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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殷殷期望越王能得償所願。

  如此他就不用再面對強硬的小叔蕭陽。

  越王保留這塊令牌,沒有給鎮國公主,最根本原因就是想把這塊令牌作為聘禮留給蕭陽。

  他也是享受慣了,怎麼可能同蕭陽隱姓埋名,浪跡天涯?

  留下這塊令牌,越王是想支持蕭陽,只要蕭陽手持令牌,蕭越再有本事也爭不過他們。

  蕭陽位居高位,他隱在幕後做蕭陽的愛人,江山美人盡在掌握,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顧明暖暗暗佩服越王的心機,更感嘆他的天真,許是他從來就沒真正了解過蕭陽,所以越王才敗得如此慘烈。

  前世今生蕭陽的心硬如鐵,遠遠不是你對我好,我就會感動,你為我付出犧牲一切,我就會對你另眼相看,亦會回報你。

  想感化蕭陽無異於痴人說夢。

  蕭陽可以毫無心理壓力領好處,然後再把你逼入死路。

  顧明暖看了一眼冷漠孤傲的蕭陽,心中暗暗為自己慶幸,同蕭陽初相時,蕭陽還不似現在這般難纏冷酷。

  否則沒有前世記憶的蕭**本不會給顧明暖任何機會。

  在朝爭越來越激烈的時候,顧明暖竟然還有功夫想東想西,甚至努力回憶前世蕭陽為何會喜歡毫不出挑的自己呢?

  原本她已經放下前世所有恩怨了,不知怎麼卻對蕭陽一直深戀她的問題很好奇,畢竟前世她不算特別漂亮,性格有點懦弱,又很自私,就算她還有可取之處,卻也做不到讓蕭陽那樣的天之驕子垂青?

  到底前世的蕭陽喜歡她什麼?

  蕭陽筆直挺拔的身體一直擋在顧明暖之前,她完全可以不在意局面,相信最後的贏家是蕭陽。

  就算蕭陽輸了,他也有能力護她周全,全身而退。

  這份自信和安全感是顧明暖前生沒有體會過的,前世她才是寧侯府的當家人,一切困難都得她去面對,李玉……是個拿不起事的男人。

  許是詩畫上有所造詣的男人都這樣吧。

  他們更適合生活在無憂無慮的環境中,吃穿不愁,一個人沉浸在書畫的世中,無需體會外面的風霜,持家的艱辛。

  “本王倘若在意這塊牌子,就不會扔給你們了。”

  被蕭越暗指小偷的蕭陽眸子宛若晴空,在此時他眼裡仍然誰都沒裝,把蕭越和鎮國公主無視到底,“你可以試試,多了這塊令牌能奈本王如何?”

  “……”

  鎮國公主突然覺得這塊最想得到的令牌是燙手的山藥,在氣勢上,只帶幾名隨從的蕭陽完全壓倒了侍衛環繞的蕭越。

  世上怎麼有蕭陽這樣的男人?

  以前她覺得蕭越是最強的男子,今日她才明白蕭陽才是男人中的男人,看他把顧明暖保護得多好?

  鎮國公主比顧明暖還小兩歲,此時她同顧明暖站在一起,好似她才是年長的姐姐,過幾年怕是她會被當成顧明暖的長輩。

  操心催人老。

  每天鎮國公主都需要在梳妝檯前坐好久,用脂粉遮住眼角的皺紋,擦亮暗淡的膚色。

  夏侯靜放棄掙扎,蕭越都救不了她,天下沒人能救她了。

  她不該圖謀東山再起,最不該得是,他們夏侯家為何要背叛蕭陽?

  一直跟著蕭陽多好?

