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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明暖頭也沒抬的下令,然後極快的翻帳本,隨後緩緩揉著額頭,“先帝的東西怎會落在蕭家手中?莫非老侯爺也貪墨了先帝的好東西?還是先帝對兒子……不如對忠誠的蕭家?”

  還有一個念頭在她腦子裡一閃而逝。

  第六百五十一章

  這一句話令殷茹頓時面無血色。

  當然蕭陽是不回去在意侄媳婦的念頭,不過顧明暖認為他就是故意說給殷茹聽,不經意就能輕輕鬆鬆打擊殷茹的自信,這方面沒人比蕭陽做得更好。

  其實蕭陽站在顧明暖身邊就能很讓殷茹備受打擊了,不是殷茹愛慕蕭陽,而是他對她的在意和溫柔,以及全然的保護之姿。

  “你不用做那樣的事。”

  顧明暖被蕭陽按躺在床榻上,拉著他的手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你……”

  嘴唇被骨感的手指擋住,蕭陽扯開被子蓋在她身上,“歇息一會。”

  昨夜她仿佛沒睡好,蕭陽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其餘什麼都不必想。”

  他隨後吩咐馮招娣點燃香料,安排妥當後,才離開侯府趕去皇宮。

  垂下的幔帳擋住白天的光線,裹著被子的顧明暖如同蟬蛹一般蠕動,如何都睡不著,越想蕭陽的,她越是無法入睡。

  蕭陽那麼細心聰明,又豈會看不出她的異樣?

  他卻什麼都沒問,只是讓她好好睡一覺。

  顧明暖翻身而起,依靠在床頭思索起來,首先要把派去東北打聽皇子消息的人都叫回來,他們在留在東北打聽消息已經沒有絲毫的作用了。

  其次她應該把人派到蕭老侯爺當初離開京城後去的地方,從旁側擊打聽有關蕭陽出生前後的狀況。

  再次顧明暖想著是不是從蕭爺身上探聽到什麼消息?

  顧明暖撫上方才被蕭陽親吻過的額頭,弄清楚又如何?蕭陽如今不好嗎?

  如同對待父親身世的秘密,是不是不知道,不探究才是對蕭陽最好的選擇。

  顧明暖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一時好奇去追查英宗的皇子竟然讓自己陷入困境之中,蕭陽和娘娘之間必有一爭。

  倘若蕭陽真是英宗的骨血,她怎捨得看他錯失皇位?

  她也無法眼看娘娘多年的謀劃付諸一炬。

  “王妃睡不著麼?”

  馮招娣聽到漫帳里的動靜,想到主子的吩咐,問道:“要不我再多放兩片香片?”

  顧明暖披上衣衫,把幔帳懸掛好,問道:“殷夫人讓人盯著我?”

  “那群眼線進不了您的院落。”馮招娣大聲道,“咱們的人也不可能再被殷夫人收買了去,有了上次的教訓,我們都明白出了事最先知會您一聲,有您在,奴才不用怕旁人的威脅。”

  在燕王妃身邊伺候可是侯府中最最好的差使了,不僅月錢賞賜多,活計還很輕聲,燕王妃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苛責奴才。

  有時得了燕王妃的眼緣,奴婢的家人還有可能被放出侯府管理店鋪莊子。

  燕王妃有很多的私產,需要的管事等人手也相對要多一些。

  顧明暖笑了笑,對馮招娣的話不置可否,殷茹一直想盡辦法盯著她,一旦她鬧出的動靜太大,殷茹沒準回收到一些消息,她從不曾懷疑殷茹有時候鼻子比狗都靈兒,讓她嗅到味道,不管蕭陽是不是英宗的皇子,殷茹都會鬧出點什麼事來。

  穩住,一定要穩住!

  此事還是要悄悄進行好,千萬不能著急。

  顧明暖梳攏散亂的頭髮,“準備一下,明日我去寺廟。”

  “去看望皇后娘娘?”

  “不。”

  本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顧明暖應該先同至親商量出一個對策,精明強悍的娘娘肯定會幫她,只是此事萬萬不能告訴娘娘,甚至連祖母那裡都要瞞著,畢竟等父親把孩子抱回去,祖母肯定會頭疼的。

  “進門這麼久了,我還沒拜見過太上夫人呢,王爺說不著急拜見她,我是她兒媳婦怎麼也要去見見的。”

  顧明暖記得馮招娣以前就是跟著太上夫人的,讓她坐下來,詢問道:“越晚拜見太上夫人,我越緊張。你同我說說,太上夫人有沒有什麼忌諱的事?”

  “她平時最常做什麼?”

  “有沒有特別喜歡的?”

  一連好幾個問題砸得馮招娣有些昏,理清思路,尷尬的說道:“我跟了太上夫人一段日子,整日只見她不是清修,就是看書,沒見她有喜歡的事兒,平常連話都很少說,除了殷夫人……王妃,太上夫人對殷夫人挺看重的。”

  “記得有幾次殷夫人去給她請安,她都會同殷夫人說上一會話的。只是我腦子笨,不知她們說得是什麼,現在也記不大清楚。”

  顧明暖的心慢慢沉下去,殷茹是沒往那方面去想?還是從太上夫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的異常端倪?

  可是太上夫人為何會看重殷茹?

  明明以她的出身和涵養怎麼會看上拋夫棄女的殷茹?

