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果然如此(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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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至後半夜,璃樓終於清淨了,每一層樓的客人都已休息了,安靜的只有後廚的爐灶還在煮湯的聲音。

  驀地,一些白煙從樓上慢慢的飄下來,沒有風吹動它們,它們只是緩緩的落下來,包圍了第三層樓,又浸滿了第二層樓。

  順著樓梯,開始攻擊第一層樓。

  白煙所過之處,恍若霧氣來襲,大概經過一刻鐘,整個璃樓都被這白煙籠罩住了。

  兩個身影從樓上快速掠過,白煙因著他們的走過而拂動明顯,更像一雙手,想要抓住路過的人。

  兩個人走出璃樓大門,然後便把大門關上了,隨後各自站在樓下光線不太明亮的地方,放哨。

  而樓里,那櫃檯後兩個值夜班的小二已經趴伏在櫃檯上睡著了,他們倆如同死豬,被人賣了都沒知覺。

  那後廚,也同樣被白煙籠罩,骨湯的香味兒和著白煙的香味兒,使得後廚的氣味兒怪怪的。

  幾個人陸續的從樓上下來,各自用面巾遮著臉面。雖是已經提前吃了解藥,但還是得把臉遮上才行,畢竟誰也沒辦法保證,不會有人忽然闖進來。

  下了樓,明衛便各自行動,幾個人進了後廚,另幾個人開始研究櫃檯。

  把那兩個小二搬到地上,明衛開始搜索機關,因為不知道裡面是否有防禦的東西,所以自是不能胡亂開啟。

  而闖進後廚的明衛則拖著一個身材瘦小頭髮稀少的中年男人出來了,他穿著白色的布衫,還戴著白色的圍裙,但是那兩隻手上卻戴著兩枚碩大的金戒指,每個戒指上都有一顆寶石,閃耀的很。

  作為一個廚子,能有這麼兩枚戒指,實在讓人大開眼界。

  楚璃吻和燕離各自看了看,然後對視一眼,這個人他們都沒見過。

  「捆好了,一會兒帶走。」這個人,必須得帶走。

  明衛聽令,將人用床單一纏,然後用繩子捆上,又套在了麻袋裡,幾層保險。

  就在這時,那櫃檯終於挪動了,明衛找到了機關。

  楚璃吻深吸口氣,和燕離二人上前,那擺放酒瓶的柜子被推開,後面出現一條向下的通道,不寬,而且黑黝黝的。

  兩個明衛打頭陣,先行走進了向下的密道。裡面是有台階的,而且兩側的石壁上有壁燈,只不過並沒有點燃。

  燕離手持一盞油燈,與楚璃吻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

  台階蜿蜒向下,而且有轉彎,轉了三轉,才看到了盡頭,這下面是一間密室。

  密室不大,裡面桌椅齊備,看起來,好像是平時用來開會什麼的。

  明衛接過燕離手裡的油燈,點燃了這密室里的其他幾盞油燈,這裡立即亮了起來。

  雙臂環胸,楚璃吻看著四周的那些桌椅,這些東西哪個都很古樸,看起來就很值錢。

  再看那桌子上的茶杯茶壺等物品,也各個精緻,很是講究。

  看著這密室里的東西,楚璃吻不免幾分失望,原來這就是個平時聚會時的地方,不是存寶的。

  明衛四處查看,想看看四周是否有機關什麼的,但是很可惜,顯然沒有。

  燕離走到主座上的椅子坐下來,雙手搭在兩側的扶手上,隨後視線投向對面。

  隨後,他便笑了。

  眸子一轉,楚璃吻自是看到他彎起的鳳眸,即便面巾遮臉,也擋不住他那雙眼睛泛起的妖異之色,真是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楚璃吻也不由得眯起眼睛,他看到的是他們進來時那通道上方的石壁。石壁上是地圖,巨幅的地圖,大衛,南晉,西朝,還有大衛邊緣一些小國都刻畫在其中。

