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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陽淡淡的說道:“前面是鳳鳴樓,你跟我來。”

  “……小叔。”蕭越不想去。

  蕭陽直徑越過蕭越,背對著他道:“跟上!”

  語氣重了幾分。

  世人眼中他是睿郡王,鎮國公主的駙馬,大權在握,是帝都最重要的實權梟雄,甚至連後宮都可自由出入,然而在小叔面前,他就是個晚輩,被小叔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從他父親開始撫養小叔,小叔就是一座壓在他頭頂上的大山,不止因小叔輩分比他高。

  蕭越每次取得不菲的成績,以為自己已經站到權力的頂峰,一抬頭小叔還在他頭頂上,那股灰心沮喪,旁人是無法理解的。

  鳳鳴樓共有五層高,站在最上一層,憑欄而望,可看清大部分樓台殿閣,不是皇宮最高的建築,卻因為地理位置好,為觀景的好去處。

  蕭越沿紅木樓梯爬上頂層,蕭陽已經站了一會兒,高處的勁風吹得他袍袖翻滾,飄然若仙。

  小叔若是成仙歸去該多好?

  沒了小叔,這世上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蕭陽仿佛後背長眼,看清蕭越的心思,沒有他,蕭越依然鬥不過皇后娘娘!

  他肯定不會提醒蕭越。

  “最近你時常出入中宮?”蕭陽手搭在漆紅漆的憑欄上,望著遠處中宮的方向,蕭越該有多愚蠢,主動去挑釁那頭披著柔順外皮的母老虎?

  “侄知曉瞞不過小叔,本想著等事成之後再告訴小叔。”

  蕭越臉皮極厚,完全沒有被戳破後的尷尬羞愧,“既然皇上都沒阻止,我去中宮拜見娘娘,輔佐娘娘處理政務,也算是為君分憂。”

  雖然他現在還沒得手,讓趙皇后委身自己身下,離著那一日不遠了。

  “你認為你來得急?你認為楚帝會把江山社稷交給一個野種?”

  “……是遺腹子。”

  蕭越感到小叔鄙夷輕視的目光,坦白道:“他眼睛一閉,還管得了誰當皇帝?都是蕭家血脈,小叔不該支持侄兒嗎?”

  蕭陽扯了扯嘴角,眸子越發冷漠,“殷茹能讓你好不容易娶進門來的鎮國公主生不出,連她都能做到的事兒,你認為楚帝做不到?”

  “蕭越,我沒有你這麼愚蠢的侄兒。”

  “二哥也沒你這種下作的蠢貨。”

  蕭越身體一顫,“小叔如何知曉殷茹下藥的事?”隨即苦笑,“您在侄兒身邊放了多少的密探?”

  楚帝給趙皇后的藥早就被蕭越的人換掉了,趙皇后當著楚帝面表忠心喝進去的絕育湯不過是一碗尋常的補湯罷了。

  蕭越心思轉動,自己身邊有小叔的暗線,他突然對整治磋磨殷茹讓小叔察覺到端倪,可在皇宮這邊,小叔卻沒收到任何消息。

  也是,小叔從來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

  在小叔看來,政治或是戰爭就該讓女人走開。

  “您想知道什麼,侄兒都能告訴您,您何必費心命人打聽?”蕭越委屈,輕聲說:“外面人如何說我們叔侄不和,侄兒都不曾懷疑過小叔,從未想過針對小叔,畢竟我們都是蕭家子孫,盼著蕭家好。”

  蕭越緩緩半跪下來,充滿感情的說道,“您處罰侄兒,是為侄兒好,如今侄兒是睿郡王,自然不會再去想靜北侯的爵位,祖傳下來的爵位是蕭焱的。”

  蕭陽漫不經心的輕輕敲擊著憑欄,蕭越把湯藥換了?岳母大人只怕會換回來,否則又如何讓楚帝感動?

  如何讓楚帝徹底放心娘娘?

