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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說蕭越也是條硬漢子,愣是忍下三百藤鞭,一直高昂頭顱,跪在父親墓碑前,好似在無聲的控訴,被父親撫養大的小叔是如何嚴懲蕭越的,他蕭越可是父親唯一的嫡血。

  換做平時,蕭越挨家法不過是兩三下用全力,隨後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然而今日沒人敢徇私,畢竟蕭陽發話了,倘若對蕭越手下留情,蕭陽就不會對執鞭的人客氣!

  蕭焱記得他們回來前,蕭越因為流血過多,被打爛的後背抽搐,他整個人也似抽去了靈魂,發著高燒,可是每一位族中長輩敢讓蕭越起身,不受三日罰跪的苦。

  蕭越這番折騰下來,不調養個把月無法恢復元氣。

  又有一輛馬車來到侯府門前,僕婦從馬車上下來,用擔架抬著狼狽脫力的殷茹下來。

  顧明萱震驚的看著仿佛丟了半條命的殷茹,因來得匆忙,她並不知道今日發生在殷茹身上的事兒,往日如同牡丹一般艷麗無雙的殷茹,怎麼似被冰霜打過一般毫無神采?

  殷茹一直是很厲害的,顧明萱心中一緊,莫非又是因為顧明暖?

  她叫來婢女輕聲交代幾句,婢女領命去打聽消息,顧明萱發覺蕭家的媳婦對殷茹猶如躲避蛇蠍,避之唯恐不及,並頻頻向顧明暖撇清同殷茹的關係。

  表明她們一點都不同情殷茹!

  不大一會功夫,婢女回來了,只要稍稍用心打聽,很快就能得到確切的消息,今日京城就沒有第二個讓人議論的事,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就在殷茹和蕭越身上,當然也包括謝家重新訓練出西府藤甲軍,還有燕王手中掌握的神兵利器,能割開藤甲的鋒刃。

  顧明萱深深吸了一大口氣,“鎮國公主愣是被燕王扔出去?”

  “……是,聽說鎮國公主已經回去叫人了。”

  婢女咂嘴,那可是鎮國公主啊,連顧明萱都要巴結的人,越王唯一的嫡親孫女,在顧明萱為越王開枝散葉前,鎮國公主是越王理所當然的繼承人。

  “我們在侯府門口等一等,我猜測鎮國公主和越王一會兒便到。”

  顧明萱眸子一亮,她是比不過燕王,可越王定會為鎮國公主出頭,試探蕭陽的虛實,燕王氣勢太強,對越王自然沒有任何好處,今日越王倘若不反擊,會被世人認為越王不如燕王,或是怕了燕王。

  只要越王趕到,顧明萱就能扳回一城!

  精疲力竭的殷茹能感到侯府門口還有外人,只是她現在已經沒有精力和力氣去看究竟了,只想早日回到屋中歇息,原本她是打算和蕭越同甘共苦的,然而蕭越和鎮國公主出現讓她徹底心寒了。

  她也是有脾氣的,自知指望不上蕭越,還不如回來養精蓄銳,討好太上夫人,今日除了蕭陽展現超強的實力外,殷茹更清楚她若是還想做蕭越的妻子,決不能依靠蕭越。

  莫大的諷刺,她是否能留在蕭家,蕭越說得不算,反而是外人蕭陽的意見最為重要,哪怕蕭陽對生母太上夫人不是言聽計從,太上夫人說得話,蕭陽也能聽進去一二。

  比起鎮國公主來說,已經被打去所有氣焰的殷茹更適合留在蕭家,殷茹也不會再想同顧明暖爭什麼了。

  “快些進門。”殷茹有氣無力的吩咐僕婦,“無論誰來,都同咱們沒關係。”

  越王若是為鎮國公主來蕭家鬧事,對她只有好處,有時候不爭是爭,她只要做好本分的事就好。

  對太上夫人沒有依照約定出現,讓她受了這麼多苦難和委屈,殷茹漸漸看淡了,也明白是蕭陽或是顧明暖阻止太上夫人。

  “來了,來了。”

  顧律滿臉興奮的指著代表越王的旗幟,仿佛一瞬間找到主心骨,他細心的數了數越王帶出來的騎兵,有點納悶人數並不算多,既然和蕭陽對抗,怎麼不領重兵前來?

