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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不願殷茹如意。
姜氏的眼底慢慢湧上一縷縷笑意和得意,把書信從信封中抽出,提筆在嘉寧郡主的落款下,簽上她的名字,說道:“這封書信,我幫你送回金陵!”
走海路會比路上快些,沒準能趕上後日的大朝。
“請姑父的族人幫忙?”
“嗯。”
姜氏隨即把一些堆本準備給顧明暖的帳本等物收走了。
顧明暖連忙起身,惴惴不安的說道:“伯祖母,我一定認真的學,您別生氣啦。”
“你認為我是在生氣?”姜氏側頭好笑的望過來。
“不是嗎?”
顧明暖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漂浪修長的手指擺動掛在腰間的墨玉,漆黑的玉襯得白皙的手指越發晶瑩,即便姜氏對美色極是苛刻,也不得不承認暖姐兒身上已經沒什麼需要在改進的。
“你主持中饋,打理庶務已經合格。”
姜氏指了指書房中的書架,顧明暖臉頰通紅,“我……我就是閒著的時候看了幾眼。”
對比庶務什麼的,顧明暖還是更喜歡看有英宗標記過的書卷,喜歡琴棋書畫。
“這世上有許多優秀的當家主母,卻只有一個嘉寧郡主。”姜氏欣慰的笑道,“以後你也不是尋常家族的當家夫人,你面對的問題……已不是我能教你的了。”
再精學這些,對暖姐兒意義不大。
還不如讓她順心而行。
趙皇后和蕭陽都不會只想讓暖姐兒做個管家婆。
況且這等俗物明白,會處理就要。
耗費太多的經歷,反倒耽擱暖姐兒的才情。
橫豎姜氏給暖姐兒準備足夠聰明,忠誠,且能幹的陪房。
顧明暖唇邊勾起愉悅笑容,“您不生氣?”
姜氏剛一搖頭,就見顧明暖歡呼雀躍般向上蹦躂了兩下,“曉得您是為我好,這幾日真真是憋死了,伯祖母,我發誓不會耽擱處理庶務。”
一根指頭戳在顧明暖額頭,姜氏縱容寵溺的笑道:“也不怕李公公笑話。”
李公公躬身儘量蜷縮起身體,尷尬討好般的說道:“不敢,不敢。”
他哪敢笑話嘉寧郡主?
眼前這位顧小姐可是主子娘娘的心尖尖,容不得慢待一點。
“你來的正好。”
顧明暖把蕭陽送過來藥瓶交給李公公,“你幫我轉交給娘娘。”
她越是不客氣,不見外,李公公越是高興,郡主若是把他指使的團團轉,才證明郡主和主子娘娘信任他。
似他這樣的太監只能依附於主子。
李公公鄭重其事的收好藥瓶,躬身道:“郡主若無吩咐,奴婢想告退了。”
顧明暖還是給了李公公一個大大的封紅,“回宮只說我一切都好。”
姜氏慢慢搖動扇子,“你倒是挺相信他的。”
“一顆藥丸能測試他的忠誠,其實娘娘也是賺了的。”
蕭陽送過來的藥丸並非上次顧明暖用過的那種解百毒的,當然也很珍貴,他說等年底會有解百毒的藥丸,再拿給顧明暖。
以娘娘的細心謹慎,輕易不會中毒。
何況娘娘也有解毒丸子。
顧明暖向蕭陽討藥丸,只是她一片孝心,不放心娘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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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陽看了一眼聖旨後,隨手扔到一旁,“忠王?我本想皇上封我……燕王。”
以燕京的燕為王爵。
可燕京以前是國朝的都城,楚帝就把國都封給蕭陽?
即便蕭陽是他親兒子都沒這待遇。
偏偏聽了蕭陽感嘆的江氏兄弟覺得主子一定做得成燕王!
蕭陽收回落在窗外勁竹上的目光,“封王之日,動手!”
“遵命。”
江恩江淮肅然的躬身,消息極快傳回金陵。
蕭陽後背靠著椅子,悠然放鬆般的低嚀:“連皇后娘娘都看出不妥,他竟然認為是良策?英宗死不瞑目啊,即便他封我為遼王,我都承認他能繼承幾分英宗的遺志,不倫不類的忠王,丟盡太祖和皇族的面子!即便安樂王坐在皇位上,都未必比他差。”
“安樂王,安樂王。”
他嘟囔了幾遍,嘴角翹起,“他一定很相見顧叔罷。”
“安排幾個人照看安樂王。”
“是。”
“尤其是他們來北地的路上,我擔心有人算計他。”
“屬下明白。”
蕭陽按著太陽穴,“不管他真傻,還是裝傻,總歸是英宗……唯一的血脈了,我蕭家任何人不許虧待他一分,把我這句話交代下去。敢碰安樂王,族規處置!”
第四百二十九章 蕭越的野望
當楚帝的至高無上皇權受到挑釁,以往畏懼楚帝的朝臣定然漸生不臣之心,作為英宗唯一的皇子安樂王必然會被有野心的的臣子們推出來。
畢竟蕭家對英宗的忠心比楚帝更深。
蕭陽這道命令也是防範靜北侯蕭越對安樂王下手,提前解決安樂王便沒有誰能壓在他們蕭家頭上。
殷茹還在金陵。
她肯定不會老老實實的,必然為鞏固她在蕭越心中的地位做一些事兒。
蕭陽漫不經心的指了指扔到角落裡的聖旨,“交還給皇后娘娘。”
趙皇后提前告知是為他領她的情?