  “把我往日抄寫的佛經,道經拿過來。”

  顧明暖想著既然太上夫人喜歡清修,自己認真且誠心抄寫的經書對太上夫人來說是最合心意的禮物,其中有幾卷手抄本經書在今生還未曾現世,世人多認為這些經文毀滅於戰火,顧明暖憑著前世的記憶默寫下來的。

  前生她可是收集復原了不少的經文,也算是一項功德。

  把經文放好,顧明暖又精挑細選了幾份補品,吩咐馮招娣:“我去拜見太上夫人的事先瞞著王爺。”

  馮招娣應了一聲,“遵命。”

  萬一太上夫人對她太過冷漠無視,蕭陽心裡肯定會不舒服,顧明暖最怕蕭陽向自己道歉,因為他根本就沒做錯任何事!

  *****

  皇宮中,蕭陽走進御書房後,端坐再來龍椅上的楚帝特意看了眼時鐘,“總算是到了。”

  不咸不淡,讓所有人都能聽出楚帝的不滿。

  在蕭陽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愧色和懼意,拱手道:“見過陛下。”

  竟然有種不是他來遲了,而是御書房中的眾人早到的感覺。

  蕭越扯了扯嘴角,小叔也不知‘為難’自己一人,楚帝的日子怕是比自己更難過一點。

  不等楚帝讓免禮,蕭陽站直身體,環顧一圈,內閣六部尚書齊聚,皇族宗室但凡有點地位的人都到了,連楚帝的幾名成年皇子也在,不敢看蕭陽的六皇子,英俊驕傲的七皇子……蕭陽眸子深沉上幾分,連養病的蕭越都被叫來了。

  他走到空置的椅子前,緩緩坐下來,手臂搭在扶手上,“陛下可以說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

  御書房寂靜無聲。

  蕭陽眼角微微上揚,仿佛不明白旁人看自己目光的深意,後背緩緩靠著椅子,坐姿更顯舒適。有坐位的人除了他之外,還有‘病體未愈’的靜北侯蕭越,以及皇室宗親中輩分最高,年歲最大的老皇叔。

  老皇叔已有八十多歲了,因他一直與世無爭,楚帝對老皇叔頗為敬重。

  三人陪坐,唯有燕王蕭陽不似面對帝王的臣子,早知蕭陽囂張,但是每一次蕭陽都能囂張出新花樣,仿佛在屢次試探楚帝的底線一般,令在場的人震驚,卻有中燕王蕭陽就該如此的感覺。

  在這一點上,蕭越不得不佩服自己這位小叔叔,他自問自己做不到小叔這般。

  楚帝等了半晌,在場的閣老尚書們無一人出面斥責蕭陽,皇室宗親更像是被鋸了嘴的葫蘆,或是低頭,或是東張西望,沒誰看向龍椅上的楚帝。

  至於他比較看重重點栽培的兩位皇子,六皇子神色萎靡,怯懦,顯然已經被蕭陽折騰怕了,七皇子一臉的憤怒,卻什麼都沒說。

  連一向最講究君臣之禮的禮部尚書都在佯裝糊塗,楚帝還能如何?

  他自己都沒信心讓蕭陽臣服。

  楚帝壓下屈辱,朝廷上的朝臣都被蕭陽嚇住了,根本指望不上,只能用遠離中樞,沒有聽說過蕭陽種種目無君主的人才能制衡住他。

  對楚帝的做派,蕭陽眼裡閃過一絲不屑,以前還覺得楚帝即便沒先帝的資質氣度,勉強不算是昏庸之主,蕭陽對他面子上還過得去。

  自從知曉楚帝把主意打到顧明暖頭上去後,即便楚帝不曾在他眼皮子底下成功算計過顧明暖,蕭陽再不會給他面子了。

  楚帝的氣度眼界太小,堂堂帝王竟像女子動手不說,還用上了許多後宅的手段……活該楚帝被娘娘算計欺騙,危難時總是拋出女子頂罪,還指望身邊的人對他忠誠?

  “朕今日讓眾卿來御書房,是朕接到了越王的消息。”

  哄得一聲,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越王?!

  先帝英宗和楚帝的親叔叔?

  蕭越一臉的震驚,怎麼可能越王突然冒出來?

  他靠近蕭陽,低聲問道:“小叔知曉越王的消息麼?”

  蕭陽雲淡風輕的笑道,“看來我們對陛下的了解不夠深啊。”

  連小叔都沒接到消息,蕭越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當年先帝英宗繼位時,本支持漢王的越王幾乎是被先帝趕出京城去的,再晚走一步,只怕越王也如同漢王被滿門抄斬了。

  紀太后極為仇視漢王,對越王也說不上多有好感。

  越王見事不妙,佯裝三路逃跑,真身卻乘坐海船出海,後來有人說海船翻了,也有人說越王去了南邊的番邦,並在南邊諸島稱王稱霸,占據一片肥沃的土地。

  眾人議論紛紛,不過目光大多落在蕭家叔侄身上,在海外稱王稱霸的越王有了消息,無論如何對處於弱勢,只能維持脆弱均衡的楚帝都是個好消息。

  也足以振奮一下暗弱的皇族宗室,不至於被蕭家壓得太慘。

  皇族宗親們似打了雞血一般,一個個有了精神,即便是耳聾眼花的老皇叔聽身邊的說明狀況後,縷著所剩無幾的鬍鬚,點頭道:“有三十多年沒見越王了,他雖是陛下的叔叔,我記得年歲倒是比陛下大不了幾歲。”

  “皇上,越王給您的奏摺或是書信上有說他何時返回中土?”

  蕭陽清冷的聲音直接剿滅朝臣的議論,平淡至極的話語聽不出任何的慌張,“我估摸越王會領兵回來,順便祭奠先帝。”

  全讓蕭陽說對了!

  蕭陽怎麼可能知曉書信上的內容?

  楚帝希望從他臉上看出緊張,希望讓蕭陽感受到威脅壓抑的滋味,可惜……他什麼都看不出,“越王叔已經登船了,朕準備派人去直隸去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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