  “爹,就算是越王也不會派重兵包圍靜北侯府。”

  顧明萱抿了抿髮鬢,以最優雅的姿態迎接越王,在一眾精兵悍將的簇擁下,越王花白的兩鬢平添一抹成熟的魅力,真是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有權有勢的越王縱然上了年歲,依然富有魅力,沉穩內斂的眸子似能撥開女子的心事,讓顧明萱的心有種小鹿亂撞的燥熱。

  哪怕知曉越王心中還有人,顧明萱也覺得自己不比那人差,越王沒準會漸漸忘記那人,被自己徹底迷住,畢竟她年輕,漂亮,越王都稱讚她是解語花。

  “一會兒,您別亂說話,一切聽我的。”

  顧明萱生怕父親丟人,讓她在越王面前丟臉,提著刺繡的帕子,單就這塊帕子就要二三十兩,是最最頂級的絲綢,當然絲綢是越王送給她的。

  越王剛剛勒住韁繩,顧明萱身段妖嬈,聘聘婷婷走過去,眼圈微紅,裊裊伏低身軀,“妾見過殿下。”

  越王微不可見的皺眉,眼裡閃過一絲厭惡,不過很快便換上和藹寵溺的笑容,“萱姐兒怎麼也在此處?”

  顧明萱好似找到能給自己做主的救星,帕子一角擦拭眼睛,“……都是妾身的錯,您派來保護我的侍衛……侍衛都被燕王給……妾身都嚇壞了。”

  越王面露驚訝,被蕭陽殺了?!

  他看向身邊的侍衛長,低聲詢問幾句,他原本是在皇宮,聽鎮國公主出事了,這才趕過來,還沒見到蕭陽送到越王府的屍體。

  第八百八十二章

  今日蕭家祭祖,殷茹向謝夫人磕頭賠罪,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按說越王是應該關注的,連楚帝都秘令東廠廠督時刻注意動靜,越王卻是單獨一人入宮,也不去見楚帝,或是紀太后,他一個人待在先帝英宗駕崩的宮室,把所有人都趕到門外。

  一坐就是大半日,楚帝的親信偷偷趴著門fèng看了半晌,看得一頭霧水,弄不懂堂堂越王跪坐在床榻前,到底所為何事,不言不語,目光直勾勾的有點滲人。

  親信向楚帝回稟後,楚帝思索良久,略有幾分明白,亦有幾分糊塗,畢竟當年他同兄長英宗沒有玩到一起,更多時候跟隨母親,紀太后把小兒子楚帝當做心肝寶貝似的,對兄長和越王之間的矛盾爭執,並不十分清楚。

  而清楚的人也都接二連三的故去,楚帝感嘆一句,難得糊塗,便輕輕接過了此事。

  直到鎮國公主找到皇宮,闖進宮室,才驚醒沉醉在往事中的越王。

  沒等鎮國公主說出委屈,被打擾的越王迎面就給了最最疼愛的孫女一記耳光,高聲怒喝,誰准你闖進來的?

  越王能不生氣嗎?

  剛剛似同先帝有多牽扯,不管先帝是罵他也好,無視他也罷,總歸能見上他一面,可是卻被鎮國公主打斷了。

  偏偏讓鎮國公主受盡委屈的人是蕭陽!

