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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硬一軟,也是蕭家治理北地三洲的策略。

  蕭越和蕭家一直以來很滿意殷茹的表現。她寒門的背景,和敢愛敢恨的性子,更適合北地。

  但是金陵帝都卻同北地不一樣。南陽顧氏在帝都是顯赫世族,自然不是殷茹怎麼說。帝都的百姓就會相信。

  倘若顧氏沉默,百姓也不會議論殷茹拋夫棄女的往事。

  誠二爺是風流浪蕩,但男人好色點,旁人只當做風流韻事,並不能成為殷茹拋夫棄女於人私奔的原因。

  至於殷茹說什麼顧氏看不起寒門女,百般折磨她……誰不知世族的規矩多?

  別說殷茹,就是其餘嫁進顧氏的女子也都被婆婆訓誡了好幾年。

  誰不是從新媳婦一步步苦熬成婆婆的。

  殷茹得多大的臉面,剛進門就讓婆婆伏低做小,哄著兒媳婦?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梔,她真不該來帝都金陵!

  蕭越道:“小叔,枕邊教妻,殷氏的錯,自由我來管教。”

  蕭陽淡淡睨了蕭越一眼,蕭越再進一步,低聲道:“不痴不聾,不做家翁。”

  告誡蕭陽有時該糊塗一點。

  蕭陽卻不會灌著蕭越,悵然道:“我也想糊塗,可是我始終忘不了二哥的囑託,無法眼看著蕭越你走錯路。”

  蕭越面紅耳赤,他爹真是他親爹嗎?

  臨終前念念不忘蕭陽就不提了,分給蕭陽諸多兵馬屬下也當那些本就是祖父留給麼兒的東西,他爹竟然拉著年幼的蕭陽囑咐他要聽小叔的話。

  當時他已經娶了謝氏,及冠了,而小叔蕭陽還是個梳著垂鬢的孩童,就算蕭陽天資卓絕,老成穩重,也比蕭越小上十歲!

  就因他爹和祖父的偏心,蕭陽在蕭家同他分庭抗禮。

  “北海行刺安樂王,我把她擅自動用死士的事交給你處理。”

  什麼叫交給他處理?

  蕭陽把死士弄死了,把屍體扔到他處理公務的正堂上,整個蕭家都知道了這件事。

  “上次我罰她抄寫祖訓,並送到北地燒給列祖列宗。本想著小懲大誡能讓殷氏老實點,誰知她不僅不悔改,屢次三番行錯。”

  “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今日我有什麼錯?我也是為了蕭家著想才想奪回涿郡,您不能因為心儀顧明暖,就……就刁難我。”

  殷茹一臉的委屈,越發顯得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蕭越別開目光,動了動嘴唇,“……小叔。”

  “為蕭家著想就同前夫毆藕斷絲連?”

  蕭陽抬手把桌上的禮盒掃向殷茹,裡面的‘俗物’灑落,殷茹面若滴血,恨痛苦不堪的閉上了眸子,從未有過的屈辱反覆煅燒她的骨頭。

  蕭陽……蕭陽……殷茹暗自發誓,一定要把蕭陽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屋子裡侍奉的僕婦奴才看清楚禮盒中的東西,下得渾身顫抖,全部跪伏於地,再也不敢抬頭。

  蕭陽冷然得同蕭越對視著,他坐得筆直,蕭越站姿若松柏,目光交匯,電閃雷鳴,自有一番龍爭虎鬥。

  直到蕭越慢慢垂下頭,蕭陽才鬆開緊握的椅子扶手,繼續說道:

  “我在商行說過,涿郡丟了就丟了,沒有金礦,蕭家仍然是北地霸主。今日不是我過來,殷氏是不是想鼓動靜北侯用下作陰狠的手段奪回涿郡?”

  “我蕭家就是如此輸不起嗎?”

  “蕭家幾代以戰功立足北地,為一個金礦就不顧臉皮暗害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孩子,和同在英宗面前稱臣的南陽顧氏一族死斗。結果便宜了誰,還用我告訴你?”

  蕭陽緩緩站起身,冷然俯視殷茹:“既做了行武將門的媳婦,就要守蕭家的規矩,來人,對殷氏行杖五十。”

  ps:文臣家要抄書,罰跪,武將家直接動手廷仗,兒子兒媳都一樣,文人動嘴不動手,武將動手不講理。

  第二百一十章 還招?親媽(三更求月票)

  行杖?

  直接用行杖責打宗婦?!

  殷茹沒想過蕭家會如此兇殘,以前也沒見蕭家用廷杖打娶進門的媳婦,她這是開了先河嗎?

  “侯爺。”

  “……”

  殷茹眸子漸漸暗淡下來,對蕭越極為失望,不由得想到在顧家的日子,雖然顧誠在她受罰立規矩時出言幫她,但總會想法設法轉移母親李氏的注意力,儘量爭取讓她少受點罪。

  沒人的時,顧誠是伺候她的,任由她又打又擰得發泄不滿。

  她不能後悔!

  顧誠是個沒用的男人,給不了她想要的榮華富貴,蕭越……只是一時不好為她同蕭陽翻臉,蕭越才是做大事的人,忍辱負重……

  “碰。”

  男人手掌寬的板子狠狠的落在殷茹的後背上,殷茹死死咬著嘴唇,倔強抬起眼睛,似要把發號施令責打她的蕭陽看個清楚。

  蕭陽似沒看出殷茹對自己的恨意,高高在上的傲慢的說道:“蕭越,再把族規念給你媳婦聽!”

  蕭越緊緊握緊拳頭,目光再次同蕭陽撞到一起,只是少刻功夫,傳來殷茹的慘哼。

  他心裡不由得有幾分失望,殷茹本是堅強的女子,怎會被責打幾下就哭喊個不停?

