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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價值更大!
顧明暖眸子亮晶晶的。她從不敢低估蕭陽,“你知道得這麼清楚,僅僅是因為前幾日得到一卷殘缺的孤本?”
騙鬼去吧!
蕭陽一定提前讓人去涿郡做過調查的。
或是說,他已經有了方案讓蕭家悄無聲息的獨吞這條金脈。
算無遺漏的蕭陽怕是也沒想到殷茹涉及到郭小姐和顧明暖的較技中。更沒想到顧明暖會提出讓殷茹拿涿郡做彩頭,而毫不知情的殷茹竟然同意了。
“現在殷夫人和靜北侯也知道了吧。”
“嗯。”
蕭陽儘量無視笑逐顏開的顧明暖,太不穩重了。她就那麼歡喜蕭家吃癟嗎?悄悄捻了捻手指,不。應該是歡喜殷茹吃癟吧。
敵視殷茹和敵視蕭家本質是不同的。
然而她絢爛的笑容卻深深的印在他心上,罷了,讓她高興一點又能怎樣?
莫怪史書上有許多昏君為美人一笑而傾其所有,蕭陽自覺比那些人還差點!
顧明暖問道:“靜北侯會不會責怪她?”
慢慢是好奇和幸災樂禍!
“過了啊,顧明暖!”
蕭陽無奈攤手。
顧明暖強硬霸道的說道:“涿郡是我贏的,誰也別想從我手中搶走涿郡。”
“我也沒說要涿郡。”蕭陽似畏懼一般小聲嘀咕了一句。
在一旁的顧明昕眼角蔓開欣羨之意。
蕭陽淡然從容,嘴角噙笑,頗為縱容霸道任性的顧明暖,顧明昕心中一嘆,那可是價值連城的金礦啊。
以前蕭陽一定對金礦的儲量做過推斷,就這麼放棄了?
為了銀錢,別說是夫妻,就是父母兄弟都是會反目成仇的。
何況蕭陽和六妹妹還不是夫妻呢。
“你別說你只是好心的告訴我,我的封地涿郡有金礦!”
顧明暖沒同蕭陽客氣,今日之後,她也不打算同蕭陽再客氣,或是再內疚了。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欠了蕭陽半條命。
思襯前生,顧明暖覺得她同蕭陽是打了個平手,就算是小小贏了他半步,她也以精力耗盡病逝償還了。
顧明暖在我的封地,金礦上加重語氣。
“涿郡封地是你的,金礦也是你的。”
蕭陽話鋒突然一轉,玩味般摩挲著茶杯邊緣的紋路,“你有人手開採金礦嗎?你能在北地,我蕭家的勢力範圍下順利把開採出來的金子運走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我點頭,你有人手戍衛金礦嗎?”
顧明暖楞了一下,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
“這你可冤枉我了。”蕭陽宛若狐狸一般的笑著,誠心誠意的說道:“我不是為你犯愁嘛。”
信你的話才有鬼!
顧氏一族雖也是顯赫世族但在北地無法同蕭家爭雄。
顧明昕突然插話道:“是不是可以同謝公子商量……”
蕭陽挑了挑眉梢,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矜貴的面容不見任何怒色冷意,卻讓顧明昕有如墜冰窖的感覺。
“可以試試看。”
蕭陽語氣平緩,然而誰都明白,同謝家聯手開採金礦是一條死路!
顧明暖沉了沉心思,說道:“你突然告訴我這個消息,我得回去仔細想一想,這麼大的事,不好輕易做出決定。”
蕭陽站起身,仔細端詳顧明暖半晌,“別再讓我知道你亂吃藥!”
顧明暖撇嘴,管得可真寬。
蕭陽突然回頭道:“你不想被我的人看得牢牢的,就乖乖聽話,明白嗎?”
顧明暖沒骨氣的輕嗯了一聲,蕭陽絕對說到做到,她可不想自己說了什麼吃了什麼,蕭陽都一清二楚。
第二百零二章 風暴?來臨(一更)
出了商行的門,蕭陽站定,天邊晚霞漫天,火燒雲深深淺淺瀰漫在天際。
已到四月中旬,帝都即便是傍晚也是暖和的,微風徐徐,可見晚春的溫暖,尤其是今年,氣候比往年熱得更早。
但是……跟在蕭陽身邊的侍衛一個個卻心驚膽顫,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蕭陽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才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想到顧明暖方才被人投毒,他只覺得鑽心的疼,眸子暗淡陰沉起來,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還沒有消息嗎?”
他問話得聲音輕柔,不帶一絲的怒意,身邊的江恩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忙低頭道:“正在查,畢竟是誠二爺的商行,事關顧氏臉面,我們的人……”
蕭陽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只要結果,不想聽過程!”
“屬下明白。”江恩腦袋更低了,暗暗腹議,也不知是誰當初不讓蕭家暗衛深入顧氏的。
主人是既擔心顧小姐安全,又不想安插太多的人到顧家,讓顧小姐誤會主人監視她,主人尊重顧小姐,也尊重南陽顧氏。
正因為這一點點的漏洞,顧小姐在誠二爺的商行中毒了!
江恩覺得主人是後悔的,可主人還是不願把顧小姐死死的看牢,每做一件事都在暗衛的監視下。
好在他們沒等多久,江淮小跑過來時,蕭陽一隻腳已經踏在馬鐙上,“主人。”
蕭陽利落得上馬,攥緊馬鞭,微微前傾身體,言簡意賅的道:“說。”
江淮面帶謙卑之色。畢恭畢敬的輕聲道:“給顧小姐續茶水的商行夥計找到了,不過……他已然斃命,燒水沏茶的僕婦瘋了,滿口的瘋言瘋語,屬下猜是被人灌了藥,治不好的。”
話語稍稍頓了頓,除了死人就是瘋子。線索全斷了。又涉及到南陽顧氏,“主子,您看該怎麼辦?”