仿佛不大對勁。
趙皇后把聖旨告訴蕭越反而能得到更大的好處!
別以為那個女人做不出。
蕭陽對趙皇后的戒備遠在楚帝之上。
此時他反倒想不通趙皇后的用意,一個心機深沉,手段陰狠的女人竟然不謀求最大的利益?
蕭陽嘟囔了一句,“她今日撞到腦袋?”
思索半晌,著實想不通,他長嘆一聲,“還不如一直是精明的,我也好推測她的意圖。”
語氣甚為憂傷無奈。
靜北侯蕭越在傍晚時得到准信,唇邊露出多日不曾見的笑容,“忠王?哈哈,小叔竟然獲封忠王?!”
在書房的幾個幕僚也是既想笑,又不敢笑,就算四老爺不在書房,背後想給他們下絆子報復,他們根本躲不開,靜北侯還能為他們和自己的親叔叔翻臉?
靜北侯翻臉,蕭四老爺也不怕啊。
幕僚謀臣都是忠於蕭越。
靜北侯蕭越才是他們輔佐的明主。
蕭越一掃往日的鬱悶,精神極好,虎目炯炯有神環顧幕僚謀臣,“這幾日辛苦諸位先生了,本侯定當重重酬謝諸位先生。”
小叔蕭陽也不是不可抑制的。
謀成此事讓蕭越突升戰勝壓制小叔的信心。
幕僚道:“此計能成多虧夫人在金陵多方努力。”
蕭越笑容多了幾縷得意,“世上並非只有一個嘉寧郡主。”
“夫人才華心智更勝嘉寧郡主。”
誰說幕僚不需要拍馬屁?誰說明主不喜歡聽好話?
其中為首的龍先生持重的說道:“侯爺還是要多多注意四老爺的動向,這事……未必能完全瞞住四老爺,一旦他也提前得到音信,以四老爺的倨傲,誰也拿不準他會做出什麼來。”
蕭越唇邊笑容漸漸消散,“聖旨封存在匣子裡,不到吉日誰也不敢輕易開啟匣子,皇后娘娘不大會做於本侯不利的事兒,即便她是嘉寧郡主的義母,也該明白只有本侯才能帶給她十足的好處。”
殷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聽清楚,傳信回燕京的。
小叔怎麼可能知道?
他在楚帝身邊並沒放太多的人。
而且小叔封王在即,又有美人嘉寧郡主相伴,正是人生得意風光之時,總會有一瞬得意而有所疏忽,小叔輩分雖高,但也不過是二十三四歲的青年。
蕭越道:“不管如何,小叔總不可能違背聖旨,他定然同陛下對上,再加上還都的事……只要本侯稍稍多陛下恭謹一點,陛下就該明白誰值得他信任。當然本侯斷然不會因同小叔的意氣之爭而出賣蕭家的利益,諸位先生儘管放心,本侯同小叔斷然不會斗的你死我活,平白讓蕭家蒙羞,錯失崛起問鼎天下的機會。”
“我只想證明給先父看看,我才是蕭家當之無愧的家主,繁盛榮耀蕭家的人。”
話語擲地有聲,蘊含著自信豪邁。
也是蕭越第一次向幕僚坦露自己的野心,以及同蕭陽的‘意氣之爭’。
幕僚謀臣心中有數,齊齊躬身道:“願輔佐侯爺,成就霸業。”
蕭越成功問鼎天下,他們不僅能功成名就,還能混個開國功臣。
入目是眾人完全彎下的後背,今日只是幕僚臣服,明日便是天下人的臣服,蕭越心中平添一股豪氣,鬱悶漸漸散去,“不知拉攏夏侯易的事進行的如何?”
夏侯易拖拖拉拉不肯依命交出兵權。
不知何故蕭陽也沒逼得夏侯易太緊,兩人之間好像還有緩和的餘地。
蕭越皺眉道:“還沒可靠的消息?要不本侯親自見見夏侯易?當年父親健在時,夏侯易來侯府,還曾指教過本侯的騎she功夫。”
“侯爺竟同夏侯將軍有師徒的名分?”
“……只是幾招罷了,算不上師徒。”
蕭越連連擺手,當日是他硬要同夏侯易較量,看不慣夏侯易在年幼的小叔面前畢恭畢敬,以為夏侯易是個溜須拍馬的人。
誰知夏侯易有真本事,同蕭越交手勝得很輕鬆。
他當時痴迷於騎she,百般要求夏侯易做他師父,專門教導他,可夏侯易只是淡笑著站在蕭陽伸手,哪怕他比小叔更強壯。
他鬧到父親面前卻被父親訓斥一頓,至今蕭越還記得父親的話,那是你小叔的家臣,他這輩子只會奉你小叔為主子。
憑什麼?
蕭越不甘心!
越發堅定拉攏夏侯易的心思。
“可以同夏侯將軍保證,本侯以師禮待他,無論何時都不會勉強他。”
“侯爺禮賢下士,想來夏侯將軍必然有所觸動。”幕僚敬佩般向蕭越拱手,隨後卻道:“相反四老爺為嘉寧郡主……哎,實在是讓麾下寒心吶。”
語氣里滿滿是失望,夾雜著一絲的幸災樂禍。
他曾經想要投靠蕭陽,結果被拒之門外,心中對蕭陽多了幾分輕蔑,雖然嘉寧郡主很是出眾,但終究只是個女孩子,還能有夏侯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