  他著實不願意在英宗住過的地方提起蕭陽。

  不過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孫女,唯一的骨血,越王很快壓下怒火,今日是別想消停了,慢條斯理的問清楚原因,越王眸光深沉。

  鎮國公主從未被祖父打過,自然受不了這等委屈,外人欺負她就算了,一向看重她,栽培她,把她當做繼承人的祖父也打自己,她接受不了。

  說完原因後,她捂著臉頰跑了出去,漫無目的在皇宮中橫衝直闖,隱隱感到幻弓中的奴婢看她的目光都沒有往日的尊重,她們一定是心裡嘲笑她。

  嘲笑她為了一個有婦之夫出頭,還被蕭家主事人之一的蕭陽扔出蕭家祖墳,好似她沒有資格去祭拜蕭家祖宗,更沒資格嫁給蕭越。

  八面玲瓏的趙皇后當然聽說了這個消息,心中頗為欣慰,這才是她的好女婿!也是她的好對手,不過卻讓宮尚宮悄悄打聽鎮國公主在皇宮何處遊蕩,假裝意外碰見無人傾訴委屈的鎮國公主。

  以趙皇后的伶俐心機,縱然鎮國公主知曉她是顧明暖的義母,對顧明暖疼愛有加,漸漸也對趙皇后推心置腹起來,幾乎把自己的委屈全說了,趙皇后在一旁默默陪著鎮國公主落淚,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鎮國公主從未享受過母愛,得趙皇后寬慰,被她柔情似水的慈愛目光盯著,不由對趙皇后親近上幾分。

  宮尚宮在一旁默默站著,時而掃一眼鎮國公主,有一個被主子賣了,還幫著主子數錢的,鎮國公主在兵事上雖是有獨到見解,處理一些事情也很沉穩,但終究只是個小姑娘,不似主子在後宮沉浮這麼多年,還是太嫩了。

  唯一能讓主子費些心思的人只有郡主,偏偏主子把郡主寵在心尖上,要星星不敢給月亮。

  就鎮國公主還想跟郡主比?

  鎮國公主離去,越王在宮中也待不住了,此時他迫切想見到蕭陽,不是為蕭陽掌握的神兵利刃,其實蕭陽若是肯回應,他寧可把偌大的基業送上,幫著蕭陽推翻楚帝,讓皇位屬於真正該屬於的人!

  可惜蕭陽最近連面都不讓他見了。

  好不容易今日被他逮到機會,越王怎可能錯過?

  最後看了一眼英宗住過的宮室,他轉身出了皇宮,帶領侍衛直接趕到靜北侯府,沒想到會在侯府門口碰見他未過門的王妃。

  顧明萱嬌嫩無比,淚光點點,娟秀可愛,宛若弱柳扶風,讓人心生保護之意,可這樣的嬌弱恰恰是越王最為厭煩的,哪有英姿勃發,殺伐果決的男子吸引人?

  越王翻身下馬,猶豫半晌手掌落在顧明萱瘦削小巧的肩頭,淡淡的蘭糙香味混合處子的幽香沒能讓越王亂了心神,反而更生出幾分厭惡。

  “侍衛死了就死了,過兩日本王再派一些精壯的侍衛保護你。”

  不動聲色,越王收回手臂,顧明萱被這話鯁了一下,她要說得是燕王目中無人,不是她缺侍衛保護。

  “妾讓王爺丟面子了。”顧明萱自知越王最喜歡什麼,故意帶著了幾分女孩子特有的嬌憨任性,“王爺,妾委屈。”

  還微微扭過半邊身子,仿若生氣一般。

  顧律在一旁瞧著,發覺越王好似生氣了,自作聰明的上前,“王爺,這事可不能這麼算了,這可關係著您的體面啊,而且……而且顧衍串通顧誠愣是把我趕出顧家去。”

  越王目光一變,“你說什麼?”

  “我說事關您的體面……”

  “不是這句!”越王不耐煩打斷顧律,“最後一句話,趕出顧氏是什麼意思?你不是南陽顧氏的人了?”

  顧律被突然變得陰沉的越王嚇得腳軟,此時他才驚覺越王同他家結親怕是另有原因,絕不是單純看上顧明萱明艷活潑。

  顧明萱察覺不出不對勁,顧不上耍小脾氣,忙轉身去拽越王的衣袖,“我爹……我爹讓王爺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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