蕭陽漫不經心的一笑。“不會連誠二爺都瘋了,死了吧。”
顧誠為何要對嫡親堂侄女下毒?
雖沒確實的證據,但從靜北侯夫人的言行猜測,殷夫人是知顧小姐中毒的。否則以殷夫人小心謹慎的性子,不敢把涿郡當做彩頭!
事情鬧大了。蕭家和顧氏都不得安寧。
可不讓主人為顧小姐報仇,主人能甘心嗎?
江氏兄弟垂頭拱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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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行內,顧明暖理了理衣袖,輕輕拍臉頰。想到方才蕭陽哄小孩子似的碰觸過她的臉頰和額頭,禁不住臉又紅了,心口就想是燒開了水。咕嘟咕嘟得熱浪沸騰翻滾。
她端著茶杯胡亂得喝了兩口,心情微定。不去想,就不會再被蕭陽干擾她的思緒了,蕭陽……始終是她無法窺得的男子。
顧明暖攥緊那對早先挑出來的懷表,向神色迷茫的顧明昕道:“今日我大賺一筆,二姐姐隨便該開價吧。”
“……我……”
顧明昕同樣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她沒有幻聽嗎?
蕭指揮使分了一疊銀子給六妹妹,還告訴六妹妹涿郡地下有金礦?
“我爹……”
顧明昕羞於啟齒,她真心為身家豐富的六妹妹高興,然想起父親顧誠做得事,沒臉見顧明暖,為父親顧誠求情都張不開嘴。
她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糟心的父親?
若是顧誠對她打罵怒斥,或是對她不好,她也可不去理會顧誠,偏偏顧誠很疼她,有什麼好東西都緊著她,平時顧誠也是一位謙遜的君子,有儒商之名,只要遇見殷茹,顧誠就變成了隨殷茹擺弄的木偶。
顧明暖是最理解顧明昕的人,她還比顧明昕清楚顧誠恐怕會一直痴戀殷茹下去。
為他心目中完美女人殷茹,他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犧牲,縱是身死也不改初衷。
“我會把今日的事情告訴伯祖母,告訴我爹。”
顧明暖若是隱瞞下不說對關心自己的至親是一種傷害,今生她憑什麼再慣著遷就顧誠?就算看在顧明昕的面子,也不成!
“二姐姐早日讓顧家人知曉他碰見殷茹腦子就成漿糊,也有好處,今日是對我,明日若是殷茹讓他害伯祖母,二他堂伯,或是我爹呢?”
顧明昕滿嘴的苦澀,心知顧明暖說得句句在理,顧氏倒了,她們這群依附家族的女孩子會落個怎樣的境地?
“我不會阻止六妹妹,家族要如何處置父親,我絕無二話。”
她依然希望顧誠能因為這次被家族責罰能清醒一些,只要一點點就行。
殷茹到底給他灌什麼*湯?
令顧誠不管不顧得為殷茹生,為殷茹死?
顧明暖最擔心顧明昕太倔強,聽她不管顧誠,稍稍鬆了一口氣,“他畢竟是二房唯一的子嗣,我想伯祖父他們雖是生氣,但不至於把他趕出顧家。”
對他們這群世家子弟來說,除族是最重,最嚴苛的懲罰。
顧明昕點點頭,扶著顧明暖下樓乘馬車回顧宅,當顧明暖獲勝後,顧明萱便找了個藉口先走了,她實在是沒臉再留下來。
在馬車上,顧明昕問道:“蕭指揮使嘴上說涿郡是六妹妹,我也信他所言,可靜北侯會怎麼想?蕭家的事還是靜北侯說得算吧。”
“他今日說這番話,到底是何用意?六妹妹,並非我說他壞話,你凡事要多想想,錢財最是動人心。”
尤其是涿郡地底下埋藏著金礦。
這不是銀子幾萬,幾十萬,而是金子巨萬。
不是把她當做至親姐妹,顧明昕不會推心置腹說這番話,方才顧明暖就看出其實顧明昕挺怕蕭陽的。
蕭陽的威名也足以令人敬畏。
顧明暖笑道:“二姐姐不必多心,他在告知我有金礦前,用上府換涿郡並非是捨不得金子,而是他擔心我……有句話不是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怕我因為巨額金礦有危險,牽扯太深的利益糾葛不得脫身。”
蕭陽一直明白她想過平靜的日子。
若不是拿下涿郡可以噁心殷茹和蕭越,顧明暖寧可不要金礦而選別處州府做封地。
顧明暖眸子裡閃爍著對蕭陽的信任,他們宛若心靈相通似的明白對方的心思,顧明昕默然,她還能再勸六妹妹離開蕭指揮嗎?
ps:蕭陽報復手段絕對是高智商的,顧衍報復手段絕對是暴力的,昭賢妃笑而不語。
第二百零三章 喧囂?炫耀(二更)
顧明暖對蕭陽的信任並非是盲目的,也不是因前生的印象,畢竟她前生同蕭陽除了最後的投毒外沒有任何的交集。
她只是一個尋常落魄的末流勛貴夫人,蕭陽卻是攝政王蕭越的叔叔,蕭家守灶之人,一言出,萬人莫敢不從,是一個惹不起且耀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