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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敖很需要這個軍功來將功折罪,畢竟,在沒有大規模的戰鬥的情況下,他的部下傷亡過半,無論如何都交代不過去。

  眼看著霍去病就要獲勝了,雁門邊軍就再也忍不住,這個勝利對他們來說太重要。

  射傷霍去病的人是公孫敖的族第公孫進,他以為不會有人發現是他暗算的霍去病,沒想到,被雲琅看個正著,這就沒有法子再用流矢傷人這個藉口了。

  公孫進知道自己死定了,他這時候之所以會逃跑,完全是出於本能。

  那支弩箭他扯了兩次沒有扯下來,卻讓他疼痛的差點昏厥過去。

  身體伏在戰馬的背上,眼前的人雖然多,卻沒有一人向他伸出援救之手。

  公孫進不知不覺的已經跑到了皇帝所在的高台下,絕望的他,從戰馬上翻滾下來,抱著傷口雙膝跪地,將頭杵在地上,他此時只希望自己一時的衝動莫要連累族人。

  雲琅騎著遊春馬也來到了高台下,他同樣翻身下馬,用長矛刺死了公孫進,然後,也學著公孫進的模樣,拜倒在地。

  高台上的群臣鴉雀無聲,而劉徹的臉色已經好看了很多,至少這兩個混蛋還記得他這個帝王在這裡。

  「打入檻車,軍演之後另行發落。」

  這道軍令明顯是針對雲琅發出的,公孫進這時候已經死了,仰面朝天躺在塵埃里一動不動。

  兩個宮衛走過來,拔掉雲琅背上的丹鳳朝陽旗子,卸掉他的鎧甲,解下他的頭盔,打散了雲琅的髮髻,一條黃色的絲絛虛虛的掛在他的脖子上,說了一聲走。

  雲琅就朝皇帝禮拜一次,而後起身,被兩個宮衛夾在中間向大營走去。

  遊春馬昂嘶一聲,就跟在後面,寸步不離。

  衛青本來緊閉的眼睛忽然張開,看著皇帝道:「這都是微臣疏於管教,罪在微臣。」

  劉徹譏笑道:「長平都沒有辦法插手這幾個混帳的事情,你常年征戰在外,有什麼罪?倒是朕對這幾個混帳少了管束,一味地縱容,才讓他們無法無天至此。」

  宰相薛澤忽然插話道:「軍司馬有護衛主將之責,雲琅如此做雖說事出有因,擾亂點兵,依舊不可輕饒。」

  劉徹陰鬱的瞅了一眼薛澤道:「五彩旗之爭已經有了結果繼續操演,右翼龍驤變虎躍,推進五十丈!」

  這一次衛青右手的黑虎旗下壓,兩個壯碩的赤膊大漢掄起鼓槌,重重的擂響了戰鼓。

  「咚咚咚咚咚」五聲沉悶的鼓聲響過之後,右翼的大股步軍迅速站起,舉著盾牌,緩緩前移。

  這些軍卒的腳步堅定至極,看樣子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

  雲琅現在可以好好地看軍演了,他的位置好極了,檻車就在一個山包上,山包下面就是一望無際的大營。

  兩個宮衛把雲琅鎖進檻車只露出一個腦袋,倒是沒有給手腳上鎖,所以他就能坐在檻車裡看周圍的風景。

  霍去病終於爬到了木樓的最高處,他站在木樓的尖頂上,高舉著一面金龍旗不斷地揮舞,從方向看,他正在向高台上的皇帝示意。

  別人可能還會認為這是霍去病在向皇帝誇功,雲琅知道,霍去病這時候一定非常想用這個榮耀來換一條命,換雲琅的生命,所以,他才會那麼著急。

  事情已經做了,就不要想太多,從清晨到現在,忙碌了快一整天,一口東西沒吃,雲琅也是餓了。

  遊春馬馬包裡面有不少的吃食,雲琅從檻車的縫隙里探出手臂,取出一堆東西,堆在檻車裡,放心的大吃大喝起來。

  「給老夫一些!」

  正在啃雞腿的雲琅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旁邊還有人,四處瞅瞅沒看見,就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怒道:「朝下看,年紀不大一個個卻把眼睛長在額頭上。」

  雲琅怒道:「我的脖子卡在檻車上,你覺得我能低頭嗎?想吃,自己來拿。」

  「拿不了,老夫的腳被人家用鐵鏈子鎖著,夠不到你那裡,看來吃不了了。」

  「你在哪?」

  「檻車下面!」

  「我這有一塊牛肉,用荷葉包著,我小心地滾下去,你接著。」

  雲琅說著話,就把一塊牛肉順著檻車的邊小心的丟了下去,就聽檻車下面一陣鐵鏈的嘩嘩聲,那塊牛肉應該被下面那人拿到了。

  一陣狼吞虎咽的聲響過後,就聽底下的那位仁兄又道:「你就酒?」

  「不夠兩人喝的。」雲琅又喝了一口酒,平日裡不怎麼起眼的米酒,這時候出奇的好喝。

  「給老夫喝一口!」聲音出奇的蒼老。

  雲琅猶豫一下,看在這傢伙實在是太老的份上,就把酒壺也丟了下去。

  牛肉很大塊,應該讓那個人吃飽了,雲琅也吃完了雞,就坐在檻車上繼續看大軍回收。

  軍隊放出去是一回事,收回來也是一門大學問,尤其是此時夕陽西下,天邊鋪滿了彩雲,五色旗與天上的雲霞相輝映,加上潮水一般的軍隊,有說不出的壯觀。

  「年輕人,能吃得起牛肉,又能勞駕宮衛把你送過來,看樣子你的家世不錯,吃了你的牛肉,老夫也不白吃,告訴你啊,能被送到這裡來的人,想出去很難,趁著才進來,趕緊找門路出去,時間晚了,就來不及了。」

  雲琅苦笑道:「我剛剛在陛下面前殺了一個人,你覺得誰有法子把我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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