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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慕霞忽然站上前來:“糙民正在和輔國夫人議親。”他看一眼皇后慢悠悠的道:“糙民身無長物,成親之時怕是要在護國夫人府中。”

  皇帝和皇后都倒吸了一口氣涼氣,而長平公主等人臉色巨變,盯著水慕霞就仿佛如同在看一個瘋子。

  “你非要氣死哀家才可以?”太后扶著宮人的手走了進來,一臉怒容的盯著水慕霞:“蕭家的嫡長子居然要入贅,你置蕭家於何地,置你父母於何地?”

  紫萱沒有想到事情越來越複雜,錢天佑被他叔父制住了,晉親王還沒有解決,水慕霞卻又來湊熱鬧:“臣妾謝王爺和水公子的錯愛,但是……”

  太后和皇后幾乎是同時開口:“你居然看不上晉親王和蕭家嫡長子?!”讓兩位母儀天下的女子動怒,還真不是人人能吃得消。

  紫萱忍無可忍:“太后和皇后請明言要臣妾如何做,是要和晉親王議親事是對,還是和水公子議親事是對?”公主們如此,太后和皇后也是如此,真當她是一朵花了那她也不能太過妄自菲薄。

  太后“哼”了一聲:“哀家聽到景陽鐘響,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管是晉親王還是水慕霞,在她的眼中那都是手掌心裡的寶兒,紫萱就是給他們提鞋也是不配的;但是紫萱居然如此不敬的反問讓她不知說些什麼好,於是不再糾纏這等小事。

  皇帝馬上看向錢老國公:“你說……”

  錢老國公把長公主的牌位一抱跪倒在地上:“臣一把年紀再無續弦的打算,請皇后娘娘收回成命;今天孟浪,臣也是不得已,但也準備好去追隨地下的長公主和長兄了。”

  皇帝沒有話說了,責罰吧:把錢老國公治罪,不要說事出有因就當著長公主的靈位,讓他也不好開口賜死;不罰呢:規矩不能破啊。

  太后也很為難,於是金殿之上再次安靜下來,無人再開口。

  “哀家聽說有人要治錢家叔侄的罪——他們做了什麼錯事,都是哀家的錯兒;”白髮蒼蒼的太皇太后進來了:“我那個可憐的孫女兒走得早啊,天佑這孩子沒有母親在身邊提點,事事總是會讓人欺了去。”

  皇帝和太后連忙起身把太皇太后請了進來,連連說沒有要責罰錢家叔侄的意思。

  太皇太后看看皇帝:“哀家也知道他們是有錯的,可是端賢皇后只有一女,而那個可憐的孩子走得早,只留下天佑這麼一根獨苗,就算是有點什麼過錯,你們也多擔待幾分;嗯,應該查清楚,是誰總來害他們,讓哀家知道定不會輕饒他!”

  說完她起身:“天佑,過來護著哀家;還有你,也跟哀家來,哀家有幾句話要吩咐你。”她就這樣帶著錢家叔侄走了,皇帝和皇后誰也沒有攔,也不敢攔。

  太皇太后向來不理世事,而且年紀大了有些糊塗你也講不通道理;有她在,誰也動不了錢家叔侄一根頭髮。倒是太后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太皇太后當然是她打發人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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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9章入贅

  190章知恩了嗎?

  錢家叔侄被太皇太后弄走後,殿上的人臉色各異。晉親王的臉就不用指望他有什麼變化,水慕霞的身子也站不直了,好像是累極的樣子想隨時倒在地上歇一歇;紫萱低下頭嘴角噙上了絲絲的笑意:錢家叔侄是走了,但景陽鐘的事情總要有個結果才成,此事非比尋常不可以不了了之的。

  紫萱不用去看也知道此時臉色最難看的人就是長平公主和福慧、福雙郡主了,除了她們你實在是找不出更好的替罪羊來。紫萱想到了,長平公主三人當然也想到了,因而她們的臉色白得嚇人,福雙身子都有些顫抖起來。

  她們是公主、是郡主,是天之嬌女,在京中不知道闖過多少禍,但她們極少知道怕字;就算是有什麼麻煩,比如說招惹到如水慕霞、晉親王這等人物,她們也不過是挨訓斥之類,並不會有太過嚴重的後果;因為,怎麼說都是一家人,就算是水慕霞向來有心黑之說,也不會對她們趕盡殺絕的。

  但今天的事情卻讓她們都知道了什麼叫做懼意:景陽鍾倒底是被人撞了,皇帝必須要給朝臣們一個交待,不然以後如何服眾?也就是說現在皇帝需要幾個——最少是一個的禍首;看看滿殿的人,就連長平也認為最最合適的頂罪之人是她長平和福慧、福雙三人了。

