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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將來她恢復原來的模樣,又被狗血潑過,很難再嫁得好。更別提嫁給太子了。
殷茹可以說一招就廢了周小姐的一輩子!
寧德妃和周皇后勢同水火,她說是去看望周小姐。然而誰都知道她是去看周皇后沒臉的。
“蠢貨!”
楚帝忍不住罵了一句,寵了十幾年沒一點長進的蠢貨!
以前他只認為寧德妃不夠聰明,自從她和殷茹攀上關係後,楚帝發覺她越來越蠢了。
楚帝對蕭家有戒心。對當日逼他廢后的周家是刻骨銘心的痛恨,即便拿蕭越無法,他也要在臨死前報復周家。只是寧德妃這麼光明正大的看熱鬧,讓他臉面著實不好看!
太子?
六皇子?!
楚帝唇邊露出一絲愉悅的笑兒。“傳朕旨意,周首輔克己奉公,周氏女聰慧嘉敏,推恩封周氏為縣主。等她養好賞識,待太后壽宴和祭天之後,朕為周氏擇一良婿。”
皇上這是要做什麼?
蘇義有點摸不准楚帝的心思了。
“寧德妃娘娘還在外面……”
“朕有要緊的政務,讓她先回去。”
“遵旨。”
蘇義出去好不容易把驕橫的寧德妃勸走,剛進門,就聽見楚帝道:“今夜朕去遺愛閣。”
“陛下,奴婢去給昭賢妃娘娘送信?”
“不必,朕想給秀兒一個驚喜。”
楚帝把玩著一塊美玉,抬眼問道:“你說,秀兒會不會喜歡?”
蘇義腹議一句,昭賢妃未必同寧德妃一個習性,臉上卻帶笑,“您賞給昭賢妃娘娘的,她能不喜歡?沒準她會時常把玩,感念皇恩。”
“這些年,委屈她了。”
楚帝聲音很輕,眸子深沉,沒辦法給她的,他希望有朝一日能給予趙秀兒,重寵趙秀兒,她在天之靈也會寬慰幾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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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起而去的寧德妃並未回自己住處,又去了朝陽殿。
蕭寶兒坐著輪椅陪寧德妃閒談,察覺寧德妃心情不悅,蕭寶兒眸子一轉,幾次三番提起顧明暖,撩撥寧德妃的火氣。
這段日子,蕭寶兒比過去聰明了不少,起碼曉得借別人的手給顧明暖好看。
寧德妃一向在後宮霸道慣了,奈何不了周皇后,她還拿捏不住顧明暖嗎?
她也聽過姜太夫人的威名,但她入宮也在楚帝南遷都城之後,她寵冠六宮風頭正盛時,姜氏一直避世而居,很少來宮中走動。
南陽顧氏名聲響亮但也只出了一個顧閣老。
寧德妃不覺自己需要忌憚顧明暖。
“你去把顧明暖叫來。”
“主子,顧氏在練舞。”侍奉她的尚宮斜睨了一眼蕭寶兒,輕聲勸道:“祭天是大事……”
寧德妃固執的說道:“正因為是大事,本宮才要親自看看她又沒有偷懶。”
“你去,把她叫來,先跳一遍給本宮看看!”
憋了一肚子邪火的寧德妃極需發泄。
顧明暖得紀太后和璇璣觀主的看中,寧德妃不敢對她們如何,卻可拿顧明暖出口氣。
她同楚帝之間的嫌棄,大多是紀太后造成的。
紀太后就是看不得她好,想要搶走她的六皇子!
璇璣觀主在宮中從沒給過她好臉,事事遵從昭賢妃……這更讓她窩火,嘉號昭比寧更顯貴重。
顧明暖被傳喚至寧德妃面前,福禮後站在一旁,瞥見蕭寶兒唇邊勾出的得意,顧明暖心知又少不了一番波折。
好在離著祭天沒剩幾日了,等出了宮,遠離這些是非,她又可以過平靜悠閒的日子。
因有周小姐的事給顧明暖敲響了警鐘,縱然她比周小姐更了解殷茹,比周小姐更細心,可未必就能躲過殷茹的報復!
今生的殷茹比上輩子掌握更多的東西,也比前生更加肆無忌憚。
沒有必要,顧明暖不願意再同蕭寶兒起衝突,更不想給父親惹麻煩。
寧德妃見顧明暖清麗婉約,隱隱有股熟悉的感覺。
她心中三分火,漲到八分,頗為不客氣的說道:“本宮聽道門玄女說你最近練舞頗為倦怠,很是不用心,總往慈寧宮跑,耽擱祭天,別說是你,就是南陽顧氏一族都得問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寧德妃又道:“你把祭天舞跳一遍給本宮看看。”
第一百五十三章 母親?心疼!(二更求月票)
明知寧德妃找茬,顧明暖卻不得不接。
也不是尋不到藉口推脫,只是完全沒有必要,左右她也要練舞,是不是有人看著對她影響不大。
顧衍是個急脾氣,一旦有風吹糙動一準跑過來為她出頭。
顧明暖早就明白她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歡,背後的親人越多,利益牽扯越深,越會有人找茬。
樂曲聲響,顧明暖一手持扇子在劃定的圓圈中翩翩起舞。
寧德妃和蕭寶兒帶著審視找茬的目光看著……漸漸的她們融入到了舞中,心都似安寧下來,忘記了煩惱。
陽光下為清麗脫俗的舞者披上一層七色華彩。
顧明暖漸漸停下來後,她們還似沉醉其中,過了一會蕭寶兒清醒過來,俏麗的面孔露出一絲的欣羨,同時暗恨自己被顧明暖打動。
“娘娘。”蕭寶兒緩緩笑道:“您看她跳得如何?”
