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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越說到此處仿佛特意一般舔了舔嘴唇，“白天是夠了，夜深人靜之時……”
“侯爺。”
趙皇后羞的滿臉通紅，又是惱又是無奈，完全不敢向蕭越發怒，“郡主跟前有姜太夫人，自從顧衍歸宗後，郡主就一直養在國夫人跟前。侯爺知曉我同國夫人有些罅隙。我執意接郡主來宮裡，國夫人肯定不高興。”
多了一絲的委屈，趙皇后同姜氏互相看不順眼的事，即便是蕭越都是知曉的。
“皇后娘娘只要下懿旨，姜太夫人不敢抗旨，您就說身體抱恙，郡主對您很孝順，肯定會進攻陪你。”
見趙皇后還想再說什麼，蕭越眼裡閃過銳利令人膽顫的光芒，“娘娘不是連臣這點要求都做不到吧。”
趙皇后身體一顫，低聲道：“本宮曉得了，明日就招郡主入宮。”
明顯蕭越在計劃什麼，把暖暖再放在宮外，她也不大放心，畢竟顧衍那樣的性子很難不牽連到小暖。
有姜氏看著，起碼顧衍保住性命不難，她對小暖也就有了交代。
蕭越對聽話的趙皇后很是滿意，“過兩日本侯再來看娘娘，把本侯送給娘娘的禮物承上來。”
有內侍端著托盤上前，一整套精緻稀奇的頭面首飾，還有一個封得很好的盒子，趙皇后看向蕭越，只有皇后賞賜臣子，斷然沒有不過年不過節，又不是她壽誕，臣子滿足後給皇后送禮物。
按說這天下的好東西都是楚帝和皇后的。
蕭越算什麼？
“娘娘不看看盒子裡東西？本侯想您一定會喜歡的。”
蕭越暗示趙皇后親自打開盒子，見她果然聽話，很快合上盒子，一張清麗的臉龐羞得通紅，“哈哈，我沒說錯吧，娘娘一定用得上。”
趙皇后軟聲哀求：“侯爺……”
蕭越大笑著離開了，趙皇后再抬起頭時，臉上不見任何的羞澀和惱怒，饒有興致的欣賞起盒子裡的物件兒，“去打聽打聽，郡主又怎麼得罪咱們的靜北侯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一個臣子外男送玉勢給皇后娘娘，換在任何時都是抄家滅族的罪過，此時楚帝暗弱，靜北侯太過張狂。
趙皇后闖過煉獄一般的磨礪自然不會似其她女子碰見這樣腌臢之物便滿心的悲憤羞愧。
當然她也感覺受到侮辱，張狂好色的靜北侯蕭越比毫無破綻的蕭陽好對付許多。
她不怕蕭越囂張狂妄，反而怕蕭越沉穩冷靜。
不大一會功夫，外面的消息送到趙皇后面前。
她把盒子扔到一旁，展開情報看了一眼，蕭寶兒在狩獵節上的變故是瞞不住的，慢慢的趙皇后嘴角勾起，小暖表現不錯，蕭陽也挺護著她的。
“顧衍？玄鐵令牌？”
趙皇后恍然大悟，纖細的手指抵著太陽穴，“他運氣倒好，蕭陽真捨得啊。”
蕭越哪裡肯把轄制蕭家的機會交給顧衍？
蕭陽給顧衍這塊令牌怕也是存著讓楚帝只能繼續拉攏顧衍的心思，畢竟楚帝對能牽制蕭家的任何人和事都不會輕易放過的。
“他就不怕陛下從顧衍手中奪走令牌……”
趙皇后把情報揉成一個紙團，泄憤般人扔向門口，眼裡閃過羨慕之色，令牌交到顧衍手上能做什麼？還不如給她！
顧衍雖然總是惹事，但對女兒實打實的好，他知曉令牌對蕭陽的作用，自然會小心保管。
“娘娘？”
“罷了，本宮不會同顧衍索要物什。”
她倒不是不能從顧衍手中算計去玄鐵令牌，不願意小暖傷心，更有一絲不願再同顧衍牽連上的心思。
趙皇后指著李公公道：“你去顧家傳本宮旨意，宣郡主入宮。”
“侯爺進宮的事兒是不是同郡主……”李公公見皇后娘娘眼睛一翻，忙改口道：“同姜太夫人提上一句？”
他們都看出皇后娘娘對顧明暖的好不含任何的算計，而顧明暖又很在意顧衍，何況長公主也是鍾情顧衍的，娘娘同長公主情分不輕啊。
“告訴她做什麼？你見本宮何時管過顧衍的事兒？一句話也不許多說。”
李公公連忙點頭應喏。
宮尚宮卻道：“就是您不說，郡主入宮還看不出來？主子，郡主像您，是多思聰慧的主兒。遲早都會知道，何不讓李公公暗暗打聲招呼，您前幾日不也念叨顧家底牌不少？您是不在意姜太夫人感激，但得顧家的好感……”
“本宮不需要！小暖看出來，那是她聰明，橫豎本宮不會提前提醒姜太夫人。”
趙皇后一抖衣袖，迴轉寢宮。
被留在原地的兩人相視無語，主子從不放過任何機會，怎麼偏偏對顧家總是恨不得沾都不沾上一分？
趙皇后也知自己這個決定有點衝動，不夠冷靜理智，可一旦受顧衍一絲一毫的好意，她的心裡便有一股火氣還是什麼東西翻滾不休。
顧明暖接到旨意後，沒有二話立刻收拾收拾入宮拜見趙皇后。
見她一切安好，她這才放心，陪坐在趙皇后身側，費解的問道：“您叫我進來是不是有話要說？”
