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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似在自言自語,仿佛在他面前站著一人,欽佩之色掛在唇邊,“我服了,服了你!”

  “走,回葬魂谷。”

  “是,主子。”

  蕭爺帶著死士飛快出靜北侯府,在府門口,正好同難掩心事的蕭越碰到一起。

  蕭越看清楚來人,被蕭爺陣勢嚇了一跳,蕭爺帶齊了所有的死士和護衛,“您這是要去哪?不住侯府了?”

  “蕭越,我不管你往常同蕭陽如何明爭暗鬥,也不管你在別的事情算計蕭陽,你們各憑本事爭勝。”

  騎在駿馬之上,蕭爺認真且罕見嚴肅,“你甚至可以同楚帝合謀,但你要記住,你一旦同越王算計蕭陽,你不配入蕭家祖墳,你祖父和你父親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蕭爺領人策馬橫衝直撞的離去,蕭越連忙向旁邊閃身,不曾復原的身體略顯虛弱,又面臨著費解的難題和沉重的壓力,蕭越臉上的病態越發明顯,身邊人攙扶住他,關切的問道;“要不要叫太醫?”

  蕭越似沒聽到般沉思著,眉頭漸漸鎖緊,蕭爺的威脅讓他有中莫名的恐懼,又覺得越王回京是自己的機會。

  野心在胸口燃燒,滾燙的熱度足以讓蕭越很快把蕭爺的警告拋開,他讓蕭家成為世間的主宰,祖父和父親怎會不高興?

  他又豈會入不了蕭家祖墳?

  “請夏侯老將軍。”

  蕭越走進侯府大門,本想去書房等候夏侯老將軍,他的好親家,有關越王的事情卻不停在腦中浮現,蕭陽不好奇,不意味著所有人都不好奇。

  相反蕭陽才是特殊奇怪的那個。

  蕭越知曉蕭爺不會告訴自己,先去尋殷茹,兩人竊竊私語了好一會,蕭越離開沒多久,殷茹便命人備車,她披上月白斗篷,戴著帷帽,坐上馬車,在幾名侍衛的簇擁下出城。

  馬車越來越接近太上夫人清修的廟宇,殷茹止不住後悔自己的疏忽大意,怎麼就沒詢問太上夫人當年的事兒?

  她又暗暗給自己找藉口,誰能想到先帝英宗死了這麼多年,依然還能影響著天下?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從太上夫人口中探聽到越王的事兒,這是蕭越給她的任務,也是她挽回蕭越的機會。

  殷茹無法再像過去一樣堅信蕭越對自己是專一深情的,他們之間虛情假意多了,真摯的情感卻漸漸消失,她仍然想努力回到過去,不願意就此失去她所渴望的一切,尊榮,權利,地位等等。

  她無法想像自己成為一名空有美色且平庸的女人。

  尚未靠近寺廟,殷茹的馬車前突然出現幾道人影,車夫勒住韁繩,侍衛傲慢的說道:“車上是靜北侯夫人……”

  看清擋住道路的人,方才傲慢的侯府侍衛跳下馬車,不自覺的躬身行禮。

  “燕王妃正在寺里上香,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來人正是蕭陽撥給顧明暖的死士,侯府和京城的人都熟悉他們的面孔。

  “我也不成麼?”

  殷茹壓下對顧明暖的羨慕,同蕭越生分後,她身邊再沒死士保護了。

  蕭越只象徵似留了幾名還算出色的侯府侍衛,蕭越解釋說,橫豎帝都無人敢傷靜北侯夫人,死士留在殷茹身邊著實大材小用了。

  莫非帝都有人敢襲擊傷害燕王妃顧明暖?

  不怕燕王?

  不怕混不吝平郡王?