  行杖得人是靜北侯的僕從,還敢把她打得太重?

  殷茹還是太嬌氣了,當初令他著迷的倔強堅強,時而若嬌媚海棠的殷茹怎麼就沒了呢?

  蕭越不想去看殷茹,不願意毀了殷茹在他心裡的形象,殷茹被打得很慘,執杖的僕從根本就沒留力氣。也沒因她是主母靜北侯夫人就糊弄蕭陽。

  他雖是頂著蕭家僕從,是靜北侯府的人,但真正的主子未必就是蕭家人。

  蕭陽稍稍瞄了僕從一眼,眸光慢慢放向皇宮方向,負在後背的手慢慢攥緊。

  楚帝嗎?

  還是昭賢妃?

  不管是誰,這個僕從是不能再留在靜北侯府了。

  為了這點小事就把千辛萬苦埋在殷茹跟前的密探暴漏了,此人背後的主子是不是太衝動了?

  還是說重打殷茹一頓比繼續潛伏在靜北侯府更重要?

  他記得此人算是殷茹比較信任的僕從之一。若不是今日一反常態下手無情。連他都未必看出此人有問題。

  誰都不知殷茹正處在水深火熱的痛苦之中,她想忍著疼痛,可是後背似著火了一般。鮮血濕透的褻衣,血跡暈染開……她挺直的後背被打得彎了下來,後脊梁骨都似被木杖抽斷了似的。

  怎麼會這麼疼?

  殷茹隱隱覺得不對勁,不知為何腦子裡混漿漿的。眼前五光十色幻化著過去的畫面,有她在顧家生活的情形。有她嫁給顧誠時的美好……有顧誠伏低做小的討好她……

  不,不對!

  殷茹死死咬著舌尖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那些往事仿佛長出了兩隻手死死拽著她,喃喃的說道:“侯爺……侯爺……救我……越哥救我!”

  手中持著木杖的侍從眸子閃過一抹光亮。臉上露出一絲不忍,暫且停頓了少刻,看向靜北侯:“夫人好像有話同侯爺說。”

  蕭陽沉默不語。靜北侯蕭越不得不正視受了杖責的殷茹。

  見殷茹後背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透了,一時大驚失色。殷茹面白如紙,脆弱不堪,蕭越到底還是愛慕於她,搶步上前,道:“夫人,夫人……茹兒。”

  隨從恭謹的退後半步,以極低的聲音道:“二爺……到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只有殷茹聽得到,快步走過來的蕭越僅僅聽到到了,任何人都會以為他是說侯爺到了。

  蕭越扶著殷茹,再也壓制不住對蕭陽的不滿,“小叔。”

  蕭陽冷笑道:“心疼了?你心疼她,我心疼顧明暖有錯嗎?”

  他上前一步,眼角餘光掃過低頭手拿板子的僕從,對蕭越道:“她明知我心儀顧明暖,卻用下作的手段暗害於她,毀她清白。”

  蕭陽在蕭越反駁前,抬手抽了殷茹一記耳光,聲音清脆響亮,就是要當著蕭越的面抽殷茹耳光!

  蕭越眼睛似要冒火,同樣是男人,他蕭陽為心上人就抽他妻子的耳光?

  把他靜北侯蕭越當做了什麼?

  他還能再忍下去嗎?

  殷茹被一記耳光抽得清醒一些,茫然抬頭,迷濛中看清眼前站立著一個消瘦的男人,俊美儒雅,風度翩翩……是顧誠嗎?

  記得方才有人在她耳邊說是二爺來了。

  是了,每次她被李氏罰跪背族規,顧誠總會趕過來的。

  “顧誠……顧誠……”

  殷茹喃喃的話語如同一盆冷水澆滅了蕭越的怒火,他顧不上蕭陽,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妻子,“你說什麼?”

  蕭陽嘴角微抽,確信這人絕不是楚帝派來的。

  楚帝再怎麼也是男人,沒女子那麼多的鬼心思和層出不窮的小手段。

  挑撥殷茹和蕭越失和對楚帝好處不大。

  昭賢妃嗎?

  她這麼做到底為什麼?

  蕭陽覺得自己手中有關昭賢妃的身世信息都是廢紙!

  “我……我……”殷茹猛然覺察到自己在蕭越懷裡,在現在夫君懷裡叫著前夫的名?“侯爺,侯爺,我……叫得是您,是您啊。”

  是不是他,他還聽不清嗎?

  蕭越感覺到蕭陽的戲謔目光,暴漏他們夫妻之間的矛盾只會更加丟臉。

  “剩下的廷杖,我替夫人受了。”

  “還剩下多少?”

  蕭陽慢條斯理的問道,“多少?”

  “回四老爺,還有五下。”

  “五杖?”蕭陽眸子微微眯起,“既然侯爺願意為殷氏擋著,你們也沒膽子打侯爺,這廷杖就免了吧。”

  “多謝小叔。”

  蕭越再不樂意也得道謝。

  “我看殷氏病得挺重的,你為她連祖訓都敢違背,又幫她免了板子,想來是愛煞了她,把病重的殷氏交給別人,你定然不放心。你就留在侯府照顧殷氏吧,涿郡的事……就不麻煩你了,我自會同南陽顧氏商量出一個可行的法子。”

  他商量?

  豈不是說金礦沒蕭越夫妻什麼事?

  涿郡原本可是他們的封地啊。

  蕭越只覺得眼前一花,一串串的金元寶從眼前飛走了,以小叔的能耐,怕是不僅能得到金子,還能拉攏南陽顧氏……他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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