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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隨風也是一頭一身的汗水:“我去看看烈兒怎麼還沒有回來,總不能在人沒有死時就放棄對不對?水兄,這裡先交給你……”可是話還沒有說完,水慕霞已經衝出了房門:“你是大夫交給你吧,我去看看烈兒為什麼還沒來。”

  門外坐著丁陽和太夫人,看到水慕霞出來母子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丁陽迎上來:“水兄,你怎麼在……”

  “救人。”水慕霞看著丁陽:“馬家的人懂得用毒就懂醫,丁兄。”他說完側耳聽了聽:“什麼動靜?”

  丁陽的臉色微微一變後喝身邊的人:“還不去看看?!”他聽得懂水慕霞的話,但是這樣赤裸裸的話讓他有些掛不住臉:“水兄,我可能是太過著緊了,所以處事有些不當之處也再所難免。”

  水慕霞看到烈兒飛奔過來,衣衫有些破損也來不及多問:“煎藥,快些。”

  烈兒帶著兩個醫館的小僮去廚房了,也沒有來得及說她為什麼用了這麼久才回到紫萱的院子。

  水慕霞猛得回過頭來盯著丁陽:“她的母親予你有救命之恩,且不是平常的救命之恩,是以她的性命換了你的性命;就算你氣她讓你跪在地上,就算你恨她折辱你,可是不要忘了,沒有她母親當初的一條性命,你就是想跪在她面前也沒有那個機會!還有,她為什麼會這樣對你,丁兄你也應該想一想,三年來你們丁家就沒有錯嗎?!”

  “你們,好自為之。”他說完轉身向藥房而去,理也不理丁陽和丁太夫人。

  丁陽的臉色變了幾變後退後一步:“那兩個穩婆……”

  “殺了就是。就算是殺不掉只憑兩個穩婆的話就能定我們丁家的罪,當我們丁家是什麼人家?”丁太夫人的目光閃了閃:“而且那兩個穩婆來得很快,就好像是知道我們丁家今天會有人小產一樣,你使人過去查一查吧。”

  丁陽剛要打發人出去,就看到馬家老頭兒和馬家老婆婆帶著人沖了進來,馬家老婆婆和碧珠直接衝進房裡,沒有理會丁家的人;而馬家老頭兒和兩個兒子立在抱廈下站定,看也不看丁家的人,只是看到水慕霞時和他見了一禮。

  丁陽過來見禮,馬家老頭兒一袖子就把他抽飛回丁太夫人腳下:“如果今天萱兒有個萬一,我以萬蠱之王起誓,定會殺盡所有丁家人。”他淡淡的道出這句話後負手而立,不肯再說半句話。

  太夫人看到丁陽的嘴角流出血絲來,一面扶起兒子一面氣道:“親家外祖父,你這是什麼意思?紫萱今天小產也不是我們丁家所樂見的,同是被人所害,您卻當我們是仇人,豈不是笑壞那個害紫萱的人。眼下我們正應該查出那個要害死我們丁家孫子……”

  “閉嘴!”紫萱的大舅舅青木冷冷盯著丁太夫人:“你們丁家的孫子我們不管,我們只要我的外甥女;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讓你們丁家的人了哀嚎七日看著自己身上的肉一塊塊的爛掉脫落而死。”

  丁陽和丁太夫人不服卻也不敢再說話,此時他們才真正的知道什麼叫做蠻夷之人,那就是不肯講什麼道理,對與不對只憑他們的喜好,喊打喊殺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現在丁太夫人後背當真爬滿了冷汗,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的想法是多麼的可怕,如果當真趁著此時讓紫萱血崩而死,那馬家的人肯定不會聽他們辯解什麼;他們認定是丁家人下得手,就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丁家的人。

  藥被烈兒雙手捧了進去,可是屋裡血水依然是一盆接一盆的端出來,丁陽和丁太夫人看得越來越心驚,最終丁太夫人腿軟的坐倒在椅子上,不停的祈求上天保佑千萬要讓朱紫萱活下來——馬家人身上開始不停的往外爬蜘蛛、蜈蚣、蛇之類的東西。

  聽說與親眼所見當然是不同的,丁太夫人幾乎癱軟在椅子上,看著那些毒蟲隱沒在各處,她真得很想尖叫幾聲;此時,她才真得憤恨起那個要害紫萱母子的人,剛剛她只是傷心孫子沒有了,接著就想借著這個機會除掉紫萱,根本就沒有去細細的想過是何人要害紫萱母子。