  死士一派漠然,卻沒有讓開道路,仿佛不認識殷茹也算是蕭家的女主子。

  同死士沒有任何人情可通融,他們只遵從主子的命令,以前是蕭陽,如今是燕王妃,殷茹縱然是靜北侯夫人也不管用。

  殷茹眺望不遠處的廟宇,蕭陽生母在此清修,方圓幾里內已經禁止外人和百姓停留,把景致最好,依山傍水且香火鼎盛的廟宇完全據為私有,除了蕭陽外,無人敢如此囂張。

  縱然是出宮為楚帝祈福的皇后娘娘所在寺廟也是遠不如此處的,更不會霸道阻止任何人靠近。

  輕輕啃咬著手指,殷茹眼中閃過野心和羨慕,這就是讓人瘋狂痴迷權勢的作用。

  有時殷茹聽到蕭陽種種力壓楚帝的事,難免在心中湧起一股火熱,可是蕭越不是蕭陽,而她也不是被蕭陽放在手心裡寵溺的顧明暖。

  殷茹羨慕顧明暖,而此時顧明暖心情無比沉重。

  她是順順利利進入寺廟,太上夫人卻不肯見她,不是馮招娣好說歹說,憑著往日同侍奉太上夫人的奴婢嬤嬤有點交情,顧明暖甚至連禮物都無法呈給太上夫人。

  第六百五十五章

  太上夫人見不到,連她清修的佛堂門都沒進去過,重生之後顧明暖從未嘗過閉門羹的味道,更沒被人徹底無視。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唇邊扯出自嘲來,自己還是太自負了,雖然稱不上是人人都同她交好,至少大面上過得去。

  原本認為太上夫人怎麼說也是蕭陽的生母,就算對兒媳婦顧明暖不滿意,冷淡生疏一點,也應該見一面。

  見面後才好挑兒媳婦的毛病嘛。

  結果把她晾到門口,仿佛是最微不足道的人。

  “太上夫人一向喜歡清靜。”馮招娣不知怎麼寬慰王妃才好,王妃站在門口已經有一會了,“您別太往心裡去。”

  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她又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王妃興沖沖的過來給婆婆見禮,結果連面都沒見到,任誰不記恨?

  顧明暖回頭,馮招娣和婢女嬤嬤們比自己還要傷心,“你們才不必耷拉個臉,太上夫人見不見我是她的事兒,我還能強迫婆婆非要見我不成?即便今日見不到,總有機會向她請安的。”

  說記恨談不上,她一向順風順水慣了,猛然體會到前生備受冷落的滋味,有點沮喪而已。

  “你們不許把這件事告訴王爺,一會兒先去看望娘娘,再回侯府。”

  顧明暖仔細吩咐身邊的人,特別重點警告馮招娣,“你是王爺安排到我跟前的人,這件事瞞著王爺並非是你對王爺不忠。”

  “我聽王妃的。”

  馮招娣感覺王妃是為主子好,也隱隱明白主子千寵百寵好不容易娶回來的媳婦在生母面前備受冷遇,主子承受的難堪比王妃不少。

  顧明暖欣慰點點頭,馮招娣比以前有了進步,有了女孩子的細膩敏感,卻依然沒喪*上的英氣,莫怪最近有好些蕭陽麾下的年輕校尉總是千方百計親近馮招娣。

  甚至還有將門的夫人向顧明暖打聽對馮招娣的安排。

  馮招娣不同尋常簽了賣身契的奴婢,無論是蕭陽,還是顧明暖都沒把她當做奴才看。

  顧明暖喜歡身邊的人都漂亮有氣質,又不缺銀子,在她跟前侍奉的奴婢比之大家的千金小姐也不差什麼,無論是穿戴,還是才學氣質。

  “拜見太上夫人不成,咱們去拜拜菩薩。”