  硃砂的痕跡刻在地圖之上星星點點,其中硃砂占據面積最大的是西朝,其次是大衛和南晉。

  大衛的盛都,一些比較大的城池,都有硃砂的痕跡;還有南晉,同樣點了不少的硃砂。

  這些紅色的硃砂就像瘟疫似得,將所有的國家都侵占了。

  楚璃吻沒想到自己會瞧見這樣的場面,向前走了兩步,她仰頭看著,也不由得發出嘆息之聲,「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們已打入各國,用來標記的。」

  「顯然就是這個意思。」燕離坐在那兒看著,這也是他沒想到的,這些前朝的餘孽,居然經營的這麼大。把西朝都占據了不說,連大衛的盛都都有他們的勢力。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原來每個國家都被一點點蠶食著。他們想要復國,現在看起來,已經成功三分之一了。看大衛的盛都,和南晉的都城,紅的這麼大。」楚璃吻說著,一邊搖頭,做的真大。這三百多年來,他們是無時無刻不再計劃復國。

  這些人,代代相傳,就像是一種不可違背的祖訓,即便前朝距離這一代人很遠很遠,可他們顯然被洗腦了,一定要完成。

  「這就說明,盛都有很多他們的人。只是不知,他們到底都藏在哪兒。」這一點,讓燕離也糊塗了。剿殺前朝餘孽,三百年來大衛皇室一直都在做,但凡查到,下場就是死。即便這種情況,他們也依舊敢進入盛都,實在是匪夷所思。

  楚璃吻想了想,心裡的話倒是沒說出來。她現在依舊堅信,但凡與前朝有關的人,後頸應該都有紋刺,查看後頸,就可以了。

  只不過這件事她不能告訴燕離,他若是看到了那些前朝之人後頸的紋刺,也勢必會認出那紋刺就是那玉佩。到時,他就會把她和前朝聯繫上。這是她最不想發生的事兒,畢竟現在古鏡還沒找到呢。

  「別找了,這裡不會再有其他的機關密道。走吧,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燕離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那巨幅的地圖,將每一處都記在腦海當中。待得回了大衛,就處理這些前朝餘孽。

