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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祖母這麼說?”

  蕭焱目光一凝,漸漸斂去興奮,沉吟半晌,他的妻子出身一般,娘家更是沒什麼聰明人,相貌遠遠趕不上叔祖母顧明暖,同殷茹更是天差地別。

  畢竟當時他在蕭越手底下討生活,蕭越和殷茹又怎麼可能給他尋門好親事。

  妻子算不上聰明漂亮,蕭焱同她交流有限,說不上多親密,但他們有了兒女,妻子一直跟著他,即便幫不上他什麼,每次被殷茹打壓暗諷卻從不對他訴苦或是抱怨什麼。

  以前蕭焱一身倦怠沮喪回來時,她總是儘可能的安慰自己,溫柔的侍奉,屋子裡點燃的火燭總會讓他覺得溫暖,再次振作起來迎上蕭越的算計。

  沒有妻子陪伴,他未必能堅持到今日,也許早就被蕭越打擊得志氣全無,整日裡醉生夢死,徹底糜爛下去。

  小叔祖絕對看不上糜爛好色的人。

  蕭焱媳婦也知曉自己不聰明,世家出身的貴女覺得拿這些後宅中饋上的事情詢問丈夫,是很丟臉的,她卻覺得不懂就要同蕭焱說,省得造成無法挽回收拾的局面。

  “趁著叔祖母還沒同小叔祖搬回燕王府,你這兩日儘可能多向叔祖母請教。”

  蕭焱對後宅的事情也不大在行,不願自己的妻子剛接手侯府中饋就鬧出大笑話來,“叔祖母看著清冷,我看是個心軟的人,只要你虛心真誠向她請教,她應該不會拒絕你。”

  “我也這麼想的。”蕭焱媳婦連連點頭,“自從侯府中饋交給叔祖母后,侯府的事情井井有條,僕婦們偷懶的少了,蕭家族人胡亂花錢的事也少了,更沒莫名其妙的族人上門來討好好處。比以前殷嬸娘當年家時強上不少,殷嬸娘規矩嚴厲,排場很大,也是善於經營賺錢的,可她有一點不好,只要能討得她歡喜的人,總能或多或少得到好處。”

  每個女人天生都是警覺的,尤其是對不懷好意接近自己丈夫的女子,直覺和警惕心更強。

  蕭焱媳婦一直低調甚至被人忽視的在殷茹身邊侍奉,因為難得的謹慎小心,這些年看到了不少殷茹的手段和勾當。

  天生漂亮的絕色美人總會贏得男子的愛慕目光,殷茹又會打扮,又漂亮,蕭家男人看她的目光分外不同。

  蕭焱沉默下來,他在外征戰的日子更長,以前每次見殷嬸娘只會看到她端莊嫻雅,又是聰慧很有見識的一面,曾很羨慕堂叔蕭越。

  “倒不是殷嬸娘同侄兒們有什麼,不過嘴甜的,長得俊俏的,總能得些油水多的差使。”

  她佯裝沒看到蕭焱的眉宇間蹙著陰霾,輕聲說道:“叔祖母說過她直到現在還同顧誠不清不楚的,有解決不了的事也總能第一個想到顧誠,為這事情……定國公顧夫人都不認她了,叔祖母最討厭她這點。”

  適時的點到為止,絕不能讓丈夫懷疑她別有用心,她的確不大精明幹練,可陪著蕭焱受了這麼多年苦楚和委屈,總算能享受侯府榮華富貴了,她可不希望被殷茹鑽了空子,蕭焱可以幫蕭寶兒,但絕不能同殷茹再發生什麼事兒。

  她不去說殷茹的為人,卻提到定國公夫人不認生母殷茹,定國公石湛也是蕭焱曾經稱讚過的人,蕭焱甚至認為唯一在疆場上能讓自己心服口服的年輕將領就是石湛了。

  不說石湛的爵位和平郡王親厚關係,就是蕭焱想結交石湛也不能去碰觸顧明昕不高興,畢竟石湛還是很疼尊重顧明昕的。

  再加上分量很重的叔祖母顧明暖,就算殷茹是天仙絕色,迷惑男人的手段絕妙,蕭焱再碰到殷茹也會謹慎對待。

  他們好不容易爬到靜北侯的位置上,再因處事不順,被人一腳踢下去,蕭焱這輩子再沒任何的機會了。

  漂亮女子和權勢哪個最重要?