  兒子都給岳父生了兩個,能不能再懷孕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就算岳母能生,岳父也不會讓她再冒險了。

  “侄兒始終記得父親故去前,拉著您和我的手說,蕭家交給我們了。”

  蕭越擦拭眼角。

  蕭陽淡淡的說道,“二哥是說,蕭家交給我,不是我們!蕭越,你想做什麼,我不會攔你,不過從今日起,蕭家的一切同你無關,以後你再不是蕭家子弟。”

  第九百七十六章

  蕭越覺得自己幻聽了,問道:“小叔是打算把侄兒驅逐出蕭家?”

  憑什麼?

  蕭陽怎麼敢?!

  他做了許多,還不是為蕭家站在頂峰?成為皇族?

  沒有蕭家族老們的認同,就算蕭陽是蕭家的守灶人,也沒資格把堂堂蕭家嫡脈驅逐出宗族,畢竟蕭越的父親對蕭家的功勞很大。

  當初祖父,大伯父先後戰死後,全靠蕭越的父親穩定局面,蕭家也是在他們父子手中成為北地霸主。

  他蕭越為興盛蕭家,穩固蕭家地位,犧牲很多,蕭越不曾想過有朝一日,他會被逐出家門。

  哪怕他現在已經得不到蕭家太多的支持,可他是姓蕭的,還有祖父父親的威名在,他籠絡住的人大多認同他是蕭家子弟的身份。

  “小叔是在嚇唬侄兒吧,侄兒何處做得不好,小叔儘管指出來,侄兒改還不成嗎?”

  “改?”蕭陽多了一抹嘲諷,“你改不了的。”

  蕭越:“……”張口申辯,蕭陽雙眸微斂,淡漠決然,蕭越心頭咯噔一聲,一旦小叔做出決定,天底下再沒誰能讓小叔改變主意,連被小叔寵在心尖上的顧明暖都未必能做到。

  即便顧明暖僥倖能讓蕭陽改變主意,她也不會為蕭越求請。

  蕭陽俯視單膝跪著的蕭越,再一次感嘆明明蕭越是二哥的骨血,為何蕭越就不似二哥半分?

  蕭越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二哥的胸襟和手腕了。

  二哥不是沒對人狠過,也不是沒用過陰損的手段,蕭越卻是只看見二哥不好的手段,學不會二哥的為人,以及在大義上的堅持。

  蕭陽有時敬佩娘娘,並不是敬佩她不擇手段,而是佩服她一介女子敢同男人爭鋒,女子天生就比男人要弱上一些,世道對女子並不公平,娘娘沒有用盡手段的話,又怎會走到今日?

  “蕭越,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以前我只覺得不配繼承蕭家祖業,只能做個尋常蕭家子弟,最近我才發現,我錯了,你問我對你所作所為哪不滿意?”

  蕭陽停頓片刻,在蕭越求知的目光中,緩緩的說道:“哪裡都不滿意!你,我教不好了。我認為再讓你留在蕭家,蕭家不僅不會成為你口中的第一家族,反而遺臭萬年。”

  方才蕭越竟然對他存了齷齪的心思,這讓蕭陽無比噁心,更無法容忍這麼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在外打著蕭家的旗號招搖過市。

  他不能眼看蕭越敗光蕭家三代人經營下名聲,更無法繼續容忍被岳母玩弄掌心之中的蕭越把蕭家牽扯進去。

  不管他生父是誰,蕭陽始終都把自己當做蕭家的守灶人,完成對父兄的承諾,讓蕭家繁盛繁衍,受世人敬仰。

  “我為蕭家流過血,為蕭家付出良多,你不能……不能這麼做。”

  蕭越受刺激似站起身,逼近以前一直不敢靠近的小叔,“你說我讓蕭家遺臭萬年,你呢,蕭陽你為蕭家做過什麼?只要是我做的,你都不滿意,我為家族嘔心瀝血,你只守著自己的地盤,度我挑三揀四,稍有不順你心意的事,你對我張口就責怪,動手就教訓。”

