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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萱心急就在這裡,如果不能在這一個月里離開丁家,等到馬家平定九黎之事再回來接她: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接她呢——那她要倚靠自己要離開丁家豈不是難上加難?

  今天是丁家的大喜之日,丁太夫人的壽辱到了。因為丁陽在朝中丟了體面的事情,所以今年丁太夫人並沒有大操大辦,只是在家中擺了幾桌席面,和府中的人聚聚應應景。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客人,比如烈兒、墨隨風還有住在丁府的水慕霞都送了賀禮。

  紫萱也不得不去應個景兒,在看過文昭之後她扶著琉璃和珍珠的手來到丁家的大殿上;自那日叩頭之後,這還是丁陽第一次見到紫萱,他多少有些尷尬的扭過臉去,而紫萱若無其事坐下,還招呼烈兒坐到自己身邊來。

  烈兒被兄嫂趕出家門,因此紫萱想請烈兒為自己去看莊子:她的莊子早已經買好,只是現在有了輔國夫人府,已經不需要躲到那個莊子上去,但也沒有必要讓丁家的人知道。烈兒是個性子要強的人,她不會說是為了給烈兒個容身之處的,而且那莊子也真得少個能信得過的人打理。

  她和烈兒悄聲幾句話就把事情敲定下來,兩人笑得很開懷,卻引來丁太夫人和丁陽的不滿,以及墨隨風發亮一雙賊眼:他盯得人是珍珠。

  正在紫萱吃得高興時,墨隨風盛了一碗湯到嘴邊喝了一口忽然臉色大變,看一眼丁太夫人和丁陽,馬上又嘗了一點,立時指著紫萱已經再喝第三碗的湯道:“不要喝,這裡面有落子湯!”

  紫萱手中的碗就這樣滑落在地上,骨碌碌的落在地上,看著墨隨風呆住了。

  丁太夫人一臉的怒容,丁陽怒喝:“墨兄,那湯是我母親親手所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因為是丁太夫人所煲所以紫萱才放心的連吃三碗,既然要保住孩子當然要為孩子著想,她所吃的菜都是自己小廚房裡做好送過來的,唯有這湯是丁太夫人煲的:她時常弄給紫萱吃,極養身且味道是真得很好。

  丁家有兩個人是不會害紫萱腹中的孩子,那就是丁太夫人和丁陽;而且在她沒有臨盆生下孩子之前,他們母子也不會傷她半點。

  水慕霞聞言把湯取來嗅了嗅看向紫萱輕輕一嘆,他看得出來紫萱是想要留住這個孩子了;但就算是他也沒有料到上天會這樣開玩笑,在紫萱不想要孩子的時候,這個孩子她是非留不可;現在紫萱想要孩子的時候,這個孩子卻要不保了。

  墨隨風已經奔到紫萱面前,可是他的手指還沒有搭上紫萱的手腕,紫萱就輕“哼”一聲抱住了肚子,臉色也轉白且鼻尖上冒出汗水來;他馬上知道不好:“備熱水、產房!”說完瞪丁陽:“抱丁夫人進房啊。”

  紫萱已經疼得軟倒在琉璃的懷中,想站根本站不起來;肚中就好像有一把刀了在拼命的攪動著,讓她眼睛都看不清東西;她在這個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墨公子,要保住孩子。”現在,她很確定她想要這個孩子,這個在她身體裡長了兩個多月,已經和她骨血相融的孩子。

  不管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這個孩子都是她身上的肉、她的孩子。

  血,她感覺自己已經流出血來,用力的揮手捉住了墨隨風的手:“救救孩子。”

  墨隨風抬頭看向丁陽,見他還在發愣的看著紫萱,他真想一拳打過去:“孩子能不能保得住不知道,大人也有性命之憂。快,備熱水,抱丁夫人進房啊。”他吼完看到丁大侯爺還在發呆,他伸手就把紫萱抱了起來——但,要往哪裡走才對呢?

  水慕霞接過來墨隨風手中的紫萱,對他道:“你叫丁夫人身邊的人去燒水,我送丁大夫人回房。烈兒,你隨墨公子趕快過來;琉璃,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給墨公子帶路。”

  他抱起紫萱縱身就出大堂,向紫萱的院子而去:“丁夫人,你要挺住,你不能死。”

  紫萱聽出他話中的微顫來,疼得她只能想些其它的事情來分散疼痛感,現在她腦子已經不太清楚,想到什麼就說了什麼出來:“水性楊花,有誰是小產死在你眼前的?”她只是說笑,因為看過的小說足夠多,所以就挑了一個最“雷”的說法。

