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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萱看一眼朱老爺沒有作聲,倒底是本尊的生身之父且還有著幾分愛女之心,但是賈氏臉上的假笑,還有她說出口的那幾句話卻不能就這樣放過了她。

  “朱夫人既然知錯也就罷了,可是紫蘭的大錯卻不能就這樣按下不提,倒不是我這個做姐姐的非要和紫蘭計較,只是堂堂的一品誥命被她指著鼻子辱罵,那可是有損朝廷的體面;她罵得不是我而是皇帝啊,如果我不聞不問假裝沒有聽到,就是對天家極大的不敬,且有欺君之罪。”紫萱看向紫蘭:“這事兒,是父親做主呢還是由我這個姐姐來做主?”

  看到賈氏的臉色大變,快要發作的樣子她又輕輕的加上一句:“當然,由朱夫人來做主也可以。只是要好好的給天家、給朝廷一個交待才可以,不然我們朱家可就要大禍臨門啊,嘖、嘖,賤人這兩個字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罵得。”她說完取了茶盞輕輕抿一口,不為喝茶只是為了氣賈氏而已。

  朱老爺咳了兩聲皺起眉頭來:“相罵無好言,你們姐妹不過是一時的意氣……”

  “這可不是我們姐妹間的意氣之爭,父親,你想想有人指著朝廷親封的誥命罵聲賤人,會不會被人扭到官府治個大不敬的罪過?而我可是堂堂的一品誥命,就這樣被人罵到臉上來不作聲,對天家、對朝廷無法交待啊。”紫萱很為難的樣子,不過她並沒掩飾她眼中的笑意。

  賈氏終於忍不住急了:“你還敢說,你剛剛的不孝以為……”

  “你可以去告,我說過了。”紫萱打斷她的話,挑著一邊的眉毛看她:“門就在你身後,也沒有人攔著你,你可以出去大嚷一聲我朱紫萱不孝。”

  賈氏看看紫蘭轉過頭來:“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要忘了你可是吃朱家的……”

  紫萱再次打斷她的話,把茶盞放下在椅子上伸個懶腰:“我就是要欺人太甚,嗯,不能說是欺人太甚,而是應該說就是要欺你們太甚——要麼責罰紫蘭,要麼你就去官府告我不孝,要麼就由我向皇上請罪,為紫蘭對天家、對朝廷的不敬請罪。”看著賈氏她笑得露出一口牙來:“要怎麼做全在朱夫人。”

  朱老爺站起來:“夠了!萱兒,你鬧夠沒有?你妹妹不過是一急說錯了話,有你這樣做姐姐的嗎?”

  紫萱這次對朱老爺也收起了笑臉來:“有她那樣做妹妹的,就有我這樣做姐姐的。”

  朱老爺被頂撞的說不出話來,看著紫萱不像是玩笑的樣子他看向紫蘭,想了想喝道:“還不給你大姐姐跪下認錯?以後再敢口無遮攔絕不會輕易饒你。”

  紫蘭委屈的看著朱老爺,見父親不以為所動走過去抓起他的手來:“父親,蘭兒的頭好疼。”雙眼中的淚水在眼眶裡滾來滾去,眼看就要落下來。

  朱老爺見她這個樣子心一軟,看看她頭上的包:“你要記得你大姐姐的身份,不能隨便的說話,萬一對天家有什麼不敬,我們一家人都要搭上性命的。好了,過去給你大姐姐見個禮,以後說話行事要注意些,不能再和大姐姐頑皮鬥氣。”他向來很疼愛這個小女兒的。

  紫蘭低下頭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是,父親。”

  賈氏的臉漲得通紅:“你分明就是尋藉口欺負你妹妹,欺負我這個繼母!老爺,大姑娘的眼裡根本就沒有妾身。”她說完撲在朱老爺的肩頭哭了起來。

  紫萱不耐煩的道:“哭夠了沒有,沒有就回去哭,這裡是丁家不是朱家,你不嫌丟人也要為我父親著想一二。”

  賈氏聽到這句話想到自家女兒紫芝就要過府為妾,不能傷了她的臉馬上收聲拭淚不再哭泣。

  “你說得對,朱夫人,我就是要找藉口欺負你們母女,所以紫蘭你還是給我乖乖的跪下叩頭認錯,不然我就要帶你去太夫人那裡問問,像你這種辱罵朝廷命婦的民女,要如何處置才好;我想丁太夫人可比我清楚你的罪有多大,問清楚也免得有人認為我是在嚇你。”紫萱又拿起瓜子來嗑:“就是欺負你,就是要報當日被你們母女謀害的仇,我是惡人不怕承認。”

  035章把柄

  賈氏聽完臉色一變看向朱老爺泣道:“老爺,妾、妾……”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她就哭倒在朱老爺的肩膀上。這是她的拿手好戲,只要有什麼應對不了得,或是不便她出頭的時候,她只要一哭全都可以解決——朱老爺會為她把擺平所有的事情。

