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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暖?
只不過一時運氣罷了。
她對顧誠哭訴委屈,但凡她提出的要求,顧誠都會照辦的。
殷茹將郭小姐叫到跟前,稱讚了幾句,郭小姐立刻露出一副榮幸感恩的表情,“怎麼?顧小姐還沒下來嗎?南陽顧氏沒膽子迎戰?”
用家族容易足以逼顧明暖現身。
雖然她不信一個鄉下養大的丫頭片子能比得過出身的郭小姐,為保證不出一點差錯,她還是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別管用什麼手段,只要達到目的就行。
以前殷茹就很不喜歡顧明暖,自從察覺蕭越對顧明暖存了心思後,她越發迫切的想毀掉顧明暖!
不是顧誠猶豫,她會直接對顧明暖用鶴頂紅,她可不是心慈手軟驕縱仇敵的蠢貨。
早早除掉顧明暖才最符合她心意。
今日對顧明暖用了春藥……殷茹嫵媚動人,艷光四she,襯得周圍命婦如同俗物一般,顧明暖只要傳出風騷浪蕩的傳聞,無論是蕭越還是蕭陽都不會再把她當做純潔的女孩子看待。
尤其是有潔癖的蕭陽!
踏踏踏。樓梯傳來聲響,商行里的一眾人紛紛抬頭看去,顧明暖不緊不慢扶著扶手走了下來,一雙眸子似不染纖塵卻漆黑有神,透著傲視世人的驕傲和自信,眾人隱隱覺得她就該這樣漂亮!
“殷夫人更看好郭小姐嗎?”
聲音婉轉悅耳,別有一股沉穩之感。
殷茹眸子轉動。笑道:“我等都曉得顧小姐長在涼州。偏遠之地怕是趕不上雲集天下文華的帝都金陵。”
“比試怎能沒有彩頭呢?”顧明暖展顏輕笑,“取隕石墨來,若是我輸了。隕石墨自當屬於郭小姐。”
“早聽說靜北侯夫人手上珍玩頗多,又看好郭小姐,不知殷夫人會不會為郭小姐出彩頭?”
“我不用……”
“郭小姐,此地沒你說話的份!”
顧明暖直接打斷她的話。既然郭小姐給臉不要,非要同她一爭高下。她顧明暖還怕郭小姐?
郭小姐倍感欺辱,顧明暖也太傲慢了,太看不起人了,自己不就是出身低了點嗎?
殷茹拍了拍郭小姐的手臂。心裡極塊的盤算著得失,顧明暖竟然用隕石墨做彩頭?她是自信?還是自負狂妄?
“沒有彩頭等俗物,顧小姐就不同郭小姐比試高下嗎?”
殷茹眯了眯眸子。笑容如同三月春風般溫柔,目光卻分外刺目。暗示顧明暖市儈。
顧明暖輕輕一笑,“若是沒有讓我心動的彩頭,是個阿貓阿狗都來挑戰於我,我豈不是得忙死?郭小姐的父親郭父子收徒還收束脩呢。我記得佛家有個小故事,佛祖尚且嫌阿難迦葉尊者把佛經輕易傳於世人,世間萬物都有價值,我施展絕技,怎麼就不能有彩頭,怎麼就俗了?”
“……絕技?”殷茹道:“顧小姐口氣不小啊。”
“殷夫人見識太少了吶。”
直接諷刺回去!
顧明暖無視殷茹的臉色,傲慢的說道:“出身寒門不是殷夫人的錯,可不知輕重,不知世家大族的規矩就摻和進來就是殷夫人無知了。”
“來人,取五萬兩銀票!”殷茹憤慨的脫口而出!
“五萬?”顧明暖淡淡回道:“讓靜北侯夫人長見識只值五萬兩?靜北侯已經不值錢了嗎?殷夫人不會連隕石墨的價值都需要我教導你吧。”
“你!”
殷茹沉了沉氣息,慢慢的握緊拳頭,顧明暖何嘗不是將自己一局?
是不是顧明暖沒有必勝的把握,故作鎮定讓她知難而退?
她不敢下重注豈不是讓顧明暖躲開了這次危機?
今日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服軟,靜北侯蕭家的臉面就丟大了!
這已經不單單是她捨不得舍銀子的問題,靜北侯……蕭越可是在帝都呢。
可若是顧明暖贏了呢?
殷茹目光掃過冷靜從容的顧明暖,這丫頭邪氣得很,從來帝都後便聲名遠播,從炫技般的憑字辨墨,到宮中拜師書法大家,並效仿蘇東坡解開扇子的難事……再到祭天時一舞傾天下,顧明暖宛若步步生蓮,福慧天降。
她也因為顧明暖屢次嘗到失敗的滋味。
顧明暖身體微微晃動,臉色蒼白……顧明昕立刻扶住了她,且恨恨瞪了殷茹一眼……殷茹眼明心亮,顧明暖已經中毒了。
她一定是在虛張聲勢!
殷茹鎮定了許多,問道:“顧小姐要什麼彩頭才滿意?”
“我喜歡北地涿郡的山水,就以涿郡為彩頭吧。”
顧明暖慢慢推開顧明昕,“不知殷夫人可否同靜北侯定情的涿郡?”
ps:顧明暖不是弱者,她不需要事事要陽陽陽救美。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對賭?狂傲!(求月票)
賭同靜北侯定親的涿郡?!
全然諷刺的語氣令殷茹啞口無言,無從辯解。
涿郡是靜北侯的封地之一,因在涿郡同殷茹定情,蕭越在迎娶殷茹後,為表對她的寵愛,上書懇請楚帝把涿郡封給靜北侯夫人。
涿郡不大,田產土地也不多,更沒什麼礦藏,楚帝反對也限制不了靜北侯寵妻之舉,只能順勢把涿郡恩賞給殷茹。
殷茹因為有封地食邑顯得格外不同,地位超然。
今日顧明暖逼殷茹賭上涿郡?!
