”

  雪蓮歪頭看看她,然後欠身施禮:“那真得是太可惜了。”她彎下腰去,一隻五彩斑斕的蜈蚣自她的背上閃現,不過眨眼間就消失了。

  這下諸位公主郡主臉色都有些發白,膽小的腳都有些發軟;有人大著膽子站起來:“既然輔國夫人今天有事,我還是改日再……”

  “殿下可是怪婢子伺候的不好?”雪蓮上前兩步,一雙大眼睛盯著對方:“請殿下降罪;容婢子為殿下奉茶請罪。”

  那郡主的臉馬上轉青了:“不必了,你沒有錯,你很好。本宮忽然間覺得還是等輔國夫人回來的好,你自去忙吧。”

  雪蓮行禮轉身走回長泰的身邊:“公主,婢子再去取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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