趙皇后輕輕搖動扇子，笑道：“明日陛下的封賞旨意和罪己詔便會送到燕京，陛下的意思讓我當眾宣讀冊封詔書，陛下怕被獲封的臣子再次拒接聖旨。”
上次一個小太監自然不如一國之母貴重。
顧明暖不好意思般笑了笑，“只要詔書上沒什麼問題，其實誰宣讀都是一樣的。”
“鬼丫頭！”
趙皇后一根指頭點在顧明暖額頭上，“你且放心吧，燕王的爵位是肯定舍給蕭陽了，陛下最近被地龍翻滾，太廟起火，帝陵滲水等等百年不出一次的天怒折騰的夠嗆，說是金陵皇宮幾處宮殿都被天火燒了大半。如今陛下沒千八百忠誠的侍衛守在門口都不敢安睡。”
顧明暖聽著暗暗咂舌，蕭陽到底在楚帝身邊埋了多少人？
這些人都是他在金陵帝都時按插進去的？
“他的謀略和手段倒也撐得起以帝都燕字為封號。”
趙皇后眼眸中也有一絲的佩服，她也在金陵和楚帝身邊滲透了一些人，這些人如今漸漸發揮作用，可她用了幾年？
蕭陽又用了多久？
片刻的挫敗後，她再次慢悠悠的搖動扇子，不到最後，這片江山落在誰手中還未可知呢，她從不會因一時的挫敗就喪失勇氣。
顧明暖怕娘娘想太多，忙問道：“我爹呢？”
“你不是知道了？平郡王。”趙皇后語氣始終是淡漠的，如同提起一個漠不相關的人，“最近阿寧沒再遇見你爹，姜氏怎麼也沒個動靜？”
“我和伯祖母都想通了，不再逼我爹續娶，一切隨他，只要人選不太過分，他看上誰，就是誰了，倘若瞧不上……我多多孝順他。”
趙皇后似聽到一個很有意思的笑話，咯咯笑個不停：
“你們就是心軟啊，你爹的脾氣，你不代他選擇，他是不會主動的。你順著他，只有一個結果，眼看他打一輩子光棍。當年……他的婚事是你祖父強行定下來的，後來他同劉家的婚約也是你祖母在染病時逼他點的頭。你爹對女子寡淡極了，有一陣我甚至懷疑他……”
“他總是混軍營，要不就是和兄弟們推牌九，喝酒，沒見他對女子上心過，倘若不是愧對髮妻，他未必就會記得。不過似他也有好處，不會在外面胡來。”
顧明暖更覺得坐立不安，輕聲道：“倘若他們有緣，定當能在一起。”
“我還是再幫阿寧相看個人家算了，有緣？！你就拿這些玄而又玄的話糊弄阿寧吧，若是只按緣分成親，這世上就再沒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話了。”
“娘娘。”
“好了，不提他了。”
趙皇后可不想把難得同小暖相處的時光消耗在顧衍的事上，“你及笄時要穿的衣衫準備妥當了？我親自選了花樣布料，親手給你裁製了一件，這些年不曾做針線，手有點生兒，估量你的身高，許是不大合身。”
“我穿您準備的衣服。”
顧明暖在府上時就拒絕了姜氏的安排，眨去眼角的淚兒，“一定很合身，很漂亮。”
趙皇后撫摸她的臉頰，欣慰的笑了起來。
第四百七十五章
翌日，顧明暖陪著趙皇后站在金鑾殿上選讀封賞的旨意，蕭陽接下聖旨時，悄悄向顧明暖望過去，一身郡主大妝的女孩子顯得肅穆貴重，深深吸引著他。
她知不知道在場很多人都在偷偷看她呢？
站在趙皇后身邊，她不僅沒被奪去光彩，反而同趙皇后相映成輝，令人不敢再輕視女子。
“以戰功封顧衍為郡王爵位，以平為名，望平郡王不負皇恩，精忠報國。”
“謝陛下隆恩。”
顧衍上前單膝跪下，雙手舉高，趙皇后居高臨下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異樣，誰也不會知道她此時的心思，平郡王顧衍？
早在十幾年前，誰會相信好勇鬥狠的顧衍會有今日？
趙皇后慢慢把聖旨放到顧衍手中，端著皇后娘娘完美的笑容，“平郡王府平身。”
“謝娘娘。”
顧衍規矩的收了聖旨，退回原處，看不出有任何封王的喜悅。
顧明暖又從李公公捧著的托盤中取楚一道明黃色旨意，遞到趙皇后手中，輕聲道：“石湛。”
爵位由高到低一一冊封完畢，得到爵位的人幾乎人人面帶得意喜色，沒有得到封賞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嫉妒羨慕啃咬他們的心。
顧明暖暗自感嘆，蕭陽麾下幾乎人人都有冊封，楚帝這次很大方，賞賜配得上他們捨生忘死立下的戰功。
她看了也得到些許封賞的蕭越一眼，蕭越麾下幾乎被蕭陽隔絕出這場戰爭，自然勝利後，這些人幾乎沒幾個得到好處的。
不過看他們的情緒還很平穩，雖偶爾難免有幾分羨慕，但他們依然簇擁圍繞著蕭越，隱隱同蕭陽等人抗衡。
蕭越統領麾下的能力還是不錯的。
封賞之後，趙皇后在宮中設宴款待加封進爵之人，糙糙敬眾人一杯水酒後，趙皇后便領著顧明暖退席了。
“娘娘也太小心了。”
石湛端起酒杯向顧衍敬酒，低聲道：“把郡主也帶走，燕王殿下一準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