一旦輸了,丟臉不說,她再難有超然的地位,蕭越也會責怪她。
“十萬兩銀子……”殷茹加重了砝碼,寧可多壓銀子也不想丟掉涿郡。
旁人聽得有些發傻,十萬兩銀子?
這彩頭足夠重!
倘若靜北侯夫人壓上涿郡,那可真是楚太祖建國後第一賭局了,很少有人好慡得一擲千金,不,以封地做彩頭。
顧明暖勾起嘴角,撫了撫衣袖,“我缺銀子嗎?”
啪得一聲,顧明暖從袖口中甩出一沓子銀票。
一張張銀票字跡飄香,殷茹被刺激得血湧上腦袋,面色cháo紅,胸口似壓了一塊巨石。
滿堂皆驚!
蕭陽買都指揮使的官職給她的銀票派上了用場。
寧氏姐們自豪的挺胸抬頭,滿京城的小姐都算上誰敢像小暖姐姐一樣拿幾萬兩,十幾萬兩銀票砸人?
顧明暖明明宛若暴發戶拿銀票打靜北侯夫人殷氏的臉,卻不會讓人對顧明暖湧起任何的鄙俗之感。
還真是慡呢。
顧明暖唇邊勾起肆意狂放的笑容,前生她步步小心,時時謹慎。無論做何事都要思前想後,從不敢行錯一點,不敢做任何過格不得李玉歡心的事。
今生卻不一樣,便是她囂張,狂妄,甚至驕縱,父母都不會嫌棄她。
父親顧衍會拍手說她做得好。
昭賢妃會把不服氣她的人整得皮青臉腫。
她有他們嬌慣著。不需要再擔心惹下無法收拾的亂攤子。不必再一個人獨自承受幸或是不幸。
還有蕭陽……他也會幫她得吧。
依靠別人的感覺不壞。
“妹妹,妹妹!”
安樂王跑了進來,燦爛的笑容始終掛在他臉上。“聽小安子說,有人欺負你?”
他目光掃過殷茹等人,挺身護在顧明暖身前,指點殷茹:“又是她這個老妖婦?!”
老妖婦?
殷茹捏緊帕子。還能同一個傻子計較?
不過安樂王好像比過去聰明了一點。
上次北海行刺讓她損了蕭越給自己的蕭家死士,卻沒能探得安樂王是真傻還是裝傻。
以安樂王的身份裝傻避禍才對。
顧衍同安樂王交好。楚帝能放心嗎?
顧明暖憑什麼張狂?
還不是因為楚帝對顧衍的重視。
她是不是再找個機會試一試?
顧明暖不知殷茹想什麼,淡淡說道:“若是殷夫人沒膽子,比試便作罷。”
雖然看顧明暖拿銀子砸靜北侯夫人挺過癮,但眾人還想親眼見顧明暖炫絕技。
七皇子眸光熱切。娶顧明暖為皇子妃,不僅能給他帶來隱形的政治好處,還能讓他面上有光。他全部身家都算上未必有顧明暖隨便甩出的銀子多!
南陽顧氏,不。顧衍竟然豪闊至此?
殷茹已然騎虎難下,退一步固然能保住涿郡,可會被人恥笑,進一步……她低聲問郭小姐,“你可有把握?書法上你未必趕得上她。”
眾人恍然大悟般記起顧明暖拜師當代書聖,成為書聖傳承絕學的女弟子。
因祭天舞太耀眼,世人都下意識的忘記了這點。
郭小姐略帶一絲緊張,不敢顯露底氣不足,低聲說:“書法上我未必就輸她,聽說她只是擅長臨摹書聖的字,臨摹是無法提升意境的。”
“殷夫人請相信我!”
只要能贏過顧明暖,她就能攀上殷夫人,得靜北侯蕭家的維護。
殷茹是個只相信自己的人,顧明暖雖然盡力隱藏,殷茹看得出她腳下無根,雙腿無力,想來藥效已經發作了,就算顧明暖有些真才實學,在春藥的影響下,還能握住毛筆嗎?
還能展現她所長嗎?
“等一等。”
殷茹拿定主意,笑道:“我就以涿郡為彩頭,還望顧小姐和郭小姐奉上精彩絕倫的比試,如此才對得起第一賭局之名。”
“殷夫人不後悔?”
“不悔!”
顧明暖眸子裡的冷漠讓她心底泛起一絲的涼意,再讓顧明暖名聲顯赫下去,帝都哪還有她和蕭寶兒的立足之地?
前仇舊恨齊齊湧上心頭,嚴峻的且不得不發的形勢已經容不得她後悔。
顧明昕知道六妹妹忍受著怎麼的痛苦,她心裡似刀割一樣的疼,倘若她再厲害點,再爭氣點,是不是就可助六妹妹一臂之力?
同殷茹抗衡,光有倔強和衝動遠遠不夠。
六妹妹一步步鋪墊,終於把殷茹引入瓮中。
顧明暖緩緩的說道:“口說無憑,立字據吧。”
封地到底不是銀票,涿郡又是靜北侯贈與愛妻殷茹的,不立下字據,就算顧明暖贏了,靜北侯未必肯把涿郡奉上,“殷夫人最好回去請示一下靜北侯。”
“不必了!”
一個高大健碩的男子走進商行,目光落在顧明暖身上,“本侯親自給你寫下憑證,如何?”
他就是靜北侯?
北地的霸主,楚帝都莫可奈何的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