  兩個明衛會和,隨後仍舊是先一步的離開。

  看了一眼走在身邊的人,楚璃吻微微揚起下頜,「回了盛都,太子爺就準備要大屠殺了?」

  「寧殺錯,不放過。」他回答,語氣淡淡,泛著殺氣。

  楚璃吻微微垂眸,她就知道會這樣。

  從密道入口上來,外面仍舊是白煙瀰漫,明衛將櫃檯恢復原狀,又把那兩個小二放回原位,隨後便扛起那被捆綁結實的廚子,快速離開璃樓。

  已經快要天亮了,眾人出了璃樓便各自分散,按照以往的計劃,各自撤離。

  楚璃吻與燕離一道,兩個人牽著兩匹馬,慢悠悠的朝著城門的方向走。

  「你應該把那個明衛給我,還是和他在一起走,心裡有安全感。」和他在一起走,她總覺得會被盯上。

  斜睨了她一眼,燕離滿目冷意,「慎言。」

  撇嘴,「成,我慎言。反正若是出不了城門,三爺要多擔待,我會自己逃出去的。」不會管他。

  「我也定然會拉著你死不放手的。」所以,她也別想著獨善其身。

  冷哼一聲,楚璃吻很是不屑,也只有他會如此損人不利己。

  往城門的方向走,這一大早的,就已經有不少人等著要出城了。車馬良多,各種交通工具,這些人哈欠連天,就等著開城門呢。

  人這麼多,楚璃吻倒是稍稍放心了,他們倆在其中也算普通。當然了,若是燕離能長得更普通一點就更好了,他實在扎眼。

  終於,開啟城門的聲音傳來,等待著的人也無不發出嘆氣聲,終於等到了。

  片刻後,人群緩緩的前進,楚璃吻和燕離也隨著人流走,還能聽到前頭官兵的呼和聲,顯然一大早的他們也很不開心。

  兩個人終於走到了城門口,然後被兩個官兵攔住,要檢查。

  可是他們倆除了牽著的馬以及馬背上有兩個包裹外,其餘的什麼都沒有,也不知有什麼可檢查的。

  其實,這種情況,楚璃吻一眼就看得出他們是想做什麼。拿出銀兩來,看似低調的遞給了那攔住他們的官兵,果然,見了錢他們就放行了。

  兩個人牽著馬順利出城,此時的光線微亮,但往遠處依舊朦朦朧朧。

  上了馬,兩個人也不管其他人,便徑直的順著官道往東走。

  在太陽從天邊冒出來時,明衛也終於陸續的跟了上來。

  因為帶著一個被捆綁的人,所以明衛也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輛載貨的馬車,上面好幾個裝滿了糧食的麻袋,其中最上面的一個還被割開了一道口子,能看得到裡面黃色的糧食。

  而那個人,則被壓在了最下面,此時沒有別人看,明衛又把那壓在最下面的人弄了出來,以免他再被壓死了。

  此地不宜久留,即便是審訊那個廚子,也得再距離都城遠一些才行。

  快馬加鞭,時至下午,已經距離都城很遠了。隊伍一轉,下了官道,進了樹林。

  走進去很遠,確保樹木茂盛把他們遮擋住,隊伍才停下來。

  明衛將馬匹牽到更深處,兩個人又把那麻袋裡的人抬出來,那個廚子已經醒了。只不過嘴裡被塞著東西,他說不出話來。

  站在那兒,楚璃吻居高臨下的瞧著那廚子,他這個樣子,還真是看不出他是個廚子來。按傳聞來說,廚子應該都是腦袋大脖子粗才是。

  將人重新捆綁了一番,然後放在地上,把他嘴裡的東西拿出來,明衛才退下。

  雙臂環胸,楚璃吻走過來,她低頭看著他,他也在看著她。

  四目相對了片刻,楚璃吻猛地出腳,一腳踢在了他的腰間。

  他隨即發出一聲痛呼來,她這一腳絕對不輕,若是再加一些力氣,他的骨頭都得被踢碎。

  「聽說你們這些前朝的餘孽正準備復國呢,你們拿什麼復國啊?想來,你們應該有很多的金銀財寶吧?我這人啊,對別的不感興趣,就是喜歡值錢的東西。你若是能跟我說上一二,沒準兒我就放了你。」蹲下,楚璃吻看著他,一邊輕聲道。聽她的語氣,就好像在和他聊天。

  「想得美。」盯著她,那人狠狠的說了一句,然後就呸了一口。幸虧楚璃吻躲得快,不然就中招了。

  「必然想得美,所謂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若是連想都不敢想,又怎麼能升官發財?不過,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只能用我的方法了,希望你不要後悔,因為後悔也無用。」說著,她猛地單手就把他拎了起來,走向旁邊的大樹,手臂一甩便將他扔了出去。

  這人本就瘦小,被她一扔,輕鬆的扔出去撞在了樹幹上,樹冠也因此大肆招搖,樹葉嘩嘩作響。

  撞在樹幹上,又落在地上,那人發出沉重的悶哼聲,隨後嘴裡就吐出一口血來。

  「原來這樹還有一個歪脖,來,你們倆把他吊起來。」楚璃吻抬頭看了看,發現這樹的歪脖不錯,由此選定。

  兩個明衛過來,一人拿過繩子把他的雙手捆住,另一個跳上樹,兩個人配合默契,很快的將這個人吊在了樹上。

  站在下面看著,楚璃吻倒是鎮定,看起來她並不著急。

  燕離緩緩的走過來,瞧著被吊在那兒的人,他幾不可微的搖頭,「你打算一直這麼折磨他?不如早早問出來。」

  「我正在審問啊,這就是我審問的方式。瞧他,這個時候還嘴硬呢,還真是忠誠。只不過,忠誠在我眼裡就是狗屁,這世上根本沒有忠誠這兩個字兒。」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看向她,眼裡幾不可微的搖頭,她永遠都是這個論調,所以無論做什麼似乎都打動不了她。

