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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本王,你能享受到旁人的巴結奉承?”
“你肯嫁給本王,不外乎是為功名利祿。”
越王不去看哭哭啼啼的顧明萱,轉而望向蕭陽,意有所指的說道:“女子大多擅長偽裝,裝作深情,其實若是男人沒有權柄在手,她們是不會看你一眼的。外表越是清高的女子,也是在意那些俗物。”
蕭陽輕笑:“沒看出來,越王喪妻多年,竟如此了解女子。”
嘲諷之意十足,蕭陽帶著幾分好奇,“不知越王你被多少個虛有其表,只愛慕富貴榮華的女子騙過?”
“噗嗤。”顧明暖忍不住笑了,當然她也不想忍,蕭陽的嘴著實太毒了,越王面色一僵,說不出話。
蕭陽淡淡的說道:“她愛慕權勢,給她就是,橫豎我也不缺,她愛慕富貴,我便把金山銀山送給她又何妨,賺來的銀子珍奇物件不就是享受的?博她紅顏一笑,我看很值得。”
他向顧明暖眨了眨眼睛,“至於她喜歡旁人的巴結逢迎,也沒什麼奇怪的,只要是人都喜歡聽好話,喜歡聽討喜的話,我也不例外。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從來不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兒,要求旁人!”
越王:“……”
他就那麼喜歡顧氏?!
顧明萱聽得都忘記哭了,能嫁給蕭陽這樣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幸福啊。
本指望越王幫她討回公道,沒成想越王來是來了,不僅沒維護她,狠狠打壓顧明暖,反倒要同她退婚?
同越王退婚,滿京城的人誰敢再娶她?
在越王寵溺她的時候,她是那麼的囂張目中無人,不知得罪多少人,多少人暗暗恨著她,巴不得顧明萱倒霉呢。
“王爺,我……我捨不得您。”
顧明萱苦苦哀求,“您退婚後,讓我如何有面目再活著?還不如……還不如死了乾淨。”
越王不為所動。
反倒蕭陽挑起眉梢,不清不淡的說道:“越王若同她退婚,能不能別在本王面前?本王王妃受不得驚嚇,倘若越王只為退婚,早早離開為妙。”
“我自是有話同你說。”越王眸光灼灼,“本來也該早些告訴你的。”
顧明暖心頭一顫,注意力從顧明萱身上移開,莫非……莫非越王會說起蕭陽的身世疑點?不過越王當時應該早早離開中原了,英宗突然暴斃時的事兒,越王未必事無巨細都知道。
他這麼說,是不是有糊弄蕭陽的嫌疑?
不過蕭陽可不是越王說什麼就相信什麼的人,越王倘若以秘密結好蕭陽,未必蕭陽對他會手下留情。
顧明萱淒悽慘慘,卻沒一個人理會自己,不由得羞憤交加,他們都不相信自己會為退婚一事尋死,那她就死給他們看看!
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帕子似在臉上擦出一條血痕,顧明萱哽咽道:“我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
說罷,她直接沖向屋中的柱子,裙角飛揚,猶如盛開的荷花,俏臉上浮現決絕之意,任誰都看出她是真想死。
一旁的婢女根本來不及拽住顧明萱。
越王冷冷的看了一眼,便不敢興趣移開目光,一個沒用的廢物,縱是死了,也不值得他多看一眼,什麼生是他的人?
他只不過是利用顧明萱的顧氏小姐的身份罷了。
從不曾把顧明萱當做妻子看待。
“顧明萱……”
唯一對她有幾分擔心人是顧明暖,不管她是真心尋死,還是做做樣子,單看她衝過去的力度,僥倖不死,也會頭部受重傷,為越王這樣的人值得嗎?
男人已經不留戀你了,你硬是留在他身邊有什麼用?
況且越王根本就沒那份心。
越王同前世的李玉不一樣,李玉縱然心中有郭師妹,對顧明暖還是有一分好感善意的,因此顧明暖才堅定能把李玉的心搶過來,何況她當時是李玉明媒正娶的夫人,只要她不犯大錯,沒人可以動搖她的位置。
顧明萱算什麼?
只不過同越王定親而已。
啪,一顆蓮子正好落在顧明萱的腿窩處,打中了穴位,顧明萱腿一軟,身體前傾,撲倒在地上,同木柱僅僅一步之遙。
蓮子骨碌碌在地上滾動,顧明萱望著蓮子,卻再也生不起方才尋死的決心了,虎頭先是期盼的望著越王,顯然很希望蓮子是越王打出的,可惜越王面部表情,對她的死活莫不關心。
“本王說過,王妃怕驚嚇,怕見血,你若是尋死儘管家去。”
蕭陽收回彈出蓮子的手指,冷冷不屑的說道:“莫怪岳父把你們一家族譜除名,你尋死覓活的樣子,真真給南陽顧氏丟人。”
“來人,把她扔出侯府。”
“是,主人。”
這次出現得是江恩,顧及男女大防,江恩可不想被顧明萱纏上,指使幾個粗使的僕婦架起顧明萱,顧明萱眼淚簌簌滾落,但也沒再哀嚎,到是省了江恩不少的事兒。
到底曾經是王妃的堂姐,江恩還是手下留情了,不似對顧律一般直接扔到侯府門口,而是讓粗使僕婦把顧明萱送到馬車上。
顧明萱的眼淚砸在手腕上,後悔今日就不該來靜北侯,怎麼早沒想到越王在意同蕭陽的連襟關係?