  就算她貴為公主,景陽鐘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抗得住的;因為驚懼她出了一身的冷汗,飛快的想著法子如何能把罪過推出去。她倒是認為由紫萱來做替罪羊最好,但是眼下的事情可不是憑一張嘴就可以交待的,那些朝臣們不會任由人愚弄,皇帝也不會在此事由著她胡鬧。想來想去能救她的人只有一個了。

  長平看向太后,發現太后低著頭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想到自己並非太后所出,哪裡敢開口逼太后向皇帝求情?她心中更沒有底,冷汗已經浸透了她的衣衫。

  如果知道此事會是這樣的結局,她絕不會為了向太后和蕭家買好去為難朱紫萱了。倒底朱紫萱要嫁誰,和水慕霞要娶誰同她沒有半分干係的,事情是太后示意她去做得,此時她卻不能把太后扯出來做擋箭牌。

  七上八下的長平看著皇帝抖抖嘴唇終於道:“皇兄,皇妹不應該請皇后娘娘下旨為錢老國公賜婚;此事欠考量才會為皇兄添上這麼多的麻煩。”如今之計也只有低頭認錯,希望皇帝和太后看她乖巧,不會過份責難於她。

  福雙和福慧的心情和長平卻略有不同,她們的母親是蕭家人,父親是親王,當然不會後悔所為之事;說什麼,她們也不會看著水慕霞娶個再嫁婦做妻室。就算她們出身再顯赫,景陽鐘的事兒她們一樣擔不起,原本指望著長平能有法子的,聽完她的話臉色禁不住的發苦,眼神也就飄向了太后。

  太后依然低著頭,還是沒有開口說話。她既然沒有為長平開口,就不會為自己的外甥女開口而顯得厚此而薄彼。

  紫萱對長平的話並不意外,只是感覺自己小瞧了長平,沒有想到長平有這等的腦子;不過想到皇宮裡的生活她就釋然不少,就算是公主不如皇子過得那般驚心動魄,想來她不會是木頭的腦袋,不然也就活不到離開皇宮開府。

  此時她也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想長平的事情,反正此事皇帝定會問罪的,又和她無關,樂得在一旁看著長平三人倒霉。她也沒有多少心思去幸災樂禍,因為剛剛太皇太后離開時,看向她的那道目光銳利的能刺痛人心。

  如同刀子般的目光怎麼也不像是個老糊塗之人會有的,再想到錢天佑剛剛請求賜婚的話,太皇太后那道目光的含義不問而知。她很想哭,真得很想伏地大哭,或是揚天長呼:她招誰惹誰了,無緣無故、平白使得上唐最尊貴的幾個女人對著她都是一副怨氣衝天的模樣。

  錢天佑,你當真是害人不淺!

  皇帝見太后不開口心中也就明白了,臉沉下來看著長平三人:“你們平日裡胡鬧些什麼朕總是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只是你們為什麼要去招惹錢老國公?不是你們如此胡鬧,錢老國公怎麼可能去撞景陽鍾找朕鳴冤?你們知道不知道這會讓太皇太后很生氣?還有你,皇后!”

  他是氣不打一處來,整件事他事先並不知道,對於朱紫萱是不是會嫁給水慕霞他還真得沒有多少想法;嫁唄,綁死了朱紫萱,就是把馬家、把九黎牢牢的綁在上唐的戰車上,有什麼不好?可是這些婦人們頭髮長見識短,如今鬧得自己想睡個安穩覺都不成。

  但,他的母親他不能訓斥,滿肚子的火氣當然只能發作到皇后和公主的頭上:“長平,你既然知錯朕就從輕發落你,但國法不可廢——你的公主府自明兒改成郡主府吧;至於福雙和福慧,你們的封邑沒有了。都給朕回去好好思過,半年你們全都沒有俸銀。”

  長平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成為郡主了,而神慧和福雙也好不到哪裡去,沒有封邑後她們將來的日子就要精打細算著過了:這比殺了她們更為她們難受啊。

  但是三個人都不敢說什麼,因為相對於景陽鐘的事情來說這樣的責罰已經很輕了;看來皇帝也深知她們是頂罪之人才會從輕發落她們。

  長平轉過身時看一眼紫萱,暗暗咬了咬牙和福慧兩人灰溜溜的離開金殿,可說今日她們是最倒霉的人。

  事情按說到此就算完了,皇帝看看晉親王和水慕霞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就是想暗示金殿上的人:朕累了,你們還不告退?

  景陽鐘的事情只要找到事主責罰就成,但是眼下這事兒可不好解決:太后是絕不會同意朱紫萱和水慕霞或是晉親王的親事,可是晉親王和水慕霞都表明要娶朱紫萱——他還真得不知道要如何處置才能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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