寧德妃是來找茬的,板著臉冷哼一聲,“大失所望,有負皇恩。”
顧明暖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問心無愧的說道:“我已盡了全力,祭天舞……是讓諸天神佛滿意的,同尋常跳給凡人看得舞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本宮不配看了?”
寧德妃沒想到顧明暖敢回嘴,更覺得她果真如蕭寶兒說得乖張張狂,得意便目中無人,欺軟怕硬!
“方才你少轉了半圈,旋轉力度綿軟無力,毫無力度。”
寧德妃雞蛋裡挑骨頭的找茬,“再跳一遍,從旋轉開始……本宮擅長歌舞。曾經一舞驚天,本宮不信指點不了你!”
祭天舞同魅惑君主邀寵的歌舞能一樣嗎?
顧明暖暗自腹議一會,繼續跳了起來,一會又被叫停,寧德妃又說了好幾處不足,才讓她繼續。
半個多時辰,顧明暖不停的轉圈。額頭的汗水成股流下。汗水打濕留海,身上穿得衣裳也已經濕透了,不停的旋轉導致她頭昏呼呼的。站立不穩。
蕭寶兒唇邊含笑。
寧德妃繼續挑刺,“本宮看你一點不虛心,本宮指點你還錯了?你一人出錯,毀了陛下祭天。你擔得起嗎?”
有些人給臉不要臉!
顧明暖不願意惹麻煩,不意味著她怕了寧德妃。是別人的出氣筒和被人隨意擺布的軟柿子!
直徑走到一旁的軟榻上跪歇息,她又連喝了好幾口茶潤喉,低垂眼瞼,任寧德妃怎麼說也沒個動靜。
“顧明暖!”
寧德妃被她無動於衷氣個半死。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
“我累了。”顧明暖聲音清脆溫潤和柔,“太過疲勞容易受傷,如您所言。祭天最要緊,耽擱陛下大事。您擔得起嗎?”
寧德妃啞然,離著祭天不過兩三日,一旦顧明暖受傷,去哪找替換的人?
“你別以為只有你能跳祭天舞!”寧德妃變了臉色,強硬道:“本宮不信這麼多名門閨秀都不如你!”
輸人不輸陣,寧德妃就算心裡明白也要讓顧明暖成眾矢之的,得罪全部同齡女孩子。
顧明暖納悶費解的回道:“寧德妃娘娘總是自說自話嗎?方才說我跳得不好,辜負聖恩,這會又說我自大到遠勝所有的閨秀。合著在您眼裡,我就是一個無德,狂傲,蒙蔽陛下的小人?”
寧德妃:“……”
“我記得國師不是這麼說的,太后娘娘也不是這麼說的,陛下一直期待我以舞祭天,皇后娘娘也對我寄託厚望,即便寧德妃娘娘口中的名門小姐同我也都和和睦睦,親若姐妹。”
顧明暖好笑望向寧德妃,“敢情只有寧德妃娘娘‘眼光獨到’看穿我的本性,尊貴如陛下和太后,親近如姐妹的小姐都沒您看得明白。”
蕭寶兒張了張嘴,果然顧明暖依然言辭鋒利,即便對上寧德妃都不落下風。
寧德妃得寵後就沒受過這等委屈,明艷的臉龐猙獰,深深吸了好一口氣沖淡胸口的燥熱,“這就是顧氏的教養?不分尊卑的頂撞本宮?”
“在您眼中我只是從涼州鄉下來的野丫頭。”
顧明暖緩緩的回了一句,“倘若娘娘信任南陽顧氏的教養也不至於今日來找茬了。”
什麼?
她怎敢把找茬說出來?
寧德妃慎重起來,以前只當顧明暖是個走運的女孩子,今日幾次短暫交鋒,她發覺顧明暖不簡單,莫怪能讓蕭寶兒和靜北侯夫人頻頻受挫,顧明暖卻越過越好。
周皇后怕是看中了她,才會改變主意有心選顧明暖為太子妃。
仿佛與世無爭的七皇子最近頻頻偶遇顧明暖,看來所圖也不小。
寧德妃在後宮得寵這些年,絕非魯莽的蠢貨。
今日來找茬一是輕視了顧明暖,二也是順風順水慣了,失去剛入宮的時候的謹慎,總以為她有楚帝護著,有楚帝鍾愛的六皇子,誰都得在她面前俯首。
此時她倘若示弱,拉攏蕭家便不成了。
蕭寶兒是寧德妃默認的兒媳人選之一,有蕭家支持,誰能同六皇子爭?
寧德妃以前還會考慮楚帝,因楚帝寵愛昭賢妃,她對蕭家越發看中了,寵愛什麼未必好用。
昭賢妃是個一心愛慕楚帝,全心都指望著楚帝的蠢女人。
寧德妃要拉攏自己的勢力,比如蕭家,比如謝家。
她已經安排自己娘家的女孩子嫁入謝家了。
即便不能嫁給謝珏,也可嫁給謝珏的兄弟,或是去做謝珏的妾。
寧德妃冷笑一聲,“竟然敢同本宮頂嘴?誰給你的膽子?!顧明暖,你給本宮跪下!”
她是正一品皇妃,僅次於一國之母的周皇后,撂下臉面讓入宮的女孩子下跪,還真沒誰敢不從。
無法和解了!
顧明暖直挺挺的跪了下來,抿了抿嘴唇。
蕭寶兒道:“娘娘息怒,顧明暖並非有意頂撞您。”
這句話落實了顧明暖的罪名,就算往後楚帝清算,寧德妃也有藉口搪塞。