  完全不用操心對手是否強大,他們的主子是最強的。

  夏侯靜在朝臣武將中看到遠不如夏侯家的廣安將軍等人,他們無需鑽營,完成好蕭陽交代的事就好。

  當年有人為夏侯老將軍抱不平,說沒有夏侯老將軍就沒有蕭陽穩固的封地,蕭老侯爺把夏侯老將軍留給蕭陽,是一片愛子之心。

  夏侯靜也曾經這麼認為,現在她才明白,蕭老侯爺把父親劃給蕭陽,給了他們一條坦途,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好熱鬧啊,真是熱鬧。”

  清脆好聽的聲音飄進乾清宮,清晰落入每一個人耳中。

  趙皇后到了。

  眾人齊齊向門口看去,一道窈窕的身影映入眼帘,纖細的腰,修長的腿,瘦削的肩膀,十足十是一婉約動人的美人。

  然而發生這麼多事,誰又敢小看趙皇后呢?

  “臣拜見皇后娘娘。”

  “臣拜見皇后娘娘。”

  噗通,噗通,噗通,禮部侍郎跪下了,工部尚書跪下了,戶部侍郎跪下了,兵部尚書同樣跪下了,大理寺,督察院,翰林院等等六部九卿都有人陸陸續續下跪。

  誠心向站在門口的女子磕頭。

  蕭越睜大眼睛,不可能吧,這些人都是趙皇后的人?

  一個在深宮的女人何時拉攏到如此多的朝臣,讓他們再局勢未定,趙皇后私事傳遍天下時,依然支持趙皇后?

  就是楚帝活著也做不到啊。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簡直……簡直就是深不可測。

  她以賢惠柔弱的外表瞞過了楚帝,騙過了他蕭越。

  趙皇后身穿玄色鳳袍,皇后頭冠上的珍珠微微輕顫,垂地的裙擺有三尺長,上面繡著展翅欲飛的金鳳。

  她緩緩走進大殿,慢慢在朝臣的叩拜聲,驚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走上龍椅。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此時沒有人能阻止趙皇后,便是蕭越也不成。

  在趙皇后身後的李公公手中捧著傳國玉璽,沒有用黃布包裹,玉璽直接堂而皇之擺出來,任何人都能分辨出傳國玉璽的真偽。

  傳國玉璽不是因楚帝遷都南下而丟失了嗎?

  怎麼最後落到趙皇后手中?

  顧明暖聽說過傳國玉璽的下落,說這話的人是蕭陽,她心頭美滋滋的,蕭陽把傳國玉璽的下落透露給娘親知曉,還不是因為她?

  趙皇后擁有傳國玉璽等同於搶占到了先手,只要蕭越沒有扯旗造反,他不得不承認趙皇后才是皇室正統。

  蕭越之所以抓住趙秀兒的私事不放,否定太子是楚帝的兒子,最重要的原因北地京城的百姓不願意再受戰火的摧殘,民心思安。

  他一旦反叛挑起戰事,不得民心,蕭越手下的將士大多是北地人家子弟,讓他們屠殺自己人,他們未必肯盡全力,很可能被人抓住同為北地子弟的機會鼓動他們譁變。

  趙皇后輕輕一甩裙擺,端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掃過眾人,無人敢同她目光相碰,即便不肯跪拜,也都低下了腦袋。

  “睿郡王。”

  直挺挺站著的蕭越在一眾低頭的人中格外顯眼。

  趙皇后率先點了蕭越的名字,“你站出來是向本宮請罪?”

  太子尚未登基,作為手握傳國玉璽的皇后是有資格暫時代替年幼無知的太子坐在龍椅上發號施令。

  太后的尊位在太子登基後才能冊封。

  她此時自稱本宮而不是哀家。

  請罪?

  蕭越差一點被氣樂了,趙秀兒是不是太自信了?當他偷偷送進京城來的士兵都是紙糊的不成?

  蕭越不願直接兵諫,顧及著北地民心,不代表在魚死網破之時,他不會下令強攻,等他登上皇位可以再收攏民心。

  “你先解釋清楚出身,再對本王發號施令。”

  即便有蕭陽方才一番話,百官腦補比較出的劇情比較多,蕭陽本意更多維護顧明暖。

  “你同顧衍是如何矇騙皇上?欺君罔上?!”