  此處廟宇供奉得是普賢菩薩,佛家頂頂有名的四大菩薩之一,在太上夫人來清修前,此處寺廟香火鼎盛,據說普賢菩薩時常顯靈,只要誠心相求的香客大多能如願以償。

  顧明暖捻了三柱香料跪在金身菩薩面前,默默祈求,蕭陽能平平安安的,不被太上夫人所傷。

  她很少被沮喪等負面情緒困擾很久,此番面帶沮喪之色不是為自己而是擔心蕭陽,太上夫人的冷漠傷不到她,畢竟前生她受過太多人的白眼和嘲弄,可是蕭陽不一樣,他哪怕被傷到一點點,顧明暖都覺得心疼。

  重重磕頭,顧明暖走出大雄寶殿,寺廟的和尚尼姑躬身相送,因太上夫人在,寺廟香火少了,可每月燕王會送來一筆可觀的銀子,足以彌補寺廟的損失。

  而且他們也不必再接待人山人海的香客,輕鬆得很,不過方丈倒是時常把坐下弟子派出去化緣,不為求齋飯和布施,只為弘揚佛法。

  “王妃。”山下的死士送了消息過來,馮招娣輕聲回稟:“殷夫人也來拜見太上夫人,方才我見有人已經把消息送進去了。”

  真是冤家路窄,顧明暖納悶自己同殷茹怎麼總是撞到一起?

  念頭一轉,她心生警覺,殷茹的確時常賣好太上夫人,常聽說殷茹給太上夫人送禮物和寫書信,但是此時殷茹在蕭越心中的地位岌岌可危,按說她沒空來看望太上夫人,連顧明暖都看得出太上夫人對蕭陽的決策影響有限。

  頂天就是讓蕭陽和顧明暖不痛快而已。

  太上夫人身上有吸引殷茹注意的東西,顧明暖心頭一震,會不會是英宗皇子的消息?

  侍奉太上夫人的奴婢走出禪堂,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燕王妃,抿了抿嘴角,輕聲說:“太上夫人請殷夫人屋裡敘話。”

  馮招娣等人露出憤怒之色,她們心疼燕王妃。

  傳話的奴婢顯然也覺得太尷尬,向顧明暖笑了笑,“這是太上夫人的命令,奴婢不敢違背,還請王妃殿下讓侍衛散去,讓殷夫人進來。”

  “你們有沒有把王妃殿下……”

  顧明暖拽住馮招娣,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道:“撤去護衛,請殷夫人上山。”

  “王妃。”

  “聽命!”

  “是。”

  馮招娣咬著嘴唇,命人下去傳命,“我扶王妃殿下下山吧。”

  殷夫人知曉這件事一定會奚落王妃的,正經的兒媳婦見不到太上夫人,殷茹卻能輕輕鬆鬆進入佛堂,屢次輸給王妃的殷夫人指不定怎麼得意呢。

  “我曉得一條小路,風景極好。”

  馮招娣只想讓王妃快點離開此地,顧明暖的雙腿卻如同扎入地下一般,紋絲不動,輕輕推開馮招娣,“風景改日再看,我想親自看看婆婆到底有多看重殷夫人!”

  清脆冷靜的話語傳進佛堂,侍奉在側的圓臉嬤嬤忍不住順著窗戶看去,清麗娟秀的女子傲然而立,一雙眼眸沉穩自持,筆直的身體如同一竿紫竹,壓迫和無視無法讓她折腰,或是露出憤怒,整個人平靜得猶如一潭水,讓人警惕的一譚水。

  真是一位榮辱不驚,上善若水一般的女子。

  陽哥兒的眼光從來都是鼎鼎好的。

  圓臉嬤嬤嘴角扯過一抹欣慰,再轉過頭看到認真抄寫經書的太上夫人,一旁漆黑的墨硯混雜著鮮艷的血絲,她手中的毛筆尖微微泛著誅殺般的紅。

  “主子。”

  “你什麼都不必說。”

  抄寫經文的夫人頭都沒抬,手腕平穩,落筆如同往常,“只要她還是蕭二郎的兒媳婦,我就要見她的。”

  “您就不看一眼燕王妃?奴婢看她著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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