  「別那麼看著我。」他那種眼神兒,就好像他付出了多少而得不到回應很受傷似得。可是他應該問問自己,若是他自己遇到這種選擇題,會怎樣選擇呢?會為自己,還是為別人。

  收回視線,燕離看了看吊在那兒雙臂都要脫臼了的人,隨後嘆道:「三爺我去歇歇,你接著審問吧。」

  「請便。」看也不看他,楚璃吻打算一會兒瞧瞧這人的後頸。只不過燕離一直在看著她,她也沒辦法動手,這人眼睛才賊呢。

  夜色暗下來,那個被吊著的人看起來已經要堅持不住了,不斷的發出哼聲,聽起來像是要死了似得。

  楚璃吻爬上樹,她本就嬌小,身體很輕,爬上樹也很輕鬆,且大樹都沒怎麼晃動。

  爬上了那根歪脖的樹枝上,楚璃吻直接坐下,雙腿盪了盪,然後低頭看向就在自己腳邊的人。

  抬腿,輕輕地踢了他一腳,他隨即發出要死了一樣的聲音,楚璃吻不禁輕笑,「這就不行了?以為你還能堅持的。按理說,你應該有點武功的,可是怎麼這麼菜?」俯下身,楚璃吻伸手扯了扯他稀疏的頭髮。

  「你別浪費心機,無論你想知道什麼,我都不會說的。」他滿臉都是冷汗,已疼痛難忍。

  「別說的那麼早,誰知道呢?畢竟你還能堅持一晚上,你會求我的。」說著,楚璃吻放開他稀疏的頭髮,然後開始扯他後頸的衣服,果然,在他的後頸上,有一塊圓形的紋刺。

  他是前朝的人,而且看起來知道的也不少,但未必是高層的人,畢竟他一直都待在璃樓里,而且還真是個廚子會做菜。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不知道那面古鏡在哪兒。如果那面古鏡很重要,那麼必將和其他同樣珍貴的東西放在一起,諸如周烈曾說過的,前朝有寶藏。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麼一心向死,你也沒必要死。我想要知道的很簡單,就是有一面古鏡,我想知道它在哪兒。你放心,我不會搶奪這面古鏡,我只想見識見識,就是這麼簡單。」她俯著身體,整個人,只有屁股落在那樹枝上,看起來懸的很。

  「古鏡?」那人一詫,然後抬起眼睛看向她。他長得不是很好看,看著她的那眼神兒也頗為瘮人。

  「你知道。」楚璃吻輕笑,果然啊。

  「知道。」那人果然承認了,而且還在一直看著她。光線昏暗,他盯著她,眼神兒深刻。

  「那麼,那面古鏡到底在哪兒?」看著他的眼神兒,楚璃吻不為所動。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得知道,你是誰。」他接著說,聲音也壓得很低。

  「好奇心還挺重。告訴你也可以,不過,你先說。」她微微挑眉,滿臉皆是笑。

  「古鏡,在墨崖山。」他說了,而且看起來不像說謊。

  楚璃吻心頭一動,果然,真的在墨崖山。

  她那時就懷疑金央就曾被關在墨崖山,而在墨崖山又出現了那麼多可疑的東西,所以,那裡一定就是前朝那幫人曾待過的地方。而這個身體,也與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若說的是真的,那麼我也告訴你我是誰。你聽好了,我是、、、」她說著,一邊靠近他的耳朵,說了最後三個字。

  隨著她說出來,他就愣了,看著楚璃吻,他的眼睛也流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情緒。

  不過,他也情緒也只是暫時停留,隨後楚璃吻便出手,輕鬆的扭斷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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