  對蕭焱來說自是權勢了。

  *******

  幔帳內,*散去,顧明暖沒似過去一般睡過去,躺在百子千孫的褥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劃拉著蕭陽的胸口,眸子亮晶晶的,仿佛想到什麼,時而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划過。

  蕭陽對被褥的感覺還沒消失,激情過後一時也睡不著,便好奇的問道:“有新鮮事?”

  “焱哥兒媳婦其實是個挺聰明的人,以前我都有點小看了她。”

  蕭陽低頭吻住她唇角的笑容,顧明暖一邊躲一邊嬉笑,“說正經事呢,她雖然沒看出帳冊上的陷阱,卻問了我好些個事兒,你看最近兩日侯府再她掌握下也沒出亂,殷茹有點失望,甚至她幾次做點什麼也是不順的。”

  蕭焱不至於躲著殷茹,不過他們碰面的機會明顯少了許多。

  “過兩日是蕭焱承爵後第一次宴請族人親朋……蕭陽……”顧明暖感覺自己的手碰到灼熱之物,“你怎麼還有精力?”

  “不是答應你要努力生一百個兒子嗎?”

  蕭陽翻身再一次壓住顧明暖,看被褥沒那麼不順眼了,真是個好藉口。

  蕭焱繼承爵位後,蕭越主動搬離了靜北侯府正堂,領著妻妾住到侯府偏遠的院落,做出一派與世無爭的樣子來,而且很少再出院落,不過蕭家這次宴會,蕭越和殷茹都要現身的。

  第六百八十六章

  蕭越呈上還爵的奏本,楚帝只是猶豫一瞬便批准由蕭焱繼承靜北侯的爵位。

  朝廷上的百官齊齊稱頌陛下聖明。

  沒誰肯為蕭越說一句話,真正忠誠於蕭越的人大多都被清出朝堂,蕭陽其實並沒要蕭越部屬的性命,畢竟這群人也是蕭家多年培養出來的,只是他們被打亂分配到國朝各地。

  蕭陽居於重臣之首,清俊冷傲,沉默寡言,蕭越看過時,只覺得朝臣或多說少都會圍著小叔,連坐在龍椅上的楚帝時不時也會看一眼蕭陽。

  這不是必然的嗎?

  如今誰也不幹得罪燕王的。

  蕭越退回角落中,身上沒有靜北侯爵位後,百官對他的注視上了許多,今日大朝,除了他上摺子讓出爵位外,更重要得是小叔的幾個奏本。

  他並不意外在朝廷上受到的冷遇,目光悄悄在楚帝和小叔身上遊走,到底為何小叔讓出了一部分利益?

  就算沒明著交給楚帝,但總歸對皇族有利。

  連楚帝都難掩意外之色。

  蕭越篤定其中一定有原因的。

  散朝後,蕭陽離去後,朝廷上的官員才圍上靜北侯蕭焱,紛紛出聲恭賀於他,蕭焱話語很謙遜,眉間凝聚得意之色,意氣風發顯得他身姿越發筆挺,有掌權者的氣勢,面容也多了幾分威嚴。

  他邀請同僚百官去侯府赴宴,此時急於同蕭家攀上關係的眾人斷然不會推辭,簇擁著蕭焱向宮外走去。

  蕭越被忽視了徹底,苦澀溢滿唇舌,往日前呼後擁得人是自己啊,他身體本就沒好,氣弱體虛,搖晃了兩下差一點摔倒。

  感覺有人負了自己一把,蕭越站穩後,看清楚面前訕訕收手的人,啞然道:“竟然是你?”