  蕭越目光掃過沉默不語的蕭陽,心情稍稍放鬆了一些,小叔怕是不會親自下場爭位了,只要不涉及顧明暖,蕭陽起碼不會在此時同蕭越徹底翻臉。

  小叔不大可能幫趙秀兒。

  這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和暗鬥。

  蕭越覺得小叔這份君子作風很傻,等他掌握大局朝政後,實力的天平完全傾向自己,到時候他完全可以挾天下對抗只有遼東封地的小叔。

  他慶幸小叔和趙秀兒沒有聯手,只需要全力對付趙秀兒這個女人。

  顧誠突然站出來,道:“睿郡王此言詫異,皇后娘娘何時矇騙皇上?何時欺君罔上?在皇上生前,一直是皇后娘娘陪伴陛下,送陛下最後一程,被陛下託付江山的人也是皇后娘娘。”

  “太傅所言甚是。”

  擁護皇后娘娘的朝臣,以及顧誠黨羽紛紛點頭。

  “皇上受命我為太子太傅,曾百般叮囑我教導太子,輔佐皇后娘娘攝政,倘若娘娘欺騙皇上,皇上還會把太子留給娘娘?”

  顧誠淡化娘娘和衍堂弟的前塵往事,說得好似楚帝已經知曉趙秀兒和顧衍原本就是夫妻。

  蕭越冷笑一聲,尖酸反問:“顧衍的兒子是誰生的?據說顧衍兒子身上也有紅雲胎記,是嫡血的證明。”

  朝野皆默,便是顧誠善變也說不出上話來。

  “我爹續娶不成麼?誰規定我爹只能等待我娘?”

  顧明暖並不知趙皇后特意吩咐涼州那邊修改了死亡的記錄,在顧明暖的記憶中母親在衙門中是銷戶的。

  所以她說得極是理直氣壯,雖然這麼說有點對不住弟弟,可眼下的狀況這麼說是最好的。

  倘若娘親敗在同父親的私情上,父親會內疚一輩子!

  蕭越一時語凝,當初姜氏滿京城張羅給顧衍續娶,誰都知道顧衍是死了娘子的騾夫,衙門中亦有顧衍髮妻死亡證明。

  顧衍私下成親,不讓旁人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給顧衍生孩子的女人據說只是一個破了身的女奴。

  蕭越冷哼一聲,“誰知道顧衍是不是打著女奴的幌子同趙皇后私通?皇上就是被他們矇騙了。”

  一口咬定此事,蕭越如何都不會輕易鬆口。

  顧明暖冷笑,越過向自己瞪眼睛的蕭陽,心想壞了,竟然一時又忘記蕭陽的囑託,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看父母受非議。

  她的笑聲充斥著嘲弄,“睿郡王,蕭越!”

  “現在你在朝堂上,爭得都是國家大事,你拿著我父親的私事說嘴,拿著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指責皇后娘娘,於大事朝政上有何益處?你堂堂王爺竟同街頭巷尾的三姑六婆一般拿著雞毛蒜皮的小事當國家大事看待。”

  “你口口聲聲提陛下看錯了皇后娘娘,我覺得陛下真正看錯的人是你,陛下把你當做重臣干將,可你本性小肚雞腸,同嘴碎的婆娘無異。”

  “陛下英明最後沒有把國家大事和太子託付給你,否則不出十年,宗廟怕是毀於你手。”

  話語擲地有聲,狠狠嘲諷一番蕭越的目光短淺,只顧一些桃色傳聞,絲毫不去想大局。

  顧明暖繼續追問蕭越,“你處處為先帝不平,先帝的喪葬事你操過心嗎?你可在先帝靈前燒紙?可曾和百官一起商量過先帝的諡號?可曾安撫痛失君父的百姓?你有沒有想過北方蠻族會不會趁著先帝駕崩興兵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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