  刺啦,蕭越衣衫,破布碎片撒了一地,勁風一卷,錦袍碎片飄飄蕩蕩,慢慢落在鳳鳴樓下。

  守著鳳鳴樓的侍衛,不管是蕭陽,蕭越的人,還是宮廷侍衛,沒一人敢抬頭,任由碎片落在他們頭上。

  蕭越坦露上身,後背傷痕累累,直面蕭陽,眸子仿佛噴火,“這些都是你留給我的,不是在戰場上,是被你親手鞭撻留下的永遠不會消失的痕跡,倘若父親還能看到這些,他會不會後悔養了你,會不會後悔把該給你的,不該給你的地盤勢力以及人脈留給你?”

  “你總說我忘記祖父和父親的遺志,忘記蕭家的立足根本。”

  蕭越如火的氣勢強壓蕭陽,“其實忘記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是你蕭陽,你為顧明暖做得荒唐事還不夠多?”

  拳頭握緊,蕭越忍了半晌,這些年受的磨難讓他不願意再忍下去了,蕭陽都同他撕破臉了,他還有什麼顧忌?

  何況他想藉機試試蕭陽的內勁還在不在。

  畢竟顧明暖生產時,蕭越特意留意蕭陽,親眼見到顧衍曾經握著蕭陽的手腕……蕭越懷疑蕭陽是不是內息凌亂?

  蕭陽是那麼的在意顧明暖。

  “忘記祖父囑託,忘記父親的志向的人是你!”

  蕭越的拳頭狠狠砸向蕭陽,“只要蕭家能成功登頂,成為至尊,把那些瞧不起蕭家出身的士族狠狠踩在腳下,世人只會叩拜至尊,誰會多嘴蕭家如何得到江山?開創萬年基業?”

  砰砰砰,蕭陽同蕭越連對三拳。

  蕭越的攻擊似疾風暴雨,拳頭沉重,勢如烈火,蕭陽雖是擋住他的攻勢,不弱下風,然而身體卻是小退了半步,不是圍欄擋著,他許是會被蕭越轟下鳳鳴樓。

  “就憑你敢同我動手,蕭越,你還想留在蕭家?”

  蕭陽暗暗揉著疼痛的拳頭,胸口卡著什麼,氣息不順,“我做事不需要向你交代,說你不配做蕭家子弟,你就是不配。”

  霸道,狂妄!

  蕭越明明占據些許上風,卻被蕭陽的任性鎮住片刻,趁著蕭越失神之時,蕭陽翻身從鳳鳴樓上躍下,猶如一根浮萍,輕盈平穩的落在地面上。

  “以後蕭家族譜,二哥一脈只有蕭燁,蕭煒,再無蕭越。”

  留下這句話,蕭陽慢步離開。

  蕭越的拳頭生生砸斷紅木圍欄,木屑刺傷他的拳頭,幾縷細細的血絲流下,瞪著蕭陽的背影,他的內息一定是出問題了。

  蕭越眼裡閃過凶光,他該如何利用這點?

  驅逐出蕭家,他固然生氣鬱悶,只要他是最後的勝利者,制住蕭陽,回到蕭家不是輕而易舉?

  到時候連蕭陽都是他的人,蕭家難道還有人敢怨懟他?

  ****

  顧衍剛剛入宮便聽說蕭陽和蕭越在鳳鳴樓動起手來,匆忙趕過來,他深知蕭陽不適合同人動手。

  蕭陽淡淡的一笑,“岳父,我沒事。”

  眸子依然明亮璀璨,蘊含著一抹計謀得逞的愉悅,低聲道:“又老岳父送我回府。”

  第九百七十七章

  蕭陽將身上的重量完全壓在顧衍身上,俊臉一片慘白,抽乾所有的精力。

  “……你都這樣了,還說沒事?”顧衍不曾見過虛弱的女婿,顧不得什麼,直接把蕭陽背在身上,邁開長腿向宮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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