  “侯……”面容俊雅的男人改口,拱手道:“蕭大人。”卻也不好說讓蕭越想開點的話。

  兩人面對面,沉默下來。

  “你何時入朝為官?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蕭越率先找到了話題,洒然一笑:“是了,你們顧家總有能力讓你出仕的,你女婿定國公,你官職肯定不會小了,我最近落魄得很,你出仕的消息也沒誰會告訴我。”

  來人正是顧誠,一身緋色官袍,頭戴雙翅官帽,沖淡了他的儒雅瀟灑,卻多了些許的官威。

  他身上本就有過功名,女兒同燕王妃較好,又是南陽顧氏嫡脈,朝廷上空出許多官位時,自然會給顧誠留一個較好的位置。

  誰都不會想到顧誠和蕭越會站在一起。

  顧誠眼見著曾經權柄赫赫意氣風發的蕭越落到今日這步田地,歡喜解氣也是有些的,只是並不如想像得多。

  “九卿之一,算不上大官,我對仕途看得不重,不是礙於母親的苦求,我未必會來朝廷上趟這渾水。”

  “不,你該出仕的。”

  蕭越沒想到自己落魄後,第一個同自己平等對話的人竟然是顧誠,心頭頗為不是滋味,沒有嘲諷,沒有謾罵輕視,猶如當年,他隱瞞身份同顧誠相交時,他們曾再酒肆中暢論天下。

  “以你的才學,不是……你倘若早早入仕,顧征做不到閣老的位置,顧家也不會沉寂這麼多年,直到顧衍回來才重新興盛。”

  “懶散多年,我早已沒了當年的雄心,亦不覺得做官有何好的,可惜我們都有身不由己的苦衷,我的好堂弟平郡王直接把官帽扔到我臉上……說我該為昕姐兒做個好父親,為顧家做點貢獻了。”

  顧誠搖搖頭又想到顧衍的霸道,卻不怎麼討厭。

  “平郡王顧衍?”

  “雖然二堂哥還占著長房的名分,不過顧家大部分人都聽衍堂弟的吩咐,何況他還有個能好女婿,燕王最近風頭正盛,我看二堂哥也不大再有爭勝的心思了。”

  顧誠意味深長的嘆息:“誰能爭得過燕王。”又股說不出的佩服。

  蕭越在他眼裡已經是很厲害,很有手段的梟雄人物了,蕭陽輕輕鬆鬆就便逆轉局面,把蕭越踩在腳下,顧誠敬畏蕭陽。

  “咳咳。”

  “啊。”顧誠反應過來,訕訕一笑,“我不大會說話,聽說你身體不大好?早些年你也受過大傷的,更該注意靜養。”

  “我還記得是你救了我,把我從包圍中背了出來。”

  他們已經走到宮外,蕭越消瘦的手臂抓住準備離去的顧誠,抿了抿嘴唇,“你若不嫌棄,陪我喝兩杯如何?”

  顧誠目光一沉。

  “我現在已經這樣了,還能有何想頭?小叔對我仁至義盡,有蕭焱主持蕭家,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想著邀兩三個昔日舊友,敘敘舊而已。”

  蕭越整個人仿佛輕鬆下來,看著顧誠,真誠的說道:“沒想到你會同我說話,老實說你打我罵我一頓,我都不意外的,可你偏偏……扶了我一把。”

  顧誠示意蕭越鬆手,沉吟片刻,“我其實知曉你放不下,肯定還有一些再起的念頭,不過這沒什麼,蕭越你若就此歸隱,不問世事,我才會奇怪。”

  低聲的笑聲從蕭越口中傳出來,食指點著顧誠,愉悅道:“沒想到你竟是我的知己?怎麼?害怕被我牽連?被燕王報復?”

  “走吧,我知道一處清雅之地,正是喝酒的好地方。一杯暖酒,正合適驅散冰冷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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