  121章空無一人

  水慕霞是一心要救人,且禮教於他來就是擺設,丁大侯爺不言不動的他自然不能看著丁大夫人死在眼前:只要不是大jian大惡之人,他都不會看著那人死在他眼前的。救人的事情他雖然不是常常做,可是也做過那麼幾次,救得人不同但是被救的人從來都感激涕零的。

  叫他恩公的有,叫他水公子的有,可是從來沒有一個被他救過的人叫他做:水性楊花。

  “丁夫人,水性楊花這個名字很有個性,但是,在下還是喜歡水慕霞這個名字。”他很委婉的表示他對水性楊花四個字的不太喜歡,至於紫萱問得話他忽略掉了;或者是忘了,或者是——,他不喜歡提起、不想提起、不願意對紫萱說起。

  紫萱疼得額頭上都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不過此時她的疼痛還真得輕了那麼一點點,因為她有些不好意思,居然在這種情形下把她暗中叫水慕霞的代稱宣之於口;人家現在還是在為救她而奔波,實在不是不好意思四個字能表達她的尷尬。

  “呃,我想我死不了的。”她也不知道如何回水性楊花的話,便答了他剛剛的那句話:“孩子如果能保得住我要活下去,不能讓他成為沒有母親保護的孩子,如果孩子不能保住的話,我也要活下去,為他、為我自己,”她在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為另外一個母親本尊:“討回一個公道!我的孩子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人所害。”

  她咬咬牙感覺血流得很多,頭都有點發暈:“我只希望上天垂憐,讓我能留下這個孩子。老天,會開恩的吧?”她真得盼著老天開恩。

  水慕霞看看她沒有說話,他不慣說假說可是有時候真話又實在是傷人,因此他沉默了半晌才道:“丁夫人,到了。不一定要去你的房間,定要找一間方便抬出床榻來,且方便人進來出去的房為好。”他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

  紫萱指著廂房道:“這裡吧,門足夠大,房子也寬敞,不需要進廳門直接進屋門,屏風也是可以抬到一旁的;”她的聲音已經虛弱,和水慕霞說過什麼話已經有點記不清楚了:“水公子,琉璃她們不懂這些,丁家的人我不相信,朱家的人我也不相信;你是我的朋友,對不對?我指的朋友,不是指你和丁侯爺那樣的,而是指你和墨公子那樣的,算不算?”

  水慕霞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點頭:“對,我們是朋友。丁夫人,你倒真得,很讓人意外。”

  紫萱痛苦的吸入一口氣才道:“我要活下去,這沒有什麼可意外的。水公子,現在我拜託你兩件事情,其一就是為我找個信得過的穩婆,實在不行我寧可讓墨公子和烈兒來,也不要用丁家的穩婆——她們可以到我身邊,但是我不會讓她們動手的;其二,麻煩公子為我找、找外祖父家的人來,誰都可以,要快。”她越來越痛,後面的話已經說得不是很清楚。

  水慕霞也沒有聽得很清楚,不過大略的意思他還是聽懂了:“好,丁夫人你放心就是。”他回頭看看墨隨風和琉璃等人還沒有來,踢開門就邁入房中把紫萱放到床上:“這院子裡的人呢?”

  紫萱搖頭:“不知道。”她咬著牙:“水公子,拜託你了,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不要緊的。”她院子裡一個丫頭婆子也不在,此事也極為奇怪;但是現在她疼得哪裡顧得上想那些,想要保住她肚中的孩子和她自己,就是有馬家的人在還要有信得過的穩婆。

  水慕霞看看痛到咬牙卻並不呼出聲的紫萱,再看看那門沉聲道:“不能放夫人你自己在房裡,你誤食落子湯和你院中無人不會是巧合,相信是有人定下了連環計才會如此。我在這裡等墨公子他們來了再離開,你現在聽我說,”他微微皺起眉頭:“你長長的吸氣,越長越好,聽人說氣是止痛的,你吸氣,長長的吸長長的呼。”

  紫萱在他的聲音里感覺到莫名的安心,便依著他所說得長長的吸氣,十幾次後感覺腹痛好那麼一點點,睜開眼睛想道聲謝時才發現水慕霞半身的血,想到自己還在不停留出的血,她心中一痛的同時也有些抱歉。

  “姑娘,姑娘。”琉璃的聲音傳進來,讓她沒有說出抱歉的話來。

  水慕霞馬上揚聲喚人,墨隨風、烈兒、琉璃等人沖了進來;倒不用再讓墨隨風說什麼,珍珠、烈兒去燒水、煮白布等等,而墨隨風和琉璃照顧紫萱。

  “丁兄呢?”看一眼墨隨風身後空蕩蕩的,水慕霞要奔出去的腳步微微一頓。

  奔出門的烈兒回頭:“他們捉住墨大哥問孩子是不是能保住,聽到說……”她看一眼床上的紫萱聲音低下去:“就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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