  墨隨風推開門出來,丁陽抬頭看過去聲音暗啞:“怎麼樣?”他真得擔心聽到不好的消息,那樣的話他根本無法阻止馬家的對他丁家的報復。

  “血止住了。”墨隨風倒在椅子上拿起茶水來就喝,身上到處是污跡:“人沒有醒,能不能醒過來不知道;我,”他把茶杯輕輕的、輕輕的放在桌几上:“只是盡人事,而現在丁夫人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天命了。”

  123章綁起來

  墨隨風的話讓丁家和馬家的人都受了不小的打擊,四散到院子中的毒蟲忽然都爬了出來,隱隱把丁家圍在了中間。

  他看向丁太夫人:“血止住了,孩了——”他拉了長長的聲音,在看到丁太夫人眼中閃過的喜色,還有丁陽眼中燃燒起來的火熱希望時,再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來:“對不起,我盡力了,只是落子湯的藥力很強。不過孩子已經成形,是個男孩兒。”

  最後這句話讓丁太夫人和丁陽身子猛得一震,他們天天在嘴上、在心中念叨兒子、孫子的,不過就是希望那會是個男孩兒;至於是不是真得是男孩他們母子並不知道,現在得知那真得是個男孩子時,心中的滋味當真是難受到極點。

  曾經紫萱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母子,在丁家她是不會平安產下孩子來的,因為會有人來害她們母子;可是丁陽信誓旦旦的說丁家的人絕不會加害紫萱的孩子,現在一切都應了紫萱的話,而丁陽失去的卻是他盼了三年多的兒子,他丁家的真真正正的香火後代。

  如果當初他聽了紫萱的話讓她離開丁府去安胎,那再過上四五個月他就能有兒子了;這樣的想法讓他的心痛不可當:“哪個害死了我的兒子,我定要他償命,償命!”

  丁太夫人的心情和兒子同樣,墨隨風給她希望,雖然她也知道不可能保得住孩子,可是她還是希望有奇蹟的,最終失望也就罷了,還證實她失去的那個的確就是她盼了多年的孫子時,她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的用棒子敲了一下。

  三年了,丁家妻妾無人有孕,好不容易紫萱有喜了且還是男孩子,卻還是在丁家、就在他們面前小產了。

  墨隨風沒有理會痛苦中的丁家母子,看向水慕霞道:“我想吃酒,好好的吃回酒。”

  水慕霞聽得身子一震:“你,沒有把握?”

  “一分的把握算不算是把握?”墨隨風合了合眼睛:“我曾經以為只要病人在我眼前有一口氣,我定能救得轉他;當年我救不得月鈴,怪我學藝不精,可是眼下我還是不一定能救得活人……”

  水慕霞低下了頭過了半晌才道:“當年,也怪不得你。”

  墨隨風不再說話合上雙眼倚倒在椅子上好像睡著一般,任身上的半濕的衣衫裹著他動也不動。

  水慕霞終於抬起頭來看向丁陽:“你不進去看看嫂夫人?”

  丁陽身子一震,呆呆的點頭緩緩的走向屋門,到了門前忽然回頭對著馬家老頭兒跪倒在地上:“全是我一人之錯,請外祖父只罰我一人。”他說完跪地叩頭不止。

  水慕霞也合上了雙眼,呼吸平穩的就好像真得睡著了。

  馬家老頭兒當真是忍無可忍,他記得自己是九黎族的使臣,所以到現在也沒有真正的動丁家人;但是丁陽實在是過份,到了現在連昏死不知道會是死是活的妻子看也不看一眼,只記掛著他丁家如何如何,這在紫萱的外祖父眼中是何等的氣人?

  這次馬家老頭兒沒有再給他一袖子,連眉毛也沒有動一縷微風吹過,丁陽忽然就在地上滾動起來,滾過來滾過去卻又不叫一聲,也不管地上有什麼、會撞上什麼就不管不顧的撞上去;好在抱廈這裡沒有多少擺設,只有幾盆不大的花,翻落在他身上也不見他驚叫或是痛叫。

  丁太夫人吃驚的叫人去扶丁陽,可是無人能按得住他,急得太夫人大叫:“你馬家的人敢明目張胆的殺害上唐領軍馬的侯爺,是不是想要和上唐為敵?!”

  馬家老頭回頭看她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馬家的人動手了?你說剛剛我打他的話,此事我承認;如果你認為我打傷了他,那好,請御醫前來驗傷,到時候上唐國認為是我打傷了他,我自會向你們上唐國的皇帝有個交待。但是,想空口白牙的誣衊九黎國的使臣,此事我還要向上唐國的皇帝要個說法呢。”

  當他們九黎人只會用毒嗎?他也是九黎國的大臣,朝堂之上豈會沒有口舌之爭?如果他讓一個婦人幾句話就堵得無言以對,九黎國的國君豈會讓他來出使上唐;只不過,他和夫人在一起時總是習慣於讓夫人開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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