  朱老爺看著紫萱:“女兒,你這樣說話是不應該的,論理你要稱母親的你堅持不稱為父也不難為於你,但是你賈姨待你向來極好,你如此說話太傷她的心了,傳之出去於名聲也不好。”他被紫萱的強硬弄得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做商人的精明在,知道眼下用強是不可能讓紫萱聽他的,所以才想說服女兒。

  紫萱聽得笑出來,把瓜子皮吐到紫蘭的頭上:“父親,說到名聲二字不是女兒我不想要,也不是女兒我不想顧,只是——,女兒現在還有名聲嗎?”不知道朱老爺真得不知道,還是他不想面對,居然連連拿名聲說事兒。

  名聲這兩字在紫萱沒有來之前,已經不存於本尊身上,她現在也不妄想那個什麼好名聲;在現代有一句話說得再對沒有: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她不是臉皮多厚的人,只是想讓她為了名聲二字委曲求全,那還是免談吧。

  夫家在本尊入門三年裡把她的惡婦之命遠播,三年前賈氏母女就不遺餘力把她的惡女之名傳揚開來:嗯,也不能說是沒有名聲了,只是她的名聲有點不太好而已。不過,紫萱並不在意。

  朱老爺沉默了一會兒道:“以前是以前,以後是以後,萱兒,不管你母親的去世是因何,你都不能如此仇視我們。那些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你以後好好的做人未必就不會有個好名聲的,但是再這樣下去就真得悔之晚矣。”

  紫萱挑挑眉:“我母親的死?”她看一眼琉璃和珍珠,這兩丫頭顯然嚇得不輕全是呆愣愣的,她又轉過頭來:“我全忘了,不記得了。不要說什麼名聲,現在你們就說讓不讓紫蘭賠罪吧。就是我欺負你們,現在紫蘭你給我乖乖的認錯,我們一切好商量。”

  紫蘭馬上又伏在朱老爺懷裡哭起來,可是她的眼睛卻看向紫萱:我就是不跪!

  朱老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提及紫萱的生母心情忽然低落不少,聞言想了一會兒嘆氣看看紫蘭推她:“去,給你姐姐跪下請罪。”

  賈氏很不想讓紫蘭跪下,可是孝道壓不住紫萱,名聲紫萱也不在乎,她還能拿紫萱如何?嫁出門的紫萱,就連她想過後再找紫萱算帳也不太可能。當然,還有一招在的。

  “萱兒,蘭兒是不對,可是看她在家裡辛苦照顧大少爺的份兒上,你就饒她這一次可好?回去後我和你父親定會好好的教訓她。”她會狠狠的教訓一番人,不過卻不是要教訓紫蘭,而是那個眼中釘朱文昭。

  紫萱一聽就明白了,她用了本尊的身體,因本尊的糊塗性子所為,她不打算為本尊的過去做點什麼,所想所打算的就是想逃離本尊的所有,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可是她心裡明白總是欠了本尊點什麼,所以本尊的弟弟她不可以不理會。

  其它都可以拋開扔掉,只有這個弟弟她必須要代本尊照顧他,就算是“租用”人家身體的報酬吧。

  她眯起眼睛來:“大少爺為什麼沒有一起來,我可是有些日子沒有見過他了。”實際上本尊有多久沒有見過弟弟,她還真得不知道。

  賈氏看著紫萱:“大少爺的功課很緊,上次老爺過問他的課業卻什麼也不是,比起二少爺文德可是差得很,所以他留在府上溫書沒有來。”握著紫萱的弟弟,看她還敢不敢猖狂。

  “對了,你當初可是把姐姐的妝奩帶了大半過來,曾說過以後大少爺所費你都會給銀子的。不巧,下個月就要給西席送束修,你的銀子……”賈氏這麼說無非也是提醒紫萱,不要忘了你弟弟還在朱家。

  朱老爺喝道:“我不是說過不用了嗎?朱家難不成養不起自家的兒子,還是你認為我所賺不夠多?我們家不少那十兩銀子,萱兒在丁家也不容易,你給我省心些。”

  賈氏馬上苦下臉來,眼中的淚水是將落未落看上去是楚楚可憐:“老爺,那是紫萱在姐姐牌位前立得誓,而且姐姐有兒子在也不能把所有都給女兒吧?女兒倒底是外姓人啊,我這也是為了大少爺打算,將來不想他娶妻子後被妻子埋怨姐姐給他們留得東西少。”

  朱老爺不快的很:“還有我這個父親在呢。”

  “我們給得是我們給得,而姐姐留下得是姐姐留下得的,你也要為姐姐著想——她向來是極疼愛大少爺的。”賈氏的巧舌如簧,幾句話就讓朱老爺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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