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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懼的頭人繼續後退,衝著霍去病大聲道:「我們給!」

  霍去病並沒有停手的意思,掌中的長劍砍掉了一個敢於向他揮動武器的牧人的頭顱。

  攻擊的時候,霍去病就是騎都尉這支騎兵的鋒刃,因此,他走到那裡,軍隊就會沿著他衝擊的方向繼續進攻。

  直到霍去病砍掉了頭人的腦袋,所有的牧人都跪倒在地,他才勒住了戰馬,四處張望。

  「將軍,有人帶著婦孺向西邊跑了。」

  謝寧喘著粗氣,指著西邊那一串逃竄的背影很想去追殺一下。

  霍去病瞅了一眼,發現逃跑的全是婦孺就搖頭道:「我沒有想把他們斬盡殺絕!」

  趙破奴幽幽的道:「他們會復仇的。」

  霍去病曬然一笑:「那就來!」

  除過漢軍之外,唯一站著的人就是那個老嫗,她頑強的向全甲冑漢軍騎兵中最壯碩的一個,用她那面破木盾發起進攻。

  木盾撞擊在甲冑上,發出蓬蓬的聲音,挨揍的李敢鬱悶的瞅著這個老婦,用劍扒拉一下老婦的木盾,老婦就打著踉蹌摔了出去。

  摔出去的老婦顧不得流血的鼻子,在地上翻滾一下又抱住了李敢的馬腿。

  「她一定很疼愛她的孫兒……」

  李敢身邊的騎兵笑嘻嘻的對李敢道。

  「族長死了,誰是新的族長?」霍去病張口問道。

  跪在地上的羌人牧民一聲不吭,無人作出應答。

  抱著李敢馬腿的老嫗掙扎著站起來,大聲道:「我是!」

  霍去病深深地看了一眼老嫗點頭道:「好!你是新族長,現在我要五百頭牛,五千隻羊,五千張羊皮,快去準備把!」

  說完話就從手裡彈出去一枚銅牌落在老嫗腳下:「以這枚銅牌為信物!」

  老嫗看著霍去病道:「我們會餓死的。」

  霍去病冷笑道:「這是十年來你們該上繳的進貢,以後,每年五十頭牛,五百隻羊,五百張羊皮!如果不想讓我們來,你們就該送去白登山!」

  同樣的話,霍去病已經說了四次了,前三次的過程很順利,趙破奴宣告過後,那些部族就立刻答應,會準備牛羊,把這些年沒有繳納的貢品補齊,在大軍回程的時候一併送上。

  為此,趙破奴還是不滿意,他堅持認為這些人是不可信任的,一旦大軍離開,這些部族就會跑路。

  霍去病並沒有接受他立刻搶劫的建議,帶著大軍秋毫無犯的離開了那些部族的營地。

  事情已經確定,老嫗無力更改,瞅著滿地的牧人死屍流淌著渾濁的眼淚,答應了霍去病的要求。

  而霍去病也沒有在這個狼藉一片的地方久留,再一次帶兵離開。

  已經離開很遠了,趙破奴依舊不斷地回首看那個哭聲震天的部族營地。

  他對這些異族人的信譽沒有半分的信心。

  霍去病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給別人解釋他的意圖的人,見趙破奴依舊不理解。

  就對趙破奴道:「等我們回到白登山,你去找阿琅,他會給你一個合適的解說。」

  「如果這些部族跑了呢?」

  霍去病笑道:「匈奴人是怎麼做的?」

  趙破奴吸一口道:「燒殺搶掠!」

  「我們是匈奴人麼?」

  「自然不是!」

  「既然不是匈奴人我們為什麼學匈奴人那一套?阿琅曾經說過,把一個財源連根拔起是最愚蠢的事情,這叫殺雞取卵!當然,取的少了,這些人就會發展起來,取的多了,這些人就會沒有了活路,會跑,會造反。只有恰好取走可以為他們發展提供幫助的那些財力,才是合適的,這是一門很大的學問。」

  「搶劫還有學問這一說?」

  「阿琅說過,學問最質樸的地方就在於它無處不在!」

  趙破奴想了好一陣子才恍然大悟道:「你們的意思是說,這些人投靠我大漢,還能活下去,見到了匈奴人,根本就沒活路是吧?」

  霍去病笑道:「這才是長治久安之道!」

  趙破奴搓搓手道:「河灣處還有一個更大的部族,現在正是牛羊肥壯的時候,我還聽說,他們部族不僅僅以遊牧為生,他們還在河灣處種地。是一個很肥的部族。」

  霍去病長吸一口氣道:「好吧,就以這個部族為最後目標,半農半牧的部族最容易成長起來,幹完這件事,我們就回去,回程的時間不能再拖了。」

  這些稀奇古怪的道理,霍去病是從雲琅那裡聽來的,不過呢,這樣的論調一般都非常的零散。

  雲琅有時候會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說一兩句,有時候師兄弟們一起泡澡的時候來兩句。

  更多的時候是在雲琅對著草原發感慨的時候聽來的。

  很奇怪,霍去病對雲琅說的這些話一點都不懷疑,或者說,雲琅從小留給他的印象就是一個不說錯話的人。

  人都是有惰性的,在找到一個靠譜的夥伴之後,他就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去苦苦的學習,或者思考那些難以找到答案的事情。

  這在社會分工中屬於優化資源。

  當然,大漢時代,兄弟情義還是非常淳樸的,很多至死不渝的友情就是發生在這個時代,而且概率遠遠比至死不渝的愛情要高得多。

  畢竟大漢的好女子一般都是強悍的,甚至強悍到了凌駕於男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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