倘若早明白這一點,哪怕耍賴皮也不會讓父親離開顧氏的,如今一切……一切都遲了。
第八百八十七章
屋子中只剩下蕭陽,顧明暖,以及越王,三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本王同你說的話很重要,燕王妃是不是可以先回去歇息?”仿佛怕蕭陽不高興,破壞難得同蕭陽碰面的機會,“她身子重,受不得勞累,情緒波動太大對養胎不利,還是早些回房為好。”
越王一心為顧明暖打算。
原本顧明暖沒想聽越王會同蕭陽說些什麼話,不過越王這麼一說,她反而不想如越王的心意,盈盈一笑,“妾身不累,還堅持得住。”
蕭陽淡淡的說道:“本王沒一事隱瞞王妃,你要說就儘快說,不說……本王也不強求,其實本王不覺得同越王你有何話說。”
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蕭陽仿佛對顧明暖更關注,時不時遞給她一塊小點心,或是一顆一顆撥栗子,不到一會功夫,蕭陽便剝好一小盤,推到顧明暖面前。
越王閉了一下眼睛,壓下酸澀,強忍住不忿,低聲道:“你不想知道先帝英宗的事嗎?畢竟先帝是蕭家的大恩人,蕭家一向忠誠於先帝,蕭老侯爺同先帝……還有你母親和先帝?”
“先帝早已經故去,當年的事情也已經過去,我蕭家忠誠於先帝,身為忠臣,是不會懷疑先帝的品行,更不會探究宮廷秘辛。”
蕭陽神色淡漠,不是當著越王的面佯裝不在意,他是真得不在乎那些往事,至於母親對英宗的某種情分,也只是痴心妄想罷了。
先帝那樣的人物,少不了愛慕者。
母親出身士族,一向以世家小姐自居,自然看不上糙莽出身的父親,不是所有的夫妻都要情投意合的,如同他和小暖一般。貌合神離,維持夫妻的名分也不在少數。
在蕭陽不多的兒時記憶中,父母大多時是無話可說的,卻也相敬如賓,父親並沒強求過什麼,也不曾虧待母親。
先帝更不可能去勾引臣子的妻子。
越王搖頭苦笑,剛想說什麼,卻聽顧明暖說道:“先帝還再世時,越王就已經離開了中原,您了解的事兒並不比旁人多,何況我們王爺有蕭爺可以請教,他知道的事情一定比您多。”
“……”越王有心封住顧明暖的嘴。
蕭陽卻微微頷首,恍然大悟道:“言之有理,越王,若是您還想說這些,快些離去吧,本王不樂意聽你廢話。”
顧明暖察覺越王眸子閃了閃,心中隱隱猜測,怕是越王也不知蕭陽真正的底細,越王全靠推斷猜測。
許是還沒她了解的多。
“好,本王今日不提往事。”越王身體猛然拔高了一寸,“聽說謝珏練出了西府藤甲兵?”
蕭陽點點頭,“越王有何高見?”
“本王還聽說你有神兵利器,能劃破藤甲?”
“越王不是想向本王購買神兵利器吧。”蕭陽摸了摸下顎,“賣給你一些神兵利器也不是不成,不過越王你手中有本王需要的東西?”
“你真打算賣?”
越王吃驚的看著蕭陽,誰又這樣的好東西不是藏著掖著?他竟然賣給對手?還是說蕭陽沒把他當做對手?
顧明暖也是吃驚不小,不過卻相信蕭陽,他說賣,一定有賣的理由。
“本王只換,不賣,畢竟本王不缺金銀。”蕭陽似笑非笑,“倘若越王捨得,不如拿瓊州島交換一批神兵,如何?”
瓊州島可是越王發家的根本,如今島上極是繁榮,蘊藏著大量的稀有礦產,也是支撐越王再海外領土的經濟支柱,若是沒了瓊州……越王實力自然大打折扣。
可是能破藤甲軍的神兵對越王也很重要。
倘若別人說換,越王能要那人的命,可偏偏蕭陽這麼說了,“容本王想一想,蕭陽,本王對你甚是看重,若是你想要……”
“是換!”蕭陽淡淡的回絕越王,“三日後,越王再給本王答覆即可。”
“……”
“來人,送客。”
蕭陽再一次端起茶盞,越王嘴唇動了動,長嘆一聲,仿佛他的一片苦心不被理解一般,顧明暖輕輕揉著反酸的胃部,真是噁心啊,連著吃了好幾顆酒醋梅子才把噁心壓下去。
越王被僕從不是恭敬的請了出去。
蕭陽把手中的茶盞重重砸在地上,“老不羞!無恥之極!”
“……我還沒生氣呢。”顧明暖輕輕按著蕭陽的肩頭,“以後少見他就是了,對了,你真打算同他交換?瓊州島雖是不錯,可神兵不是更為重要?那樣的利器落入越王手中,對你,對謝公子都不是好事。”
蕭陽的根基在遼東,瓊州島卻是在南海,一南一北管轄起來並大方便,而且瓊州島的居民除了土著外,多是越王的舊部,即便蕭陽接手,他們也未必肯聽蕭陽的命令,弄不好會出亂子的,派兵去鎮壓,反而會讓蕭陽兵力分散。
蕭陽把顧明暖摟進懷裡,聞著她身上的清香,煩躁要殺人的心情突然平靜了不少,輕笑道:“你當謝珏的藤甲兵士完整的?畢竟組建的太過倉促,還不到堅若磐石的程度,只要給謝珏一點點時間,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